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喝了口咖啡,也在我身边坐下,”他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随着哒哒的足音。
“知道啊。也不知小苏女士打算给我,想着这次相亲不,那声音又渐渐轻去。我好奇地探?”
我像往常一样转去池边,在池边的长椅上坐下,从扶手边的石盆里抓了一把鱼食儿喂鱼。正喂得开心,忽然听见池对面的树影里传来一声醇厚的男音,影楼可经不起我,“坐看牵牛织女星。你思春了啊,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池边走过,朦胧的月光里,
苏女士一手执着窗。半张熟悉的侧脸一隐而过,一手不住地往我脑袋上戳:“现在知道哭了?我说!晚了?结婚要趁早!看看你,多好的条件啊,哪里比不上你那些同学了?结果现在人家嫁入豪门的嫁入豪门,当妈的当妈,你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要我说,干脆你和灏生在一起得了,他以前不挺喜欢你的么?”
小苏女士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那你也不能和人瞎说啊,我说了要介绍一个艺术家给人家,没说介绍一个卖艺家给人家。你倒是爽快了,我婚介所的声誉都被你给毁了。”
我说:“那可真对不住,不然我和大苏同志商量商量,我换个婚介所破坏去?”
“别想了。”小苏女士两眼一翻,利索地从包里拽出一张相片,“这一个,家境不错,皮相不错,还是个留洋海归,符合你的审美了吧?不过人家情商比较低,三十四五了还没谈过恋爱。但人家毕竟是个博士后,高智商,你俩在一起正好互补。记住了,明天茂京大厦边上的m-box旅行者餐厅,十点半,准时到。”
小苏女士说完就走,长鬈在空中潇洒地一荡,留下一阵淡雅清甜的香气。我看着照片里那个带着金丝框眼镜、规规矩矩的小生,回身冲着楼梯口大叫:“明天十点半我还得去影楼上班呢!小姨?苏鸨母?苏如卉!”
陈灏生听完我的叙述,对那位博士后学历的海归十分感兴趣,非要看照片。我耐不住他死乞白赖的本事,在茶水间的时候把相片扔了过去。他在空中抓了几下接住,一边看一边啧声评价,我没怎么听,注意力全被十字路口对面的那幢大楼拉了过去。
半晌我押了口茶,问身后的陈灏生:“对面那幢楼是怎么回事?”
他闻言抬头草草看了一眼:“你说那个啊……对面那家杂志社不是开不下去了么?所以把楼层转租给了一个风投公司。喏,横幅上面不是写着么,鼎光风投分公司。”
我点点头,现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指有些泛白,于是换了只手拿着。
我问:“那家风投公司搬来有多久了?”
“没多久吧,也就这一两个月,怎么了?”
“没怎么。”我扭头从他手里抽回照片,找出平时进暗房洗片时常穿的格子衬衫套上,“我得走了,摆谱不能摆太久,不然告到我小姨那,我小姨又得说我。”
小苏女士定的餐馆其实很好找,离影楼不过二十分钟的脚程,因此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赶到了相亲地点。
我理理衣服打算推门,倏尔瞥见了玻璃门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愣怔。
这座城市始终在不知疲倦地展,我脚下这条原本破旧萧瑟的街道,也已是高楼群起,车流川息。从街道两边的橱窗前走过的全是衣着光鲜的男女,一个个青春靓丽,巧笑倩兮。我有些恍惚,想起六年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个,现在却衣着邋遢,行事拖沓,恍若行尸般游荡在城市街头,真是时岁蹉跎。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推门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