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肖明手指的方向,相貌真是不错,哪怕昏睡中也流露出一副坚毅卓拔的气势,想想就知道,浓眉高鼻、容貌英挺,只见一位头发微卷的男子正闭ุ,崔婉如来到,妹妹十六、他十八正是说亲的年纪却,不仅没法说门好亲事。
不如先拿小辈糊弄一下,探探口风之ใ后再商议究竟该如何处理此事。
听到“弃子”二字,崔文康面色越发的难看,他只是性格大咧咧了些并不是个ฐ傻的,他额头缠,如果忽略他此刻正昏迷不醒的话,算得上是个顶尖的如,自己今年的科举ะ不管考不考的上也得被迫放弃。
“妹妹……莫哭,你若不愿意嫁,我不会任他们,我们就回去,对,找阿翁为!回京城去。”崔文康看着如娘那一串串ธ的泪珠断ษ线似的滑落,顿时慌了神,赶紧跪蹲着揽起她肩头轻轻拍击安抚。
难题是自己้此刻๑的形象不太美好——妆容卸了,首饰没戴,身穿朴素寝衣,还斜拉着皱巴巴的被褥半躺在地……
新嫁娘暗暗咬牙,蹙眉将自己浓密的睫毛快速一扇,睁眼之ใ后顿时泪水盈眶将落未落,紧接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又用羞赧地小眼神斜着往上一瞟,望向踹自己下床的夫君。
看着这幅动人无比的美人垂泪欲语还休图,人称振威校尉肖三郎的将门虎子略微有点适应不良,他赶紧探身招呼道:“你别哭,某,某只是习惯了独自就寝,没想故意害你。”
说着,肖阳还想下床亲自去扶崔婉如起身,可惜他卧床多日四肢无力,还没等脚๐落地,身子就摇晃起来。
“夫君,当心!”崔婉如赶紧起身扶他,顺便从委屈模式切换到了关切状态。
肖阳则ท拉着妻子的小手顺杆上爬跳过踹人下床这一事故,马上岔开话题问道:“我昏迷了几日?当初与我同行者是否归来?”
“就你一人回城,大约昏睡有三日,错过了迎亲、拜堂和……”洞房,崔婉如裹着被子垂首羞红了脸,只露出一段雪白柔嫩的颈่项。
而后,她又向屏风外的侍婢嘱咐道:“金珠,快去知会一声——三郎醒了,顺ิ便弄些吃食来。”
支走旁人后,婉如微抬眼帘ຈ故意用湿漉漉的羞怯目光偷瞟肖阳,暗暗揣测着自己这位夫君是打算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缓缓神,还是会马上补办最重要的一项新婚手续?
哪知,不解风情的肖校尉没等她引诱完毕就急吼吼地说:“快着衣裳,扶我去见阿爹、大哥!”
啊?!这是什么เ状况?崔婉如顿时傻了:没新婚夫妇大半夜去见父兄的道理啊,要汇报你醒了只派人去说一声也行嘛。
见她愣神,肖阳也觉得自己步行不妥,马上呼哨了一声,不消片刻即有两名僮仆隔门应诺,他扬声吩咐道:“肖十二,快请主君和大郎君过来。十三,马上去小书房取西面墙上的地域图。”
“如娘,”肖阳转头再看向懵懂中的新婚妻子,轻轻摸了摸她脸庞,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把我外衣取来,你去西厢休息。”
见夫君面色严肃,崔婉如也不便多言,赶紧替他披了袍衫,自己้穿上衫、裙ำ,而后背对肖阳坐着匆匆挽发,同时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大婚不到三日就半夜里被撵出新房,且不论缘由,这事实似乎太凄惨了些。
正欲出门时,婉如差ๆ点与端着吃食的侍婢撞个ฐ正着,她赶紧接过肉糜、小菜,亲自端去床前喂了四肢发软的伤患。
见肖阳吃得酣畅,坐在床边微微仰视他的崔婉如,眼眶里慢慢带上了些许欣喜的热泪,轻声感慨道:“夫君慢些,你醒来了,就好……真是太好了……”
肖阳嘴里含着米粒回望了她一眼,看到เ新婚妻子那真心实意的喜悦、亲近表情,微有些发窘地回答:“如娘,今后就称某‘阿阳’吧,不用叫得太生分。今日是有要紧ู正事与阿爹商谈,暂且委屈你了。往后,往后某一定……”
他话还没说完,屋门就被人“砰”得一撞,寝室距离此处最近的肖明和崔文康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嘘寒问暖,再然后就是肖旭和侯爷夫妇带着医师快步赶来探望伤患。
见三郎平安无事之后,所有闲杂人等都被请了出去,只剩下父子三人闭门夜谈。
“这怎么回事?”崔文康站在西厢房门口一头雾水的看向妹妹。
没等到肖阳做任何承诺就被撵走的崔婉如同样是莫名其妙,完全闹不清事情缘由,只宽慰兄长道:“不知道,总之他醒来无大碍了,哥哥且宽心歇息去吧。”
送走崔文康后,宛如坐在偏厢床上却一脸黑沉之ใ气,暗暗叹息——明日还得再接再厉,没行房就还算不得正式的肖家妇!
少顷,她解衣入榻慢慢合上了眼,只在临ภ睡前的最后一刻暗暗猜想那自己不能参与的谈话究竟是什么เ,或许,和军政大事有关?否则ท也不会连郡主和四郎都不能参与。
“我前几日溜达到了西戎地界ศ,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动向,”肖阳一脸严肃的指着地域图圈出了三个ฐ区域,“这几处避风地都有兵马集结的迹象,本想靠近些查看却被人发现了,我和肖丁、肖戊与他们拼杀了一场然后分三路各自冲出包围圈——那ว些人绝非普通牧民或胡商。阿爹,需做好防范才是。”
待肖阳详细叙述了他行走的路线,对方究竟有怎样的异样后,肖侯爷神色一凝,马上让肖旭ຓ传令军中斥候按照三郎所述的西戎据点去打探一番。
“再暗地派部曲找找肖丁、肖戊。”肖阳提出了这一请求,之ใ后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自己此番๘都活得不易,更不消说丁、戊两人还曾为他殿后,此刻只怕是凶多吉少。
“放心,会找回来的。”肖旭点头应了,那两ä位是弟弟十岁起就跟随左右的心腹家丁,双方感情自然深厚,哪怕是真死了也得马革裹尸还葬!
“阿爹,儿有个想法,”在短暂的沉默之ใ后肖阳沉声开了口,“这些爱打秋风的家伙时不时的骚扰边境,缺粮了就跑来抢,撵走了隔年又来犯,实在是烦人。或许,击溃数万人不如歼灭其几千精锐,待西戎伤筋动骨之后我们才能ม过一阵安稳日子。”
“废话,谁不这么想?!可又有谁能做到?”肖侯爷若不是看在儿子尚且为伤患的份上,恨不得扇他脑袋瓜一巴掌,“西戎多为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逃跑,那边地广人稀跑过去一散开就找不到踪迹了,歼灭,难。”
“那就放弃常规的阵地战改为【运动战、游击战】!”肖阳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父兄三人都愣住了。
“什么运动战、游击战?”肖侯爷一脸地疑ທ惑,他领兵作战几十年怎么เ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战术?
咦,有什么东西乱ກ入了?
一时间,连说了这话的肖阳也有些愣神,脑แ子里突然平白无故的冒出了这想法,却死活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来的。
不过,就算想不起出处,他依旧ງ简略讲了讲脑中能倒腾出来的所有内容:“运动战是指依托较大的作战空间来换取时间移动兵力包围敌方,以优势兵力速战速决,也就是说要‘避敌主力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至于游击战,这和运动战有异曲同工之处,其要领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想法不错,但太简略๓了些。”肖侯爷沉思片刻后让两儿子根据上述纲领ๆ再仔细考虑针ฤ对西戎的具体作战策略,等斥候探明虚实后就得切实行动起来。
“大郎,吩咐下去各处都需注意警戒提防西戎偷袭,至于三郎,”肖侯爷拍拍肖阳的肩头笑道,“你带回来的消息已经算是立了大功,战事不用操心,近日别ี太劳神先好好养伤!不能亏了身子。”
说罢,肖侯爷直接将儿子给按回了床上躺好,还亲手为他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出门,肖旭则刻意落后了一步,在阿爹离开之后他俯身凑到弟弟耳边,非常认真的叮嘱了一句话。
“今晚赶紧休息,早上也不用起来请安,最重要的是——明晚的洞房得好好补上,别委屈了崔如娘啊。”他对这弟媳妇的印象挺好,年轻小姑娘遇到เ这种大事少有不哭啼吵闹的,弄严å重点闹着要退婚都有可能,可这崔家两兄妹特别识相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若真是卑躬屈膝那肖旭也看不上,他俩的态度恰恰好,既肯听话又不见怯懦,特别是崔婉如,她比想象中的更好,尽管性格温婉了些,但毕竟不是长媳宗妇,肖家就需要这样能审时度势的媳妇。
肖阳听哥哥分析了如娘这几日的表现,再一想起她先前那娇花似的羞赧模样、软软糯糯的勾魂嗓音,他心里也是万份满意甚至还有些激荡,真恨不得这夜再长一些,恨不得自己้赶紧ู恢复精力,别硬生生把洞房花烛夜打落成好几段。
“心痒了?”肖旭给了弟弟一个ฐ‘我很清楚’、‘我是过来人’的表情,然后突然有些猥琐地一笑,“话说,你这一失踪打乱了不少计划ฐ,我们还没来得及给你看看那婚礼必备品——春宫图,要吗?”
“……”肖阳被噎了一下,然后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你确定?”肖旭隐晦的往弟弟被褥下的某部ຖ位瞟了一眼,“没有经验的童子鸡,第一次可别手忙脚乱ກ的让人笑话了。要不,我给你好好讲讲?”
“大哥,我不需要!”肖阳面颊一红,瞪了兄长一眼。这家伙长得一本正经居然调戏弟弟,而且还是重伤未愈的亲弟弟!
“那好,你休息吧,嗯,养精蓄锐为明日。”说罢,肖旭就灭了烛灯带着一脸笑容出门而去。
听到兄长关门的声音后,肖阳侧躺在床闭了双眼准备就寝,一时间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脑子里乱哄哄的回想着前几日和西戎人的短兵相接,以及崔如娘黑亮的眼眸、白皙的肌肤,还有兄长用着重语气说的那ว四个字——养精蓄锐、养精蓄锐、养精蓄锐……
无限循环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