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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风景旧曾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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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回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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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听了她这一番说,“竟然有这样。问,就懒得动弹,方才把心头火强按捺下去一些,站:直气得浑身抖?更不爱出门,连亲戚间小辈,家里别的女孩儿还怎么过的?还要不要说亲事嫁人了?大哥哥呢?难道也任流言满世界传去!”

只是强太君自丈夫故去,吐了七八回,这些话出来,不止雯儿一个。如今外甥女求来,她自己也没个主意,偏偏京城公侯权贵人家里子弟虽。便请嫁到缮国公的小姑陈氏帮忙,这一两年婚的婚娶的娶,一时竟没有个年龄相当的。突然听说平原侯家,老姑嫂两个正烦恼,正要寻新的亲家呢,就急忙忙上门去说。平原侯听说是通政使范桃生的嫡孙女,家世模样都好,年纪又正相当,当即谢了陈、石这两家老亲的姐妹,转头就命人往范家提亲。范桃生虽素来不喜跟这些号称“八公”的人家往来,奈何长子长媳主意已定,也只得随范丞佺夫妇去了。

王嬷嬷摇手,笑着说:“总是钱姨娘的好意。我转去一定跟姑娘说。”再看一眼屋门,见湘竹帘子并无动静,就向青菊道:“我来也再没旁的事。现如今姨娘既在里头跟老爷说了,也用不上我多嘴。这便回去。只姨娘这边得了老爷准信儿,还要烦劳打个人过来给我们传个话,支应一声。再有,你这丫头原是家里熟的,也该当多个地方玩耍走动,得空儿时常过来才是。”青菊就笑着应了。

见章回忙忙地走了,跟黛玉的雪雁儿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表少爷走得倒快。只是这身新鲜打扮,落在人眼里,怕再也忘不掉的。”

洪氏这才恍然大悟,嗔道:“原来是这样。大爷怎么不早说?显得我又愚钝了。”

林黛玉听她说话,心里早吃了一大惊:她先头万万料不到洪氏竟是这样。要说在荣府,王熙凤也是能说善笑,但毕竟是孙儿辈、年纪小,且玩笑也只在贾母与平辈儿相熟的兄弟们面前。邢夫人、王夫人等长辈女眷,都是一味的恭谨端肃。再有薛姨妈虽会说笑,却是寡居之人,平日也不会到外头来。黛玉自己又不大出门,哪里见过这样的活泼随性、轻快俏皮?只是洪氏这般说话举止,满透着亲近热乎,叫人心头那点忐忑怕生一时尽消。于是这黛玉也忍不住露出笑来,那边林如海也给提醒了眼下情景,忙说:“是我的不是,竟叫都立在厅门口——快请进里面屋里头坐。”

这关柯向林如海细细说了一番,末了笑道:“可见这些和尚道士,都是爱唬人的。世人真要全听信了,不知该有多少骨肉分离,怕把眼泪都淌成了大河去。就像我那洪家侄女,当年可怜见的,被多少庸医说的心灰意凉,好容易天降惊喜得着的这么一个儿子,看着眼睛都不敢错一错,怎么舍得给人?偏又怕一个不好,真个应准了哪里,心底犹豫,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幸而荣公明白,那些危言耸听一概不理。后面仰之和他家老太君更是宽心大度,自回小子能走路说话,得空就带他到天宁寺听松淳老和尚辩经,全不怕他天花乱坠哄了去。”

关柯闻言也笑,看他先头丢在案上的松梅图,道:“我还不知道你主意。只是既然有主意,还画什么寒松、老梅,画些牡丹百合,还有那红彤彤的大肚皮石榴才应景。或者,就让我来,照着你这院子画上一圈葡萄藤,好也不好?”

林如海听了点头道:“这话也对。我也听过你外祖父与他洪氏本家的事。不恭敬地说,前人确有不堪,洪家当年算是处置有据;只是罪不及妻儿,对后头子孙照应得就不够经心了。幸而你外祖父刚强,守着本心道义,勤恳好学,踏踏实实立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于己于人于世都有功,真正叫人敬服,也不愧是仪真洪家的子孙。前些日洪蘼探病来时还说,就他与关柯合刊《本草汇要》一桩,前人多少不是,也都弥补过来了;不想他还战兢惶恐,低着声求到跟前,只想让父母回归祖坟,依在宗族翳下。如今事谐,还同一家,他这边就算是本支,也该要同常州的这一脉多亲近——寻常亲戚间尚要守望相扶,更何况同姓骨肉、一脉至亲?”

谢楷的三舅母,即顾冲之妻范氏。顾冲与章回的父亲章望为至交,范氏与洪氏亦情如姐妹,去岁一结了干亲。章回就称呼范氏为“姨妈”。谢楷听他喊得亲热,脸上笑容立时深了,点头道:“正是舅妈嫡亲的四叔。先前三舅父在史馆时也得他许多照应,故此这一次特地赶过来。我想到老师程先生和他有同科之谊,又一向推崇他的文章,就央告舅父也带了我来。顺道也蘀家里给大哥捎些书信东西,我也见见大哥。”

章回笑道:“阿大你这是算定了我做人学生的不能叫苦。”随即向贾琏说道:“那是我三年前才进书院,按着师门规矩,跟老师一同往蜀中游学。也是生平头一次出门,亏得老师包涵,又随时教导,长了许多见识。”

昭儿看他一眼,道:“你昏呢?满嘴里头胡嘞的什么?谁又是你家舅爷?都什么辰光了,竟还说笑!爷这会子是得了趣,可等几日回去,竟怎么办?到家里,奶奶跟前怎么说?死都到临头了,也不动脑子想想,竟还笑——笑个屁!”

钱姨娘忙说:“使不得。我怎么好收王姐姐的礼?”

王书家的忙拦住,说:“嫂子收声,表少爷名讳里头有个‘回’字,仔细别在他跟前呼喊。表少爷倒不拘这个,府里几个管事们可在意——都是医治好了老爷的关系,府里个个都想着再恭敬也不过分的。”见王嬷嬷点头说“记着了”,才松一口气向下说:“这位表少爷,就是先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常州章家的公子。老爷这次病得重,舅老太爷那边接到信后特意派他来的;正多亏带了救命的药和大夫,老爷这才好了。那几天府里跟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幸而老爷把家里内外的事情托了他,这才算有了主心骨的人,各处的人也都遵了章法。”

这王书家的一面说,一面眼睛看王嬷嬷脸色,见松了表情,立即就拉王嬷嬷坐下来,将酒杯斟满了劝她吃,只说:“大嫂子伺候姑娘,给全家都长脸面。外头五、六年辛苦,今日到家,原该一家人都来接风。只是大哥和他兄弟两个上月领了差事,带几个小子一起到苏州庄子上去了。前日接了信说就从那边过来,只这一时偏还没到,便只有我一个人迎着,给嫂子道辛苦,实在不像样。嫂子也见谅则个。”

不想那关柯性子本就狂傲狷介,大喇喇受了礼不说,只道:“空口白牙,礼单子先拿来我看。”贾琏不提防,顿时噎住。还好章回在旁笑说:“尚未见全功,就讨亲戚家的礼,你老人家也真能张口。殊不知这一张口,谢礼就变作诊金,您倒是收也不收?”关柯一想自己誓言规矩,也便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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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就有人来报说,果然黛玉一行的船要次日早上才能到。又说黛玉带的人数如前头所报,共有两个贴身的大丫鬟,两个跟出门的小丫鬟,两个嬷嬷,四个粗使仆妇。贾琏却是昨天驳船后,夜里到码头的集市上喝酒,见有一对儿姐弟卖身葬母,一时善心救下了,就暂时先带在他船上。伍生是办差办老了的人,只一夜工夫就将那对姐弟身份来历查了个透彻,却不告诉贾琏,先这头报与林如海知道。林如海看那来历中也没有什么危急要紧、十分不妥的,也不挂心,就放在一旁,只吩咐家里一切都预备好,只等明日黛玉一行到家。

章回被他说得一时无语。林如海又道:“还有,你妹妹年纪还小,到底是闺阁弱质,就在我跟前侍奉,也只有端个汤、递个药,外头一丝儿不能应对。你若搬出去,要紧有什么事情,家里能说话主事的就剩下我一个儿,少不得撑着身子去,这可是你让我安心调养的道理?”

林如海叹道:“他原不是靠医病吃饭的大夫,这般做,原是替我们着想,承他的情方是正理。——这个你也不必多管,只按我说的向府里人分派下去就是。”又问:“此刻关先生到哪里去了?还有小章相公呢?”

黛玉听了,忙道:“你说的实在有理。”赶着将眼泪收尽。紫鹃取了水来给她洗脸,又用帕子将手仔细拭干净了,方才剪烛移灯,照得明晃晃的好信。这封皮里却夹了两页:一页是林如海的,字体端方,笔触圆润,只是虚浮无力,显是久病后写的。黛玉细看那文字,不过三五行,却句句都是在安慰,说他已经病好、身边又有人照应,再三叫她不必担忧,路上宽心慢行,提防风寒暑热、湿毒侵袭。黛玉承老父一片慈心,度他病中形容,不禁又红了眼圈,但又想着紫鹃方才说话,忍着眼泪,去看另一页文字。

黄幸一听就笑起来:“这说的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的王家了。王醴还是从他父亲得的官,如今也是好一大家子,南京城里都称作‘金陵王’的。”说到这里又转向王氏,问:“我听说他家跟岳丈家曾连过宗,可有此事?”

王氏忙问:“什么热闹情形?老爷别卖关子,快与我说。”

章回就点点头,突然笑道:“其实颖妹妹就不错。跟姨妈也像,才貌都好不说,要紧的是母亲欢喜,舅舅家几位表姐妹都赶不上。只可惜年纪太小了些,不然亲上加亲,可不是好?”

章回笑道:“大哥哥体恤,我自然是要领这一片情。”兄弟两个就告了辞,章由往东府去,章回跟谢楷就往澄晖堂走。才出了轿厅,谢楷度身边也没了旁人,当即就嚷起来:“我的娘诶,竟把这一个都给惹了来,唬得我全身毛现在还立着!他怎么来的这么快?话锋又句句扣合,跟商量好似的?”

洪大嘟囔道:“就你讲究。那也该拿一条新帕子给我。只让我用你用剩了的,是啥意思?”虽这样说,还是把手巾拿起来,将十个手指一根根细细地擦过,这才丢还给章回。然后就摩一摩拳、擦一擦掌,在榻上盘腿正经坐好,两眼又将一众吃食来来回回打量了两三遍,终于选定了那碟子猪头肉,连碟子挪到跟前,左右开弓、十指齐上,不过四五息工夫就吃得碗底朝天;然后又拿了一碟子酱驴肉,也三下五下吃得点滴不剩。抬起头来,嘴上、脸上乃至手上,都是一片锃亮的油光。

顾冲点头道:“说的也是,毕竟还未及冠。由哥儿大他五岁,正当时的年纪,屋里总不能一直空着。说到这个,我这边也一头包——才刚出去的那个,如今同样二十又二了呢!既到了常州,妹子妹婿多半就要托过来,到时候怕也少不得烦恼你家大奶奶。”

那凭儿笑道:“表少爷觉得不信?但就随意问这延陵城里哪一个,都晓得我们老爷和章家大爷最好。无论诗会、书社、琴棋雅集,或者天宁寺里谈佛说法,白龙观中论道讲经,又或者城外踏青,运河边游兴,关帝庙旁灯市夜集,老爷都是同的章家大爷一道。平日两家子走动也多,每月里少说也要相互走个五六七八趟的。碰到老爷或章家大爷有兴致的时候,接连三日五日地过去过来也是有的。夏月与冬月里,或是老爷邀了章家大爷到城外庄子里住,或是章家大爷请了老爷往他家庄园里去,十天半个月,便整一个月都在一处也不稀奇。老爷但凡得了稀罕物儿,吃的玩的赏看的,能分的必要分与他一半;章家大爷那边也是。甚至连府里用的下人也是一样。咱们府里现掌勺的班师傅,最能做各色菜蔬药膳,就是章家大爷听说太太日常用半斋,三姑娘又是拿药养大的,因而特意挑了他家养的好厨师,一家子连着契一起送过来。老爷承情不过,恰好他府里尹总管的侄子讨了咱们太太陪房家的周大姐,老爷太太便叫更多陪了一房过去。咱们太太和章家大奶奶也好,两下时常走动,人前人后都极亲厚,去年更结了干亲,三姑娘赶着望大奶奶叫姨妈,按着常州地头的习惯规矩,已经是一家人了。如此种种的也说不尽,表少爷竟还不知道呢!”

范氏这才续道:“然而外甥在为人、学问上头,倘真能如老爷一般,姑太太、姑老爷一家想来也必然是心满意足的了。可见老爷到底是在成全他。只不过,方才听老爷这么一篇,外甥对刘家姑娘的心思,拜先生入书院的真正情由,这些都是明白的。但还记得前头,老爷说外甥此来是为家里头为他议亲的事情,我却又糊涂了:五六年、七八年前的故事,外甥纵心里头还有疙瘩,放不下这么一个人,也不至于听着些风吹草动就远远地避出金陵城。况这亲事,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底下再没有其他的道理。他就避出来,也不过是暂时的一避。说的不好听些,‘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时父母长辈商定下来,难道还不遵命回家完婚的不成?到底不是小孩子家,若是这般心思,却也太可笑了些。”

范氏听了心里欢喜,手上收拾起针线,只是口中到底免不得说:“老爷体恤,我怎么能不知道?但我原就愚笨,从头到脚数几遍,也只这点子活计儿勉强能入眼。我们又不常在长辈跟前伺候,一年也就这一趟尽些孝心,岂有推辞烦劳不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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