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说：明朝有个王爷，这是古已有之？那五一打开箱：“当然，摔折一条腿的，“不就是叫李，这不和博古堂送他的假，但他却出于礼貌并！”
“醉寝斋主先生住这儿？”
那德国人把这碗拿回去，反复地看。没两天就把“假瓷”的特征全记在心里了。等他去客栈拜访那五时，”
斋主说。一辈子刻了多少部戏曲？没一个字是他写的。问了一下价钱，贵得出奇。也不像个贵胄子弟，再看那五住得这么，连说“no，no”，他很感激。起身走了。到那儿把柜台上摆的假瓷器当真货扫数买走，高高兴兴回德国了。
谁知过了几天，那五自己找上门来了。进门又是请安，又是问好，也随邻居称呼“云奶奶”，叫过大夫“老伯”。尽管辈份不对，云奶奶还是喜欢得坐不住站不住。云奶奶问他：“我怕你在外边没人照顾，叫你搬来你怎么不来？”那五说：“说出来臊死人，我跟人合伙做买卖，把衣裳全当了做本钱，本想货出了手，手下富裕点，买点什么拿着来看您，谁想这笔买卖赔了……”
那五也用不着当老子的照顾。他有自己的一群伙伴。三贝子、二额驸、索中堂的少爷、袁宫保的嫡孙。年纪相仿，门第相当。你夸我家的厨子好，我称你府上的裁缝强。斗鸡走狗，听戏看花。还有比他们老子胜一筹的，是学会些摩登派的新奇玩意儿。溜冰、跳舞、在王府井大街卖呆看女人，上“来今雨轩”饮茶泡招待。他们从来不知道钱有什么可珍贵的。手紧了管他铜的瓷的、是书是画，从后楼上拿两锦匣悄悄交给清客相公，就又支应个十天半月，直到福大爷把房产像卖豆腐似的一块块切着卖完，五少爷把古董像猫儿叼食似的叼净。债主请京师地方法院把他从剩下的号房里轰出来，这才知道他这一身本事上当铺当不出一个大子儿，连个硬面饽饽也换不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他面颊流下来，挂在毛茸茸的胡子上。他咬紧牙，头也不回，迈开大步继续向河西岸走去。
“我是叫你把女同志带过河去！这个任务只有你和王金宝能完成，不懂吗？”
连长两只手攥起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攥起。猛然喊道：“二班长，王金宝，你们俩上来！”
青年连长告诉她，大部队昨天就过河了，他带着一个排作为收容队，也已经到了规定的时间。只是因为一夜暴雨，山洪骤，他们才没有过去。刚才两个去收集渡河材料的战士现了她。她简略说了自己的况，就忙问道：“你们收容到那两个穿便衣的女同志没有？”连长说没有，他一定叫战士们注意观察，叫她不要挂心。他说她目前要的任务是吃东西和休息，等一下渡河，是要拼体力的。
碉堡上又打了一梭子冲锋枪，子弹却全射在她右侧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忆严明白了，敌人并没看到她趴在这里，那些话是诈她的。于是她就往地上趴得更紧些。
“跟我们来！”
“他们跟上我了！”
“我要拿不出呢？”
“我能走，不用麻烦你。”
“我，投店的。”
连长说：“父老们，总不能叫我的弟兄趴在平地挨枪子儿，连个隐蔽壕也没有呀！”
大个子和猴子脸把信号布卷了起来，又背在身上。一个小甲长端出一盘烙饼、几个咸鸡蛋交给猴子脸，说：“这是给你们几位弟兄的。”小高说：“我是抓来的老百姓，别拿我当他们一伙。”小甲长说：“连长说一共三位，我不管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