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臂咬起指甲,
沧濯咬牙。消失在视野中,我便是想着,哪怕有半,只能眼睁睁看着沧濯绕下楼梯,
我想开。兴趣盎然盯住:”沧濯眼?“还好我等到你回来了,紫阳冷漠的嗓音斜斜闯入:“肖芸。”
“我素知昆仑山有存尸不腐的寒玉棺,当时青阳和紫阳道长以拜入昆仑门下为条件,答应用寒玉棺保存你的尸身,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你说什么,
我正欲好心提醒。”
喉头仿佛被堵住,我垂下眼眸,情同手足,就算曾经,经过那样的事情,我还是难以释怀,
“我曾一无所有。即便清楚眼前的度辛,但你给了我很多,如果你觉得孤独,那我陪着你可好?”
言罢,我怔在原地,看向桌前坐着的飞廉,他亦是一脸懵,拧眉问道:“为何不能打?”
说完,我大步离开了房间,身后之人说没说话,我已经不是很在意,心头倒是添了点黯然销魂的惆怅,我突然觉得,先前的同生共死、缱绻温柔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我和沧濯之间,隔了遥远的距离,有三万年之远。
如果不是我违背师父的命令,私自去追朱厌,绫儿就不会成现在这样……
可原来世上有一人,会不顾一切护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无比脆弱,很想躲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沧濯,坚持住,我来帮你。”
既已明了自己心意,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禀明师父,把我和飞廉的婚事取消,不再耽搁他娶妻。
屋内鲜花绮丽,铺满空地,一股浓郁花香窜进我鼻子,痒痒的,让我有点想打喷嚏,昏暗光线中,我瞥见指尖跳跃的绿色光点,抬起手才看清,原来是扑扇着翅膀的萤火虫,须臾,不知哪里来的漫天流萤在我眼前化为闪烁星河,只消轻轻一握,掌心就泛起荧绿微光。
“师父!”
冒着滚滚热气的鲤鱼出了锅,我不禁吞咽口水,挑了一块细嫩鱼肉送进嘴里。鱼肉不像烧烤那般酥,而是入口即化,带着梅子的酸酸甜甜,回味无穷。
我双手捏诀,指尖停留着一只金色灵蝶,慢悠悠朝不周山方向飞去:“灵蝶传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借着昏黄夕阳,他的样貌落在我眼底,面如冠玉,棱角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鹰,淡漠孤清,尤其是一双漆墨乌瞳,盈满明澈星光。
我抬高下颌,傲然看向浅笑的飞廉,抽出绫儿背上的箭只,拉满弓弦对准飞廉心口。
我咳嗽一声,冲度辛使了使眼色,他若强出头,不过是多一个人受罚罢了。
“度辛!”经过我身旁时,我担忧唤了他一声,他没有停驻脚步。
“师父,这仗,非打不可么?”我问。
话虽有点难听,但这个清越悠扬的声音……我曾夸赞过,如铃铛叮当般好听的声音……
我冷言:“说了要让你陪我死,你当我开玩笑么?”
“或是死于非命怨气重,或是死时地点阴气盛,此二者最易成为厉鬼。”我自顾自说道,“人会成厉鬼,神仙也会的。”
同离魂时感觉相似,我估摸着是时辰到了,眼睛困的睁不开,我一开口,声音娇软得自己都起了小疙瘩:“沧濯,你没把我埋在土里吧?”
沧濯没有露出转移话题成功的轻松,他愣住了,再开口时,字句都多了凉薄森冷的意味:“他一只鬼,怎么敢。”
南箫苦笑:“是我不会说话。”
妇人绞着手指,惨白鬼脸上肌肉簌簌颤动,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我还是不够厉害,中了敌人埋伏,流干最后一滴血战死疆场。”他自嘲笑笑。
开玩笑呢!
“啊,千夜大坏蛋!”
这是我第一次来冥界。
我拍开她的手,撕下一块鱼肉送进口中,斜了她一眼道:“葡萄吃什么鱼,喝你的露水去。”
“噗。”我一口茶喷了出去,满室顿时只余我咳嗽的声响。
元宵在我身边坐下:“没关系的妄姐姐,有我保护你呢。”
终于!要打起来了!吼吼!
“嗯,”我心情有些低落,闷闷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等下再回去。”
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糯糯问道:“妄姐姐,你要去哪儿?”
她眼泪未干,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透明鼻涕,颇为怨念地撅着嘴嘟嘟囔囔:“元筱筱,是风含翠筱娟娟静的筱,人家才不是元宵,是葡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