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去卧室里换了便装，婚事简，我和小容商量了：责备，咱娶媳妇不用你和爸爸花钱，取过凳子坐到母，出客厅，“谁叫你不小心的。闺女是娘心头肉，没必要去讲排场和蹦面子……”
敲开虚掩的房门，刘玉明沏好茶水已等候多时了。
“你不是说要写书吗？”
陈涛和许莉直接到的所长办公室。
母亲瞪着陈涛，“妈：结婚的时候适当请？咱们普通老百姓，扎了闺女比扎了娘还心疼，看伤着了你如何向人家的父母交待！你不懂，”
陈涛详细询问了许莉住宿和吃饭的情况，许莉对周兰赞不绝口。她说：“指导员是个难得的好大姐，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和她一块儿吃住，真像找到了一个良师益友似的，受用非浅。”她问陈涛：“指导员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和他邻座的是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孩，看那模样，多半是去外地打工或者读书的乡下女孩子，不仅穿着打扮显得土气，谨慎而内敛的目光也好像总是在提醒着不怀好意的陌生人们“请别和我靠近”一般，让人既怜惜又心生敬畏。
“《大海航行靠舵手》，听说过吗？毛老人家和站在城楼上的。我老母亲怕衣服遭虫蛀了，放在箱子里垫衣服。我包茶叶，一时找不到厚一点的纸，就去翻出来，没想到还是一个‘宝’。毛子对中国的字画特感兴趣……”
陈涛和许莉分别坐了空着的两方座位。
“所长又怎样了？咋动不动的总喜欢把职务抬出来呢，难道所长是很了不得的‘官’吗？”周兰取笑道。
王兵跟着车内录音机的音乐节拍嘘着口哨，跳下了车，然后朝各自的办公室大喊：“快来，领新警服罗！”
陈涛翻出许莉写的文章，读了读，将杂志合上了，他说：“我们上大学那阵，也时兴办刊物，不过和你们现在有区别。八十年代初，伤痕文学带着对十年浩劫的深刻反思，带着对人性的极大关怀，用激扬的文字和苦涩的眼泪，敲开了千千万万读者的心门。数不胜数的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作家们用自己的心血凝聚而成，读那样的文学作品，就好比在倾听作者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你讲述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感人故事，所以，一到了周末，同学们大多不会出去玩耍，而是捧着心爱的书籍通宵达旦地阅读……不仅仅阅读，后来还尝试办刊物、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那时候电视不普及，读文学作品，是一种主流的精神享受。可是，好景不长，到了后来，电视慢慢普及了，人们也就不大喜欢再去读什么文学作品了。到了你们这个时代，娱乐的方式更多，人们面对的诱惑层出不穷，因此，能静下心来去读文学作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读者少了，表文学作品的阵地萎缩了，作家们也开始浮躁起来，纷纷使尽浑身解数，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写出最低俗但却又是最能赚钱的作品……你看看吧，偌大一个中国，现在到底还有几家纯文学的刊物？到底还有几个踏踏实实地在用良知和责任来写作的作家？……人们一旦不思想了，人们一旦万众一心都向钱看和都昂挺胸的走进泛娱乐化时代了，那么，社会也就进入了真正的‘愚乐’时代，但此处的‘愚’是愚民的‘愚’和愚蠢的‘愚’，不是娱乐的‘娱’……所谓的大款越来越多，所谓的大师也越来越多，但横看竖看，我都总觉得这些大款和大师都像暴户，要么是金钱的暴户，要么是文化的暴户，不管他们怎样富有和怎样的自以为是，但最终仍是脱不了只富不贵的俗气……所以，你叫我写作，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写作，更不愿意去写什么文学作品，作家这个头衔已经被流氓和恶棍玷污了，文学这块圣地也已经遍地种满了杂草，惨不忍睹……算了吧，不但我不写，我也要劝你们不要去写。玩什么文学呢，好好读书，然后毕业了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像我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岂不舒畅？何必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呀，我会和她吵嘴吗？真没生任何事情……”
陈蕊姐
唐妈赶紧过来，用抹布抹去了琴盖上的灰尘。她问：“杨老师，弄点啥吃的，怕是都饿着了吧？”
小刘仍是不置可否。
“不行，一定要达到能熟练阅读学术著作的水平。我们国家的英文翻译质量不高，包括文学艺术。这是一道门槛，它局限了人们对英文原著精髓的理解。阅读别人翻译过来的作品，就好比吃别人咀嚼过的东西，始终不会有什么味道，因此，你一定要过英语关。有人曾主张专家和教授不一定非要懂得外国语言不可，甚至连母语也可以不必重视，其实这种观点我是不赞同的。虽然语言只是一种交流工具，但任何的学术研究离开了语言这种独特的载体，都会遭遇障碍。有障碍和没有障碍肯定不一样，你今后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唐妈，我知道！”
“还李四哩！的比娘们还娘们……男子汉大丈夫，头抬起来，羞羞答答的干嘛！”孙大炮骂完黑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望着“母夜叉”：“嫂子，你叫的小妹子呢，给咱小兄弟也叫一个来吧！”
“为啥非要我跟你干不可？”
雪儿的举动使陈涛他们惊惶失措。周兰忙摆手制止说：“小雪，别乱来，咱们是来看你的，既不来找你要陈小松，也不来逼你去堕胎。真的，我们只是来看你……”
王兵抿紧嘴唇，只笑不答。
然而，踏上石板路没走几步，他们就被追赶而来的中学校长叫住了。
“25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听说过没有？”陈涛又问。
陈涛瞧了瞧现场，走到李明身旁，低声说道：“不要牵扯什么网不网的了，不起作用。听我的，把绳网收起来，去体育老师那里取几床海绵垫子，然后让民警作好救护的准备。不必慌张，我看他那模样不是要真跳，吓唬人的。要是真跳的话他早就跳了，等咱们来干啥？……有烟吗？给包烟我，还有打火机！”
“师兄，你很悲观！”陈蕊望着小刘。
小刘是近视眼，戴了一付高度近视的眼镜。他捋了捋镜框，弯着腰走到鲜花跟前，伸出鼻孔嗅一嗅，赞叹道：“好看！……都是些什么花？”
“为啥？”
“没事，难得快活！”
“你不相信？”杨小容抬起头，朝里间卧室大声呼唤，“李明，李大所长，你出来！”
黑二胡乱回答：“湘西！”
老人张大嘴巴，伸出两根指头，疑惑地望着黑二。
小刘想了想，又问道：“台儿庄战役你总知道吧？”
“拿给我签字吧！”
“不介意！”陈涛也笑着，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所说的喜欢读情书其实就是喜欢情感上的追求，古往今来，很多文人墨客都有此雅好。要是有人给我写情书，我也会蛮喜欢的。现在的大学生，好像受快餐文化的影响太大了，他们讨厌写情书，讨厌不温不火的谈恋爱。他们今天见面，巴不得明天就能上床。但是，彼此的义务，彼此的责任，似乎又一点也不考虑。你和你男朋友谈恋爱多少年了，有10年了吧？多么漫长的时光呀，要是放到如今的年轻人身上，怕是早就没有那份耐心了。来得快，去得快，不仅仅是谈恋爱，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都浮躁。他们风风火火，急功近利，刚拿起笔，就恨不得洋洋洒洒的马上便能写下百万巨著。谁要是再像曹雪芹那样10年寒窗写《红搂梦》，不遭人笑掉牙才怪了……展真快呀，眨眼之间我们就落伍了，就一天比一天的不能适应形势了，我担心再过些年，怕是咱们居家过日子也要返老还童地跟着现在的年轻人一同昂挺胸进入‘快餐时代’的！”
对，捡破烂，不仅能隐姓埋名少惹事生非，而且还能暂避风险躲过警察的追捕。警察抓逃犯，一般是不会把注意力放到捡破烂的人身上的。先从捡破烂开始，等以后有了钱呀再干别的，说不定这一辈子还真能挣上大钱呢！
“那我另外唱一吧，只要叔叔能像大伯一样改好，我保证给叔叔唱好多好听的歌……‘春风呀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呀母亲你把我轻轻拥抱……’好听吗，叔叔？”小女孩唱着歌儿，还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蹈。
“在那边吃草！”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爸爸不愿去跑，妈妈舍不得离开她教的学生，你说难不难嘛！”
李明摇头：“只是叫我们设防、布控。黑二的脑袋那么笨？既然跑出来了，他肯定是不可能躲回到长仁湖来的。不过，我还是安排了警力。刘玉明副局长要我们多长个心眼，以防万一。其实没有万一，黑二越狱后早就远走高飞了……”
“好，咱抱你。哥哥抱妹妹，10年也不累！”说着，李明俯下身子，从水中将杨小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