陈蕊虽然觉得累，“延长多久，
龙主任。只会管病人吃药打针的护士，唐妈又推小刘。因此毫无睡意：但心情紧张？护士需要懂得很：需要有一颗非常善良和非常圣洁的普爱之心，在不少人眼里，只要懂得如何管好病人吃药打针就可以从事护士工作。其实不是的，在西方，护士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职业，她劝唐妈到陪伴床上去休息。”
护士长说，“后面要说的你一定猜测得到……护士这个。这样说吧，作为护士长，我不仅要了解他的病，杨教授来到我们医院，同时，我也要了解他的过去，这不是涉猎他人。了解他的情感世，而是希望通过对他更多的了解以便达到最佳治疗的目的……他的生世我很清楚，刚入院，他带的研究生小刘就告诉了我。他的情感历程和我刚才所讲的胡适与曹佩声的故事有很多相同之处。说出来也许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不会相信，哪有那么痴情的人呀？但他们那一代人，特别是那一代知识分子就是这样，为一桩承诺，为一个誓言，他们会用生命去做赌注而守候的。杨教授一生未娶，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这个人虽然和他远隔千山万水，彼此音讯缪无，但他们却共同守候着曾经有过的诺言……可惜，这个人去世了，他没有等到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还百佳警嫂哩！”杨小容习惯性地又一把拧住了李明的耳朵，“说错没有？婚都没结，什么警嫂警嫂的……谁是警嫂了？”
“谁说我下个月结婚？”李明胀红了脸，问道。
刘玉明想了想：“4个。”
车子摇摇晃晃的在排水渠旁的机耕道上行驶，车厢里的破烂玩艺儿被颠簸得一路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天色渐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然而，一个老头背了一大篓破烂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大路的尽头。瞧那模样，一定是个拾荒的。
龙主任否决道：“不是讲价还价的时候……听话，去把东西买回来。杨老师是我们系的骄傲，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也是我们国家法学界的骄傲。你对他不是很了解，你还不完全清楚他人格的力量。他是非常受人尊重的专家、学者、老教授。在他病危的时候守候在他的身旁是我的职责，是作为一个懂得廉耻的领导必须具备的最起码的良知和最起码的道德修养。哪怕是我的父母病危了，我也不一定守候在病床前，可是，一个著作等身的专家、学者、老教授病危了，我义不容辞，不得不守候在病床前……知识应该得到尊重，明白吗？去吧，难得来一趟北京，我叫小刘带你四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都，感受一下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和光辉灿烂的历史文明！”
他调侃侃道：“去欧洲旅游了一趟，找马克思报到，想叫他老人家趁机收留我，可他老人家不开恩，硬要我回来把该做的事做完了再说。我想呀，老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没做完……你们猜，到底是什么事？……最终我想起来了，真有一件该办的事没办完哩！”
转过身子下台阶，想到母亲对自己的好和母亲对自己的良苦用心，感激之情涌进胸怀。他回头想再对母亲唠嗑几句什么，却见母亲也用泪水涟涟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背影离去。他的心里倏然间酸痛难忍。稍迟疑，奔回到母亲身旁，紧紧地搂住了母亲弱小的身躯：“妈，我没告诉你，妹妹想要出国了……”
“是吗？”周兰望着陈涛，“多大的孩子呀，干嘛一进校就耍朋友？”
别看雷树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一到了韩跃进这儿，软线钓大鱼，倒是很快就被打点得服服帖帖了。他反复思考韩跃进的话，觉得是个道理，不过，心里仍结着疙瘩，通畅不了。他总是转不过弯来，凭什么韩跃进要得嘉奖？按说，出了死刑犯越狱的事，局长好说歹说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局长不但不受处理，反而还受嘉奖，到底是哪门子王法呀？像他这种老民警，所接受的文化知识和法律知识都极其有限，办事也罢，办案也罢，大多喜欢凭直觉和经验，如果现实同直觉同经验相去甚远，那么，肯定一时半载是会想不过来的。
他用不着害怕，也用不着去和他们斗。
“你大伯是干啥的？”黑二坐到石头上，一边用锯片锯开脚镣，一边随便的和小女孩闲聊。
他微微的睁了睁疲惫的双眼，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仍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在不停地做着噩梦。惊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额头浸溢而出，滑过鬓角，滴落下来，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湿润出了一道模糊的水痕。他梦见自己腰捆炸药，护住雪儿，站在客车的车门前，面对着若干荷枪实弹的警察；他梦见自己和乌二抢了钱，躲在旅馆的房间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叠大叠地数着怎么也数不清的钞票；他梦见徐薇被他一刀刺中后圆睁怒眼，久久地瞪着他；还有陈星，看见母亲被杀害了，惊恐地一个劲儿喊他“叔叔……”
陈蕊猛地将头埋进陈涛的怀里，嚎啕大哭。她说：“哥，你回去吧，不要再来看我……小松越狱逃跑了，对吧，大街小巷张贴着通缉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警察，你连自己的家仇都不能报，谁还敢指望你能替其他的平民百姓伸张正义……我们国家处在变革时期，这是你教育我和安慰我的口头禅，好像‘变革时期’就是最大的理由，国家就不应当为弱者承担起公权的责任，但是，哥，我要告诉你，社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贪官污吏像一只只丧心病狂的狗，他们正在变本加厉地用尖锐的牙齿撕咬着祖国和人民柔嫩的肌肤；强权和霸权也像军国主义笼罩下的小日本，正在无所不及地对弱势群体应当享有的权力实施惨无人道的‘’……我们这些学子，不管是八十年代的，还是九十年代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践踏道德的尊严和法律的尊严却无能为力……实话告诉你吧，你也别等杨教授了，他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了。早上我得到了他的消息，他病了，病得不轻，已经从海南转到北京抢救治疗去了。他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想见我一面。系里龙主任一大早就来告诉我，要我明天乘飞机去一趟北京，系里已经给我买好了机票……哥，你回去吧，我打定了主意，出国去留学，杨教授愿意帮助我，所有的手续和所有的费用都由他全权负责。假如杨教授有个什么好歹，那么我走就肯定是很快的事情了……哥，你回去吧，千万别挽留我，命运既然决定了我要远离自己的祖国和远离自己的亲人，来得又是那么突然，甚至容不得你和我有丝毫思考的余地，虽然愁肠百转，我也只能是对你和妈妈说声对不起……你回去吧，或许我要等假期结束了才走，或许我马上就要启程，但相信我们一定会有相聚的那一天的。祖国富强了，人民富裕了，法制健全了，哥，我们再像你歌中唱的那样，相聚在一起，举杯同庆，回彼此所经历过的一切，无怨也无悔，那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陈涛打量着陈蕊，仔细揣摸着陈蕊讲话的语气所代表的真实意思。他剥出了两个卤鸡蛋，分别用筷子夹着放进陈蕊和许莉的碗里。他沉思半晌，对陈蕊说道：“妹，你变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变。最好你能抽出一点时间来读一读卢梭的《忏悔录》、屠格涅夫的《爱之路》、泰戈尔的诗和巴金的《随想录》。然后，你再学会用一种平和、博爱、怜惜的目光来看待身边的人和事。存在主义的核心观点就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想一想吧，像马小瑶这样的女孩子存在着，难道就没有她存在的理由吗？表面上看，一个人的优缺点是显而易见的，与他所处的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不一定有太多的联系，其实，人的言谈举止，无不打上他生存环境的烙印。比方说我吧，假如你不了解我的经历，你就很难把我同大众化的警察形象画上等号。我爱牢骚，爱和领导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顶着干，甚至，有时我还得过且过，对自己份内的工作漠不关心……但是，当你了解了我的人生经历，了解了一个读书人长期以来在公安工作最前沿的阵地上力不从心地坚持着对公平与正义持之以恒的追求……不得志时的苦恼，世人皆醉唯我独醒时的孤独……种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因素每时每刻都在困扰着你，都在像毒蛇一样啃咬着你的灵魂，使你慢慢地丧失了专属于自己的信念和追求，使你慢慢地丧失了专属于自己的独立和健全的人格；你一天一天地变得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千篇一律地一模一样，领导夸奖你进步了，同事称赞你进取了，父母和家人说你成熟了，而你自己又偏偏清楚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没有改变环境，是你被环境无情地改变了……那么，你还会对我的所作所为求全责备吗？……马小瑶的可爱之处和她的可恨之处都是明摆着的，涉世不深，她还没有来得及学会伪装，假如某一天她学会了伪装，那么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的……”
房间简朴而整洁。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台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和一个床头柜、两个沙，把并不宽敞的房间装点得仿佛居家般温馨。
“你听，大哥，她都说啥呀？你知道班上同学怎么叫她吗？‘冷美人’！呵呵，多么恰如其分的称谓……我是贵人，不错，谁不清楚咱是贵人，全班像我这样出身在高干家庭、父母都是厅局级的有几个？大哥，你说说看，父母都是厅局级，难道还不是贵人吗？真是岂有此理！”马小瑶也抽回了自己的手。
陈涛望着马小瑶娇好的身影一摇一晃的仿佛蝴蝶般轻盈地在楼道里翩飞，眼泪竟不知不觉的迷蒙了双眼。倒不是他想起了自己美好的大学时光，也不是他感悟到了大学生活的瞬息万变，而是，马小瑶的身姿和歌声把徐薇的音容笑貌无情地推到了他的眼前。徐薇也喜欢唱这歌，徐薇也喜欢这样一摇一晃的哼着曲儿走路，马小瑶在不经意之间让他回起了不该回的往事。在常人眼里，他和徐薇的结合是不般配的，是知识和才干向权力的倾斜，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徐薇有许多地方值得他爱，比如心直口快，比如敢做敢为，比如爱家人，爱孩子……尽管爱的方式有时不能使人接受，但只要用心体会，那一颗纯洁而原始本真的心仍是昭然若揭的。男人是一本书，女人何尚又不是一本书！只有既具备阅读能力又具备鉴赏能力的人，才有可能真正读懂一个人，才有可能进入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里，感受出爱的潜在……
“你说我虚伪？我何时虚伪了呀？”许莉受了委屈，眼里也有了泪花翻滚，不过，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她缓和了一下语气，低声说道，“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知道你心里埋藏着许多难以诉说的痛苦，我很想替你分担一点什么，可是，我毕竟是我，你毕竟是你，虽然咱俩情同手足，但终不至于心里面的痛苦也是能共同承担的。我希望你凡事往好的方便去想，对人对己多一份宽容，多一份理解。不是大家都在呼吁理解万岁吗？进大学校门后我突然间现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不大喜欢心灵的交往和沟通，同学与同学之间，老师与老师之间，老师与学生之间，少了真诚和坦诚，好像彼此都生活在自个儿营造的真空世界里，处处以自我为中心。不好啊，姐，如果我们再这样继续下去，4年美好的大学时光真的要被我们自己白白浪费掉的。妈妈时常对我提起她读中师时的情景，她说那时候的大学生热爱公益活动，喜欢集体聚会，只要是校团委和学生会组织的活动，大家都积极踊跃的参加。在那样的学习氛围里熏陶出来的知识分子，大多有事业心，有责任感，他们把国家的兴旺、民族的复兴、社会的繁荣昌盛看得十分重要。还别说妈妈他们那一代人，就是你哥他们那一代改革开放后跨进大学校门的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也普遍具有高尚的情操和远大的抱负。可是，你看看咱们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吧，都是在怎样的读书呀！我不是瞧不起咱们自己，而是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现在的大学生浮躁了，急功近利了，内心世界空虚了；大家不喜欢读书，不喜欢思考，彼此之间整天盘算着的是怎样捞钱，怎样大财，甚至还攀比成风，比谁家的钱多，比谁的父母官做得大，比谁的后台硬……我不想这样虚度了年华，所以，我和高升他们一道创办了一份刊物，我们想借助这样一个平台来刊登一些能拯救咱们灵魂的文章……这话说高了，对吧，你肯定不赞成我的观点，不过，我们的灵魂的确是需要拯救的。高升会写诗，他的父母又是报社的，对办刊物，他有好的思路和好的方法，因此，我们走到了一起，但是，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就重色轻友了。我重什么色呀，难道高升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不是的，别说现在我不想随波逐流地跟着大伙儿凑热闹谈情说爱，即便是我想要谈情说爱了，我理想的男朋友也绝不会是高升那样惯于无病呻吟的小白脸……”
马小瑶滔滔不绝地说完，伸出手去搀陈蕊的胳膊。
“妈，你在瞎说啥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去操那份闲心了！”陈涛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杨小容破啼为笑，伸出指头堵住了李明的嘴唇：“我什么都不要，不要体面排场的结婚仪式，不要漂亮的婚纱裙，我只要你能和我天天在一块儿……那天我们院长的女儿结婚，花了好多的钱呀，仅一套婚纱裙就五千多……李明，咱们是贫穷人家的孩子，父母操劳了一生，省吃俭用，从来舍不得花点钱买吃的和穿的，不管我们以后有钱还是无钱，听我的话，都要学父母，既不要去追赶时髦，也不要去大手大脚的花血汗钱……黑二逃到哪儿去了，有消息吗？”
“李所长，咱要批评你了，工作重要，恋爱也重要，千万不能顾此失彼哟！”
看守所不具备给死刑犯关押单间的条件，便只好把黑二和另外两名未决的死刑犯混押在一起。
指导员周兰能够理解陈涛深埋在心间的痛苦，她曾多次劝说陈涛，希望“老所长”勇敢地抬起头来，面对残酷的现实。当然，每一次，陈涛都只是浅浅一笑，反问她：“难道我懦弱了么？”是呀，难道陈涛懦弱了么？陈涛不懦弱，陈涛很坚强，这一点谁都不会否认，因此，次数多了，周兰也就不再劝说了。对于一个在大灾大难面前能从容镇定地静观潮起潮落的人来说，过多的劝说无异于对人的不信任和不尊重。后来，她改变了方法，她不仅把陈涛当做自己的属下，她更是把陈涛当做了自己的好老师和好大哥。她时常主动找陈涛聊天，谈花卉种植，谈音乐，谈文学艺术，甚至还谈一日三餐的家常便饭。谈得投机时，陈涛偶尔也会向她打听她丈夫的情况，问她：“你丈夫何时退役？……咋还不要小孩呢？”她笑，笑得很开心。她说：“早着呢，干嘛遭急呀！”
陈涛取出怀里的手机见是李明打的，将手机关闭了。他不去理会梅长海，自个儿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取出烟，不慌不忙的点燃，老烟鬼似的猛吸几口，悠然自得地吐出一串串烟雾。
陈涛不张罗自己，梅长海反倒没趣。他叫了一阵，吼了一阵，停住了，斜过目光来奇怪地打量陈涛。
陈涛也歪斜着目光瞧梅长海。
“嘿嘿！”梅长海尴尬地笑。
“嘿嘿！”陈涛也跟着笑。
“嘿嘿！”梅长海再笑。
“嘿嘿！”陈涛不笑了，而是阴沉了脸。他陡地站起来，扔掉烟头，朝梅长海吼道：“跳啊，你咋不跳！你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什么都不怕难道我陈涛就怕了？老子死了老婆死了孩子，窝着的火比你龟孙子大得多，你算什么东西！你教书老子没教过书吗？你识几个狗屁字老子是文盲吗？啥玩艺儿，来给老子逞能，亏你是知识分子，是读书人，是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是的，你有无数条理由可以摆出来骂社会不公道，你也有若干的借口可以抖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破口大骂所有的贪官污吏是他妈婊子养的，但是，骂了又怎样，你能把社会的不公道扭转过来吗？你能把贪官污吏绳之以法吗？不能，你不能，咱做警察的也不能，你和我都不是伟人，不是圣人，我们改变不了现状……可是，我们能改变自己的心态！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居然要去跳楼？呵呵……哈哈……你笑呀，放开你的喉咙笑吧，跳楼秀的戏谁演不来？……过来，咱哥儿俩谈谈，跳什么楼呀，活着，看那些整人害人的龟孙子最终还能搞出些啥名堂！……过来吧，让下面的人看热闹看稀奇多难为情啦！想当初咱们一块儿教书的时候，呵呵，多快乐！过来吧，愣着干啥？”
梅长海摇头。他和陈涛共事几年，从没见过陈涛这么大的火，也从没听见过陈涛说带把儿和骂人的脏话，此时见了和听了，烦躁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他说：“老哥，你主持个公道吧！评职称，文凭比我低、教学质量比我差，结果评的职称却反比我高，你说是什么世道啊！……累死累活的教了那么多年书，你想都想不到学校给我评的什么？中教二级，你想得到吗？”
陈涛问：“就为这个？”
“还有，搞教改，聘任上岗，老子居然落聘了。嘿嘿，当官的不给老子饭碗，老子就不给他们安宁……老子惹横了，就是要弄得狗日的几爷子睡不着觉……”
“难道你跳楼当官的就真睡不着觉了吗？”
“管他哩，反正要心慌呗！……老哥，你别劝我，让我再闹一闹，逗龟孙子们玩……我知道咱侄女小雪对不住你，但我问过她，她的确不知道是黑二杀了嫂子和陈星……这样吧，哪天我把小雪叫到你家来，给你和大妈下跪，嗑头认错，好不好？”
“用不着，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小雪不清楚内情，要是她清楚内情，公安局还放她回来干啥？……不谈别的事，过来，咱俩聊聊，好多年没在一起聊天了，晚上我请客，咱俩喝一杯，给个面子，行不？”
梅长海想了想，扶正眼镜，回答说：“好吧，听老哥的！”
然后手一扬，把扩音话筒远远地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