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儿,”
人贩子,我后边再没有咱们的。头上扎着白头绳,“我是后卫连,我就要把你们收容下。你们到了我这儿,黝黑的脸上泛着红晕。头、眉毛又黑又亮,这才恨恨地去找脚伕和驴。
“爹?我哪又来个爹?”
那女人蹲到沟沿上洗了个脸,这才看出是个健美的小媳妇。”孙大胡子粗声,隐藏在一片青纱帐里;远远看见二嫚跟女,腰板挺直,胸前高高地凸起。嘴角却向上翘,虽是满脸气恨,仿佛在笑。
“走娘家。她男人给她拉着缰绳,俺那儿小媳妇走娘家。”
忆严赶紧扶她坐下,小高端过灯来照着给她脱鞋。等把鞋脱下来一看,哪里是什么扎的!脚被雨水泡软了,她过河不脱鞋,灌进去的沙子把脚掌磨掉一层皮,露着粉红色的嫩肉,经过刚才这一休息,肿胀得像熟透的桃子。俞洁头一次看见自己的脚变成这样,吓得嘴唇哆嗦起来。
那人赌咒誓,说这帽子是他从联保主任的包袱里偷的。昨天保公所往滕县城逃跑,抓了他的官差,连人带驴送了他们几十里地,挨打受骂连顿饭也不管。半夜车误住,他借机跑出来,心里觉着太憋屈,随手从车上的包袱里抓了个物件揣进怀里,跑出老远才敢掏出来看,原来是个这!
“是的!”
他到了民兵小分队,人已挤满了。和平日居民开会一样,人们都低眉敛眼,不说不笑,全屋里冷森森的。他觉得有些异常。
“胡子戒了酒,你说代表成千上万的人祝贺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管笑道:“我这个锻炼有一搭无一搭,练什么都行,只要能消磨时间就好!”
“还小呢,才七十一,您怕没有一个花甲吧?”
陈毅带领杜宁等人,向山顶攀登。张德标追上来说:“小杨同志战斗得很勇敢,战士们要我替他请功。”
“军长,在我的阵地上,下令反击之前,是不允许把身体暴露在工事之外的。”
杜宁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随即又陷入一片暗黑中,两个耳膜呜呜直叫。对面的陈毅已经看不见了。他张开双臂朝陈毅原来坐着的位置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陈毅的上半身。等到重新恢复视力,地堡比先前亮堂多了。顶棚的一角横梁折断,上边覆盖的谷草和松枝都已不翼而飞。像是开了个多角形的天窗。围棋也不见了。他和陈毅都倒在半尺深的尘埃中。
“如果能够运动到宝塔山底下,就不成问题。”团长说着和张德标对视了一下,就不再语。
说话之间,人已经围多了。教导员代表大家说:“人在阵地在,坚决守住胡桃峪。”
真是哭笑不得。高处长说:“哎,你是受命来谈判的呀,不把我们谈的结果带回去怎么行呢?”
“军长亲自去?”
“那我叫怕死的人出来,你怎么不出来?”
他们又说笑了几句,都没听清。然后美国人和陈毅握握手,抢先上了飞机。矮黑胖的国民党军官也向陈毅伸出了手,冷冷地笑着说:“谢谢您的款待啰。陈毅将军什么时候驾临兄弟的防地,请吩咐一声,我马振武亲自驱车相迎!”
小战士瞪了小赵一眼,转身跳下了舞台。年纪大的人从上衣兜里掏出小本,写了几个字,撕下来叠成一条。又从另一个战士手里拿过一个草绿色绸布小口袋,举起来说:“小同志,劳驾你把这个交给杜队长。”在小赵弯下身去接东西的当儿,他拍了拍她的头说,“小鬼,你执行命令很认真,这很好咧!刚才是我们不了解况,无意犯了错误。我们改正它!”说完他就带头挤进穿军装的人群中。
我看完一遍,没有懂她说了些什么,又急急地看了一遍,才模糊地觉得她还在爱我,还可以饶恕我。我急忙跑出机关大门,跳上一辆过路的三轮喊道:“快,快!上东站!”
我怎么了?我闹了些什么?这一切是真的,还只是我脑子里想象的?
“还有,理想的爱人要慢慢现啊!”她甩甩头,笑道,“不结婚时,你有爱五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人的权利,和被他们爱的权利!一结婚,完了,只能守着那一个人,老早把自己缚在一个人身上,再碰到理想的人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放心好了,今后再不叫你看见眼泪。”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到家时,妻已先回来了,正在火炉上煮什么,满屋都是甜味。她一只手拿着筷子,两眼直瞪瞪地瞅着火苗。
“那就请进吧!”
“想……想是想了,还没想仔细。”
“别生气,也许我们还不善于处理生活问题……不过,你不该连个电话也不给我,”她吻着我,“你知道我站在门口等了多久啊,菜凉了,我去热,热好了,你还不回来……”
“那也给我。”
孙震从皮挎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个自己糊的信封给了忆严。
忆严说:“我回去了。”说完却又不动地方,两只亮得异常的眼睛渴望地瞧着孙震。孙震看看院子,确信通信员不在,上前一步,迅地抱住忆严,在她头上吻了一下。忆严想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可他已经用更快的度退了回去。脸红着,像个偷糖吃的孩子,咂着嘴,被甜蜜蜜的犯罪感困恼着。
忆严红着脸笑道:“我小时候,一过河你就抱着我……”
“那,那时候我不担心你生气!”
“傻!白长这么长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