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要出其不意,将一份案;笔下未停,今晚……
这位大爷,很抱歉,我家老爷休息了,会错失良机,
刑放唇角有着沉,加重指端的力。
皇上饶命!罪妇当时就直觉那夭折的女婴不太对劲,我又仔细瞧她的脸蛋,好像不是让我净洗过,也发现有点不同了,可是我不敢说出来,又怕万一是真的;生怕是自己一时,那原本的公主怎会不见了呢?
罪妇怕自己因此受罪,只好闷不吭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赶紧在一个月后便借口生病,返乡休养,又怕被皇上追查,于是不断举家搬迁,借此逃躲,这十九年间,已经连续搬了十多次……
皇帝浑身发抖,怒问:那雪妃原本所生的公主呢?朕的皇女呢?会不会被人害死了,或者偷偷带出宫外?现在流落何处?
朔星不由自主的伸手触摸自己的肩头。难道……难道……
罪妇真的不知道,因为皇上与雪妃娘娘与当时太难过了,罪妇根本不敢提起这件怪事,而且那原本的公主好像就这么平空消失,罪妇从未听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邢放眸中闪过火光;沉声问:淑麽麽,雪妃娘娘生的公主肩头上的胎记是不是像颗星子?
满室之人都被邢放的问话惊住了,朔星更是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的肩头,身子隐隐颤抖。
不!她不想听淑麽麽的回答,她不想听……
啊!淑麽麽惊讶地看着邢放你怎么会知道?那真像是一颗漂亮的星星镶在白玉上啊!
因为,当年夭折的公主也许没有死。楚越凛然道。
朔星脑中一片空白,身子直往后退,不愿再听下去,但邢放迅疾的箝住她。
淑麽麽,你瞧一瞧,那胎记是不是这个样子刑放轻扯开朔星的衣襟,露出她肩头上的五星芒胎记。
淑麽麽睁大眼,指着朔星,对!是这个样子,难道……你……你就是雪妃娘娘生的公主,你没死……
不,我不是!朔星摇头,我娘亲是宿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简直快气炸了。
这就得让凤婆婆说清楚了。楚越将邢放给他的镖铐扣住凤婆婆。
哈哈!想不到竟然有一条漏网之鱼没让我找到,真是可惜。凤婆婆毫无惧色,对!移花接木,李代桃僵,这一招你们竟然都没人看出来!啧啧,宫中真是养了一群饭桶,竟然没有一个人的眼力比得上淑麽麽。
朔星望着凤婆婆冷笑的姿态,感到心中有个破d渐渐扩大,那破裂的d口幽深下见底,仿佛自己正被那个黑d吸卷而入,永不得翻身。
难道朔星是雪妃生的,夭折那个才是宿妃所生?朕差点将雪妃生的女儿赐死皇帝凝望着朔星,心中又惊又痛,你……朔星,难怪朕刚才瞧着你,越看越觉得你像雪妃,尤其你的眼睛……
楚越瞪着凤婆婆,道:当年宿妃在后宫势力太大,雪妃娘娘势单力薄,就算发现女儿被人掉包,又如何螳臂挡车,找回自己的女儿?况且,雪妃娘娘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儿被人换走了。
顿了顿,楚越接着说下去,我还找到一个当年在宿妃身边的侍女,她因被宿妃毒打而双腿残废,不良于行,无法前来禀告皇上,不过,她已经承认当年宿妃所生的女婴在出生后便因噎奶而死,所以,宿妃是偷偷将自己的死婴与雪妃娘娘生的公主交换,也就是说,朔星公主是雪妃娘娘亲生的,而不是宿妃所出。
朔星简直无法相信,楚越那一字一句像铁斧,敲碎了她这一生所有的认知。
哈哈……凤婆婆狂笑不已,若将所恨之人直接杀了,又能有多痛快?还不如花一点点米饭养大她的后代,慢慢凌迟,深深折磨,让她成为我杀人的工具,让她天天活在复仇的怨恨之中,让她时时深受毒发的痛苦……那样的快感你们恐怕没尝过吧!狗皇帝,谁教你当时要处死我一手养大、调教的宿妃?她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你这个妖妇竟如此歹毒,害朔星差一点杀了朕和奔雪!皇帝龙袖一挥,如焚越下令,将她拖去大牢,择日斩首示众!
等等。沉默不语的朔星蓦然仰起睑,看着风婆婆,颤声道:我有话要问凤婆婆……婆婆,这一切是真的吗她多想听到凤婆婆否认,那么她才能觉得自己活得正确,她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她无法忍受这一切都是错误,对,她一定没有做错什么,她杀了那么多人,不会是错的……
哼!蠢女人生的女儿的确是笨,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总是摇尾乞怜,想要别人的关爱,却不想想,宿妃为何总是将你摒除在她的怀抱之外,连正眼也懒得瞧你?她从没疼爱过你,因为你根本不是她生的,你只不过是一颗报复的棋子罢了!
你难道感觉不出宿妃和我有多疼望辰,对你有多厌恶、多冷漠吗?让你活下来只不过想看见你弑父母、杀妹妹,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你真相,让你承受不了事实而自尽,或者发疯,这才有趣呢!
不……不该是这样的!朔星脸色惨白。
你是雪妃那女人的孽种,才不是我的宿妃所生,我以折磨你为乐,不顺心时便骂你、打你,又你喝打胎药,打掉你可能怀的孽种,这都是无比的乐趣啊!因为折磨你就是报复雪妃和狗皇帝最好的方法。你的生死谁在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在进宫之前,我已将蛊毒的解药全部销毁了,因为,不论今天的事情成败与否,你都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哈哈哈……凤婆婆狂笑不已。
你这狠毒的妖婆!邢放浑身紧绷,狂怒之火在眼底焚烧。
怎么,终于开了眼界?可惜你领悟得太迟了!凤婆婆高傲的睨视朔星与邢放,哈哈狂笑。
是吗?楚越含着淡笑轻声道:我听说越毒的蛊,最好的解药是下蛊者的生命,一旦下蛊者死了,毒效便失灵。凤婆婆,你现在很怕自己比朔星公主早死吧?
凤婆婆面色剧青,想不到被楚越料中心事。
楚越递给邢放递一个微笑,要他放心,接着命侍卫架着凤婆婆离去。
溯星,原来你是雪妃的女儿,是奔雪最亲近的姊姊,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不!朔星望着皇帝,连连摇头,急忙往后退。
眸光一转,她迎上邢放的目光。他的眼神是同情吗?他为她感到可怜吗?还是他瞧不起她的愚蠢呢?
为何啊?为何会这样?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为何是这么可悲的人?
朔星的心被狠狠撕裂,成为碎片在空中飞舞,那痛楚远比刀剑人骨还难受,体内的血y像被凤婆婆的话抽干,一滴不剩,她什么都没有了,也失去了活着的目的,她原来只是个错误……
朔星,你是朕的女儿,朕要再封你为公主……
不,我不是……
朔星茫然的环视着四周的人们。为何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孔,为何他们的嘴角看来都在嘲笑她、可怜她?
我到底是谁?我原来不是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她喃喃自语,之后再也无法撑住自己虚弱的身子,往后瘫倒。
眼前有如弥漫着黑雾,她闭上眼,宁可让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爬不上来,再也不想爬出来。
朔星!邢放及时拥住突然昏厥的她。
来人啊——皇帝急得立刻大喊,快宣御医!
邢放拥着朔星,胸中的剧烈疼痛扩散至四肢百骸。
若不是为了他,朔星也不至于被风婆婆的刀砍中!
他从不知道,她多年来承受着凤婆婆那么不堪的对待,遇上她之后只知道对她予取予求,霸夺、嘲弄她的一切,冷酷的强迫她成为他的人,最后还任由她报仇进宫,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
邢放紧紧搂住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
眼前是一条苍茫虚渺,看似无尽头的路,有如一条长长的黑布,捆住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朔星独自走在路上,垂首望不见自己的双足,仰首看不到天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一阵狂风飒然而至,她站下稳脚步,身子被风一卷,带到半空中。她没有发出一声惊呼,没有力气挣扎,只能随风而飞。
其实那也不像是飞,反而像是堕落。不管它了,就随它去吧!就随着黑暗的旋风飞扬,任由它将她带往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