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闭上眼,何必送个人过去认罪,赵王,所以李汝宓和李汝珍心,出事儿时又没人在旁边,按说,脑中还在想着心里的,当下李汝珍只顾?站着不,真的是那个丫头害死了琴儿?
芍药思索一瞬,道:“你说他们聊过赵王府?”
因为李昶在儿女面前向来严肃,琴儿在赵王府出了事儿,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说,李汝玉深吸了口气,播了个桔子拿在手中,“父亲,一步步,这是宫里赐的,女儿吃过,父亲尝,很甜的。”
李汝玉不禁一笑,“原来孺人竟不认得赵王。”
李汝宓道:“那大概是体虚,也该请大夫瞧瞧,吃点药调理一下。”
宇文攸摇头,“我还没有告诉母后。”他顿了顿,又解释说:“母后性子磊落,心思单纯,还有些倨傲,这些年虽然掌管后宫,但从不在这些小事情上费心,跟她说了,非但帮不上忙,还要使她跟着操心,我怕她会忍不住,反倒打草惊蛇。”
到了书房里,宇文严便解了披风,他站在窗前,望着空旷的庭院,眉宇间锁着一道竖纹,淡淡道:“那件事办了吗?”
李汝宓看得出宇文攸已经醉了,只好顺着他说:“妾身失言。”
刘碧波无奈,但想来杜雪晴虽然使坏,但李汝宓那么大的人了,自然不会轻易摔跤,无关痛痒的事情,她也就没再理会。
她随手掏出手帕,蹲了下去擦拭着靴子上的泥,可惜泥粘在上面,就算擦掉了,污迹也洇入了靴子里面去,就像是李汝宓和李汝珍,她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摆脱他们带给她的阴影。
水仙点头,“是。”
陆宛轻叹一声,“我知道,他在前线,不能让他为这种事情分心,等他回来再说吧。只是乐浪那边?”
李汝宓又说:“嫂子就要生产了,敏儿就快有幼弟了,心里自然也很欢喜。”
李汝宓想了想,道:“让她去乐浪吧。”
刘碧波露出一副神往的神色来,片刻后,她紧紧攥住了袖底的香囊,“确实是好日子。”
“多谢殿下。”
刘碧波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最后喃喃道:“我没有王妃那般好命。”
小寺人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看也不看便揣入怀里,“好说,就是不知他何时会再过来。”
秦诺道:“这样说,淮南之乱就快要平息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臣听说近日赵王欲要举荐邓春去往淮南监军。”
暖阁里酒菜飘香,香烟袅袅,盆子里的炭烧得旺旺的,置身其中,宛若阳春三月,刘碧波却仿佛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你、你都看见了?”
这边,宇文敏的奶娘闻讯赶来,把躺在地上踢腿骂人的宇文敏勉强扯入怀里,“哥儿快起来,地上凉,仔细冻着了。”
杜氏脸色难看起来,正要低头劝说她两句,李汝宓向一旁的吕氏递了个眼色。
李汝宓点点头,“嗯,只是她、她远在乐浪……”
李汝琴发了一瞬呆,回过神,低下了头。
刘碧波眸色沉了沉,盯着杜雪晴看了一瞬后,移开了视线,“你总是不信我,只好等那日挖出这颗心给你瞧了,只怕你才肯放心。”她声音凉凉的,屋子里光线不好,竟有几分阴测测的意味。
宇文攸又呷了口茶,“你说。”
水仙笑答:“可不是得了宝贝,殿下给小姐捎回来一块石头,小姐把装石头的匣子给了琴儿。”
李汝宓略点点头,她记得上午见面时刘碧波穿的是白裙子,方才看见那一片是墨绿色的,会是谁呢?
嫂嫂?莫非是哥哥又生什么事端了?
杜雪晴眺望了一眼园子的方向,轻声道:“皇上年富力强,这病来得未免奇怪,竟然把人从洞房里叫走,看来是很沉重了。”
李汝宓一回到王府所居的文杏殿中,婢女们便把早膳摆了上来,李汝宓见食案上林林总总摆了十几样菜肴,向身旁的潘氏道:“阿姆闲了跟膳房里交代一声,以后若是我自己用膳,无需这么多菜。”
潘氏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劝她道:“王妃,依奴婢的愚见,含华宫还是别去了,王贵妃虽然地位尊贵,但又不是亲婆母,不去请安也无伤大雅,再者,奴婢听说,她跟皇后素来不和,王妃去见了她,回头让皇后知道了,再闹出不快,吃亏的还是王妃。”潘氏此刻回想方才面见皇后时的情形,就替李汝宓担忧。
女官元芷看了一眼殿中的李汝宓,提醒景皇后道:“娘娘,王妃还跪着呢。”
宇文攸转过身望着她,“你平日在家都如何解闷的?”
李汝宓微笑着点头道:“当然。”
第8章
李汝宓站起身,“哥哥,我方才又撞上齐王了。”
李汝宓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不时掀开车帘看两眼窗外街景,主要是观察随行的侍卫。侍卫尽职尽责,一步不离、一眼不错地跟着马车,一时也觅不到出逃的时机,她索性放下窗帘,拉了靠枕歪着养神。
杜氏掩口笑道:“老爷还真是实心眼,我们对外只说二丫头是大姐儿的贴身丫鬟不就得了,只要二丫头自己心里明白,一心向着大姐儿,一心向着咱们李家,不就得了。”
“阿翁,你去过白马寺吗?”宇文攸一副醉态爱,连吐字都含糊。
李汝宓摇头道:“妾身不恭,恕难奉告。”她什么都不能说,因为牵扯太大,唯今之计只有等,等父亲李昶赶来,将她带回去,至于回去之后的煎熬,她想,总能慢慢挺过去。
车夫刚想分辨两句,就看见一人从城垛上跑下来,命令城下的守军,“齐王殿下狩猎归来,速速打开城门。”
转
鲁良看过一遍,将纸条收好,快步离去。
琥珀色的茶汤冒着热气,氤氲出略带青涩的木叶香气,陆宛接过杯盏,道:“其实我今日来,是为小妹添妆之事。”因见李汝宓垂目不语,只当她是害羞,又笑着说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小妹喝茶了。”
原来是赵王让他过来的,羊氏点了点头,仍旧轻轻给儿子摇着扇子,“老太后近来也身子欠安,你今年已十七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太后若是有个什么,至少又得等三年。总之你的婚事不可再拖,既然说好了他们李家的孩子,我明日便央媒人过去,与亲家翁商量一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