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烧过了？她老师的。听大哥说，英国的，不过，
“，”许莉问，美国的。看了，陈蕊姐一定会陪她老师一起来的……”
陈涛略略瞟了一眼：“马天成又要干啥？”
“我想系统的读一读欧洲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文学作品，比如俄罗斯的，法国的，她的老，最近就。大妈，心里痒，不读原著总是不踏实。”
李明去卧室里换！”
“催他去检查吧，出客厅，取过凳子坐到母亲的身边：咱娶，“妈，我和小容商量了，婚事简办，结婚的时候适当请几个亲戚朋友吃一顿便饭就是了。咱们普通老百姓，没必要去讲排场和蹦面子……”
“早跑了！”
“你不是说要写书吗？”
“5个。”
母亲瞪着陈涛，责备：“谁叫你不小心的？闺女是娘心头肉，扎了闺女比扎了娘还心疼，看伤着了你如何向人家的父母交待！”
他的脸上立刻涌起了笑容，迎上前去，高高地举着花串儿，问道：“喜欢吗，送给你俩，作为见面礼！”
陈涛详细询问了许莉住宿和吃饭的情况，许莉对周兰赞不绝口。她说：“指导员是个难得的好大姐，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和她一块儿吃住，真像找到了一个良师益友似的，受用非浅。”她问陈涛：“指导员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小商贩没有听见，依旧手忙脚乱地做着自己的生意。
“《大海航行靠舵手》，听说过吗？毛老人家和站在城楼上的。我老母亲怕衣服遭虫蛀了，放在箱子里垫衣服。我包茶叶，一时找不到厚一点的纸，就去翻出来，没想到还是一个‘宝’。毛子对中国的字画特感兴趣……”
“呵呵，素面朝天，是真美，不是假美……想吃什么？”
“所长又怎样了？咋动不动的总喜欢把职务抬出来呢，难道所长是很了不得的‘官’吗？”周兰取笑道。
陈涛没有领到衣服，但却领到了一顶帽子、一根腰带和两双皮鞋。
陈涛翻出许莉写的文章，读了读，将杂志合上了，他说：“我们上大学那阵，也时兴办刊物，不过和你们现在有区别。八十年代初，伤痕文学带着对十年浩劫的深刻反思，带着对人性的极大关怀，用激扬的文字和苦涩的眼泪，敲开了千千万万读者的心门。数不胜数的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作家们用自己的心血凝聚而成，读那样的文学作品，就好比在倾听作者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你讲述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感人故事，所以，一到了周末，同学们大多不会出去玩耍，而是捧着心爱的书籍通宵达旦地阅读……不仅仅阅读，后来还尝试办刊物、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那时候电视不普及，读文学作品，是一种主流的精神享受。可是，好景不长，到了后来，电视慢慢普及了，人们也就不大喜欢再去读什么文学作品了。到了你们这个时代，娱乐的方式更多，人们面对的诱惑层出不穷，因此，能静下心来去读文学作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读者少了，表文学作品的阵地萎缩了，作家们也开始浮躁起来，纷纷使尽浑身解数，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写出最低俗但却又是最能赚钱的作品……你看看吧，偌大一个中国，现在到底还有几家纯文学的刊物？到底还有几个踏踏实实地在用良知和责任来写作的作家？……人们一旦不思想了，人们一旦万众一心都向钱看和都昂挺胸的走进泛娱乐化时代了，那么，社会也就进入了真正的‘愚乐’时代，但此处的‘愚’是愚民的‘愚’和愚蠢的‘愚’，不是娱乐的‘娱’……所谓的大款越来越多，所谓的大师也越来越多，但横看竖看，我都总觉得这些大款和大师都像暴户，要么是金钱的暴户，要么是文化的暴户，不管他们怎样富有和怎样的自以为是，但最终仍是脱不了只富不贵的俗气……所以，你叫我写作，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写作，更不愿意去写什么文学作品，作家这个头衔已经被流氓和恶棍玷污了，文学这块圣地也已经遍地种满了杂草，惨不忍睹……算了吧，不但我不写，我也要劝你们不要去写。玩什么文学呢，好好读书，然后毕业了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像我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岂不舒畅？何必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他放下锄头，弯腰采了一把艾叶，捧到嘴边，紧缩着脖子张大鼻孔使劲地嗅。艾叶苦涩的清香仿佛兴奋剂，立刻使他神清气爽。他把目光抬起来，心旷神怡地向着湖心张望。虽然暮霭下的湖水宁静而美丽，但他感受到的却是淡远和浩淼。他喜欢用淡远和浩淼几个字来形容湖水，如果只是宁静和美丽，他觉得是不足以真正恰到好处地描绘出长仁湖内在的美的。景物和人一样，有灵性，有时候内在的美比外在的美更具有诱惑力。他说不清楚长仁湖内在的美除了淡远和浩淼外究竟还有一些什么，但总之，他喜欢长仁湖，喜欢长仁湖的湖水，喜欢长仁湖冬天的波涛，夏天的波浪，春天碧空绚丽的晚霞，秋天碧空高飞的阵雁，甚至，他还喜欢长仁湖边一年四季幻换无穷的漫山遍野的金灿灿的油菜花，无边无际的绿油油的麦苗和稻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蓦然，他想起了陶渊明的诗，他的心胸筹躇而开朗，他几乎就要放声高歌出来了，至于高歌什么，他不知道……
陈蕊姐
杨教授又开始弹琴。他问陈蕊：“想听什么？”
小刘仍是不置可否。
杨教授将树叶团到了手中，他说：“你没去过我家里吧？……在我的书房外面，就有一棵桂树，很大；每到金秋时节，都会开满繁星般细密的花朵；傍晚，夕阳辉映，满树飘香，置身窗前，放飞思絮，心旷神怡的淡定和从容便会立刻把你带回到过去的美好时光之中。想亲人，想朋友，想远隔千山万水的知己……人啦，再孤独也不觉得孤独罗！”
“唐妈，我知道！”
“凤儿，你在做啥？”“母夜叉”对着厨房后面的院坝呼喊。
“为啥非要我跟你干不可？”
雪儿手一松，镰刀掉落到地上。她蹲下去在地上胡乱摸索，没摸着。她双手捧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王兵抿紧嘴唇，只笑不答。
“不处理行吗？开了先例，以后谁有了精神压力谁都来搞跳楼秀，怕是派出所忙不过来吧！”
“25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听说过没有？”陈涛又问。
旁边一位老师说：“陈所长，我有，不必去买！”
“师兄，你很悲观！”陈蕊望着小刘。
陈蕊噘了噘小嘴，羞涩地问道：“师兄今年多大了？”
“为啥？”
李明给大家倒好酒，举起了杯子：“来，干一杯，咱们难得相聚……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也欢迎雷老革命调到我们所里来！”
“你不相信？”杨小容抬起头，朝里间卧室大声呼唤，“李明，李大所长，你出来！”
黑二胡乱回答：“湘西！”
黑二万分感动，攥紧钞票，赶紧双手捂住胸口，弯腰，深深地给老人鞠了一躬：“大爷，你的大恩大德我终身难忘，要是有出头的一天，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的恩情的……”
小刘想了想，又问道：“台儿庄战役你总知道吧？”
医生进来询问病人情况，打断了杨教授的话。详细问过情况后，医生对龙主任说：“马上手术，你来代表患者家属签个字！”
周兰望着陈涛，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触着了陈涛的痛处，因此，有些歉疚。她说：“老所长，刚才的话就当没说。天不早了，你也挺累，回家休息吧，改天咱们再细细的聊，行吗？”
“那我另外唱一吧，只要叔叔能像大伯一样改好，我保证给叔叔唱好多好听的歌……‘春风呀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呀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呀母亲你把我轻轻拥抱……’好听吗，叔叔？”小女孩唱着歌儿，还手舞足蹈的跳起了舞蹈。
黑二的脸色猝然阴沉下来，凶狠地瞪着小女孩。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爸爸不愿去跑，妈妈舍不得离开她教的学生，你说难不难嘛！”
许莉试探着勉强站了起来，但依然不能将脚伸直。她弯着腰，揉了揉，笑道：“再坐下去怕是要瘫痪的……”
话没说完，腿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