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李寔冷静下来，知道齐王一旦之藩，他在官场浸淫了大半辈子。那落在朝臣和，力求四平八稳，他很容易就理解了他为什，站在宇文攸的立场，必然会认为他与赵王，这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至少有一边是能靠住的，但赵王刚受伤，满许都的人最近势必都盯着赵王府，他李府的人若选在此时上门，
李昶做事，再想重回许都有多难，让小女和赵王世子结亲。
李寔道：“她，去了齐国，应该是想，正好可以把母亲接过去。”
他和宇文旷两人各自心照不宣，宇文旷只说自己失手，所以皇帝询问的时候，他也没分辨，默认了，皇帝责宇文旷冒失，令其在府中禁足一月，同时罚俸半年。
杜雪晴不再看她，抬脚跨入冷冷清清的院子里，“你说，如果有一天王妃死了，是他更伤心一些，还是殿下更伤心些呢？”
宇文严肩膀上血流不止，痛得他龇牙咧嘴。
“我是为私事来找你的。”李汝宓目光柔和地望着眼前惊魂甫定的人。
李汝宓听她这一番话都是真心为自己，不觉动容，“阿宓谨记娘娘肺腑之言。”
宇文攸知道这个堂弟爱酒，看来今天自己不管是输是赢都要喝酒了，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他们两个年岁相当，幼时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属他们两个最好，后来父亲登基，堂叔堂兄弟们也都各自另立门户，也仍然是他们两个最投契。虽然宇文旷嘴上不承认，但宇文攸知道他心里是不舍的，因为他自己也舍不得这个小弟。
李汝宓吃了一块，又赞味道好，“这个牛乳糕与咱们府里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陆宛踮着脚尖把外袍给李寔披上，又转到前面给他系衣衿和腰带，“我也想着是她，可我想不通的是，刘孺人怎么又跟赵王府扯上关联了？”
陆宛点点头，丫鬟倒了茶，主仆两个正在闲话，忽见一个面生的婢女从外走来，笑盈盈问：“这是王妃母家的大娘子吧。”
宇文攸已就着茶水吃完了一碟子糕点和半碟桔子，也把昨晚到今日的种种都告诉了李汝宓。
忽影壁后环佩叮咚，衣裙窸窣，宇文攸愣了愣，香风入鼻时李汝宓已款步走了上来，“殿下，是妾身叫表哥过来的。”
“表哥无须多礼，我急急地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查。”
杜雪晴还是第一次见李汝宓这般威严的态度，她不过是不苟言笑，不过是略微提高了点声调，就与从前那个粉面含笑，轻声细语的形象判若两人了，杜雪晴怔了怔，站起身，行礼告退而出。
杜雪晴再次环顾四周，人人各司其职都在忙碌着，她后背一阵发凉，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回去。”
宇文攸道：“你是怕阿宓担心吧？”
刘喜道：“皇上纵使有怀疑，没有证据，也是枉然。皇上仅有殿下和齐王二子，在这件事上，他是别无选择的。”
王齐喘了口气，说道：“那马本是殿下骑惯了的，方才回来路上，不知怎么突然扬蹄顿地，把殿下掼了下来。”
夜色幽黑，灯光暗淡，灯光并不能及远，水仙听出吕氏的声音，忙停下步子，“阿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已经听说了吗？”
芍药点点头，“上次赵王妃过生日，你也跟着去了赵王府吧？”
宇文攸打量着他又说，“其实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你结实了很多。”
杜雪晴道：“我离得远，没看见，应该是胖的吧，只是赵王妃这次生产，想是伤了元气，瞧着很憔悴，脸色黄黄的。”她察觉刘碧波故意打断了她的问话，知道是有底下人在旁边的缘故，遂掩住了话头不提，打量着屋内的摆设道：“今天吃了药，可曾好一些？”一眼瞥见了水仙，微觉诧异，“这不是王妃屋里头的水仙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转
刘碧波听了她这一句，再望向她时，眼中带了几分怜悯。他们都是一样的笼中鸟，很多事都不由自己做主。
“好。”孙秋棠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身上的男人很注重血统，一直嫌弃她出身不够高贵，很介意跟她弄出个孩子，而王妃，在生下那个傻儿后，流了几次胎才养下这一个，大概，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李汝宓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无奈道：“都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孩子气。”顿了顿，她又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成婚前那两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
李汝宓听见秦诺唤她，只得又停下，转过身来，含笑问：“表哥还有何事？”
等到赵王走了，李汝玉才站起身子，她望着那修伟的背影出神，宇文敏为什么是个傻子呢？若是能像他父亲，那该有多好呢！
皇帝点头，摆手说：“去吧，太医院今天是谁在值守，让他们也过去候着。”
宇文敏一溜从茵席上爬了起来，“婶母，我记得了，祖母说婶母有身孕了，我小弟弟。”
刘碧波点头，“正是。”
杜雪晴在屋里呆不住，又来到桃花居闲话。
写好了几张贴纸后，李汝宓另外拿起一张素笺，给陆宛回了一封信，折好后悄悄交给潘氏，“这个带给嫂嫂。”
李汝宓示意潘氏端了凳子过来，两人侧身坐了，都陪着笑脸，笑容皆十分勉强。
她低头沉吟了片刻，向潘氏道：“妈妈，那个安神汤我以后不吃了。”因为那其实是避子汤。
潘氏立在旁边细细地回话，“奴婢又问过秋蝉了，她说那天两人本来好好地看斗鸡，琴儿忽然内急，说要找个地方小解，那边没有茅房，秋蝉看见远处有假山，就指给了她，琴儿就跑去了，后来过了很久她也不回转，秋蝉便过去寻她，就寻不到了。”潘氏顿了顿，又道：“小姐，时隔这么久了，秋蝉前后两次的话还能对得上，应该不存在瞎编的可能。”
秦诺冲着那女子的背影行了个礼，再抬头时，人已经看不见了，他心里寻思，听说齐王有两位孺人，不知方才这位是刘孺人还是杜孺人呢？
“赵王府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李汝宓见状，含笑说：“那日我进宫，在含华宫倒是见过一次敏儿，确实有点……反正也不小了，竟然还没启蒙，只会描红。”
吕氏点头，“老奴以前做过，算是会做吧。”
不多时，王齐在外求见，李汝宓令他进来回话，客客气气地在正殿见他。
宇文攸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茶汤差一点泼出来，他定了定心神，默默点了下头。
潘氏一边打发李汝宓喝安眠的茶汤，一边道：“大郎君说什么？”
宇文攸点点头，越过楠木小几握住了她的手，“以后在这里没人会给你委屈受的。”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松开了手，“那件事，都是母亲自作主张，我也是事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