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得推辞——好多事情要你去。皇上准了赏给你,川江上运下来,才知道我原来还有不少私房银子,……我一听说你,那是建勤政殿做柱子用的,从这里上运河到京,李卫和我都见,有话当面嘱咐你。这个,在折子里也有朱批吧?”
“呵呵,从云南运了几百年的楠木大树,就想起,皇上命你随我走时一道北上,进京述职。”邬先生点点头。
她抖抖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亏得兰舟机灵,“我姐姐从苏,又递到我手里来了。”
“慢慢儿到了六月,原先就不认识的那些人,我宫里人就越发,又一个都不来了,最怕人的是,家里一点儿音信也没了,去皇后那里问,她也待理不理的,只说皇上说的,后宫妃嫔不要管外头的事儿。我一个女人家,关在没天日的宫里头,就是个ฐ睁眼瞎,白天黑夜的,着急也没用,直到前几天……”
邬先生握着一颗白子,沉吟间不经意一回头,却是白首童颜,神色安详,目光沉澈如一顷碧海,只有在那ว惊喜交集的光芒一闪中,依稀可窥见深藏其中ณ的锐利锋芒——原来先生的状况不像我想的那ว样糟,我忙忙要收回蓄势待发的眼泪,又笑了。
夕阳把我呆站的影子投到เ阶下,性音突然转头看见了我,顿时愣住了。
胤祥点头,了然微笑,身后,是雍正元年难得的和煦春色。
“当然,在宫里,我一直奇怪,怎么เ二月底了,冬天还没过去呢?风也刮得又冷又硬。到了圆明园才知道,原来春天都被关在了宫门外。”
那样晚,他居然正好就看见了?我不置可否。
“呵……早就想来走走了,只是不得空儿。凌儿回来是那天夜里吧?在月华门前头和十三弟说话的。”
年羹尧在想着什么เ,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但听着外面第二出戏结束,戏子们已在台上谢赏钱了,连忙又往门外随从军士手上取来一个檀木盒子,到เ近处跪下低声道:“虽如主子方才所说,但现在就算四爷也不得不谨慎些,不像九爷那样……四爷只让年某带一句话给主子:主ว子捎给四爷的是什么เ,主子还请仍记得什么……年某不才,恨不能为主子分忧,代四爷捎了点小玩意,给主子解闷。”
“既ຂ有大将军王这般上心,又有京城名医,还请年大人转告……邬先生,不必担心,就说现在好很多了,不久就可痊愈。”
“走吧。”胤祥闷头吐出这两个字。
“她在给我们送行……”我向着阿依朵去的方向挥挥手,虽然她看不见。
哄然叫好声此起彼伏,我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和人们一起笑着,但我可不知道哪匹马儿奔跑如风让我激动,或者哪位骑士马术超群让我赞美,转头与胤禛相视而笑,两个人十指紧ู扣,躲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满足得像两ä个偷吃到糖的小孩子。我戴着难看的大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穿着普通的蒙族服装,看看胤禛戴的那好玩而不是厉害,是因为我想起了电玩里面可爱的野蛮人。)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我思乡的一场幻觉,但右角水天相接处,圆润飘逸的行楷是邬先生在对我说话:“魂兮归来忆江南……魂兮归来忆江南……”喃喃念着,不用抬头,已经知道悄然站到เ了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满眼的泪像是要决堤,却又笑了:“胤禛,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草原上了。”
胤祥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发起愣来,邬先生拍拍他的肩,由我扶着一起转到了书房后头直通后院的小茶水间,只隔着一层窗,可以清楚的听见书房的动静。
我连忙去扶邬先生,坎儿喘过一口气,接着说道:“邬先生、十三爷,太子出事儿啦,奴才只看见毓庆宫被围了个严严å实实,张中堂找到咱们王爷关起门说了一阵话,出来就叫找十三爷。”
“小姐,人……院子里头的人都不见了……”
我从自己的思绪中ณ回过神来,发现碧奴目光慌乱ກ一脸紧张,她脸上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
“凌儿!”
胤禛的手已经沉重的滑向我的脖颈่、胸前……没有理会我摇得越来越否定的头。灵魂里的一方已经完全占了上风,加上身体上的反感不适,好象灵魂和身体在剧烈的争斗,我无法控制自己,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双手捂脸猛的挣脱他的怀抱,在草地上直滚出好几圈才停下来。顾不上看他,我蜷缩着坐起来,拼命摇着头想把这个大脑แ里的争吵都赶出去。
我已๐经无法再骗自己้,说那都是一场梦。我只是在那个世界ศ里死去了……也许那个世界里真的有人为我心痛过,他们不再是历史上一个ฐ个ฐ冷冰冰的名字,我曾经用身体和灵魂感受了他们的喜悦悲伤,甚至体温。他们仍然同时活在我的记忆里,所有能给后来的人们留下名字和没有名字的人,狗儿坎儿兰香梅香,锦书,邬ึ先生……
康熙苍老的声音:“你……不要怪朕……”
我一下就想到胤禟第一次见我的情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他终于问我:“你是南方人?”
“方แ才,是你在帘子后面唱这葬花吟?”
“是。”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เ我面前,低头,不耐烦的看着我,低沉着声音说:“你怎么不说话?只要你说话,我就不要锦书便是。”
胤禟沉默。
在我打开窗户又弄出一阵响声之后,邬ึ先生终于受不了了,问我:“凌儿,今天你怎么跟没尾巴猴似的一刻也停不下来啊?闷得慌了就出去看看风景儿,在我眼前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