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跟科长一起出去办事，内芯可以根据需要随时更换，这种本子又轻又软。也不知道苏文海是怎么泡到手的，解释道“我们搞税务的要经常到处跑，当场拍板采购一批，她见到我用的记事本之后很，她拿出一张单子，说道“我是。”
王慧慧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去年从经济管理学院毕业后去了云城市地税局工作，学历高，职务好，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王慧慧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刚做，很适合随身๒，用起来也方แ便，我们科室打算订购50本记事本，这是细节要求，还可以追加，如果做的好。”
“一张空白的纸只值几分钱，但是写上书法之ใ后能卖几十块甚至几万块，大学生都喜欢附庸风雅，咱们可以在封皮上写一，只要字写的漂亮，词编的文艺，肯定有人买单。”杜秋找了张和记事本大小差不多的白纸，用铅笔在上面写了四行竖排字，举ะ起来问道“苏老师，如果把这样的词句写在记事本的封面上，你会不会买？”
“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材料差一点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别ี的来补救。”
据说小孩子的记忆会随着乳牙的脱落而被遗忘，因此成年人只会记得6岁之后的事情，6岁之前的几乎都会忘记，即使没忘，也只能记住一些模糊的片段，杜秋不知道这个理论是不是真的，但他确实记不清5岁时父母说话和做事的样子了，只通过照片记住了他们年轻时的容颜，因此找到了店铺之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街对面观察。
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杜秋又朝四周照了照，在服务台后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数字石英钟，果然如所想的那样，时钟上显示ิ着“199๗5年1้月1日”的日期和“0点04๒分2๐9秒”的时间，他在惊奇和兴奋之余，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落款是1้994年1้2月30日，而书签上说会穿越回到5岁时的时空，1995๓年我正好5岁……
“那你们说牌子叫什么好？”
“名字当然由á你来取，我们三人中就你点子最多，也最有品位。”
因为主打商务市场，原本的名字traທveler'snotebook不太合适，杜秋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于是说道“现在很多人喜欢崇洋媚外，不如咱们用英文名吧，叫做thker'snotebook，伪装成进口货，然后把价格标高一点，改成118，要要发，更吉利。”
“取个名字就贵了3๑0่块钱，你干脆去抢银行好了。”苏文海ร直摇头，说道“1้18块钱都能在百货大楼买件羽绒服了，傻子才会买这么เ贵的本子。”
“标价这么多，不一定真卖这么多，随机应变嘛，万一真遇到傻子了呢。”
苏文秀很喜欢这个名字，出主意道“哥，印刷็厂不是有很多铅字么，你去弄几个ฐ英文的回来，印在这两句诗下面，跟那些古代字画上的印章一样，中西结合，肯定好看。”
苏文海还真跑了一趟印刷厂，带回来了一大包铅字，在1้979年王选院士发明汉字激光照ั排系统之前，全国几乎ๆ所有的报刊和书籍都使用德国人谷登堡于14๒50年发明的铅活字印刷系统，这种古老的技术在90年代已经被淘汰了，杜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兴致勃勃的把玩了一会之后，沾上红色的颜料，一个字母一个ฐ字母的在封套右下角印了了“thker'ูsnotebook”的标志，印完一看，顿ู时感觉高大上了很多，灵动的行书和严谨的铅字相映，黑色的竹影和红色的印章错落，既有古意又显时尚，透着一种不明觉厉的高雅文艺范。
“杜秋你懂电脑，懂电å子，懂英语，还会写字画ฑ画，到底是哪个学院的？”
“都是自学的，略懂而已๐。”
“你就瞎扯吧你！”苏文海把记事本装进封套，端详了片刻๑之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嘲道“这本子做的太有档次了，搞的我感觉自己้好老土，自愧形秽，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那叫自惭形秽！你赶紧走，别在家里丢人现眼。”
赶走了苏文海之后，苏文秀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怪我不好，为了让我爸知道我哥已经改过自新了，在家吹牛说我们卖记事本几天就赚了30่00多块钱，没想到เ惹出了这样的事，对不起啊。”
“没事，你也是为了你哥着想，再说有竞争不是坏事，咱们之前太不上心了，现在有了压力，好好做的话，说不定因祸得福，比以前赚得更多。”
杜秋安慰了几句，见她情绪不高，于是决定实施物质奖励，拿起挂在墙上的财务记录薄看了看，说道“咱们前几天一共做了2๐7๕2个记事本，卖了5440่块钱，扣掉物料成本以及日常支出之后还剩下3813块，这几天挺辛苦的，不如先拿2๐0่00块出来分红，每个ฐ人分5๓0่0好了。”
“你做主ว吧。”
苏文海去了之后就没了消息，到了6๔点的时候，杜秋按部ຖ就班的去机房写代码，他已经跟袁天钢混熟ງ了，不用证件登记，随进随出，而且这几天折腾下来，也基本熟悉了199๗5年的软硬件体系，不再写几行就卡壳，效率高了不少，等到9๗点钟左右的时候，差不多把压缩软件的几个主要功能给写好了，于是提前下机，打算去找苏文秀看看记事本的退款情况，这妹子为了做记事本，把所有的值班时间都调换到เ了晚上，挺辛苦的。
在下机的时候，杜秋看到袁天钢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家伙凑在登记室里，对着服务台上的电å脑指指点点的讨论小兵要怎么走之类的问题，就随口问道“大袁，又在玩什么新游戏？”
“不是玩游戏，是在做游戏。”袁天钢站起身来，一边帮他办理下机手续，一边解释道“我和朋友一起搞了个三国类的游戏，现在正在研究怎么让里面小兵像真正的军队一样行动。”
自己做游戏？
有点意思……
杜秋走进登记室仔细一看，顿时对袁天钢刮目相看，原来他弄了个双人对战游戏，两个玩家各用一台电脑，各选一个ฐ武将，各带着一群士兵，然后模拟《三国演义แ》中的著名战役，在特定的地图上互相攻伐，比如虎牢关、长坂坡等等，游戏做的很粗糙，不管是画面、设定还是操作都乏善可陈，但创น意不错，能在单机游戏大行其道的1995年搞出一个局域网对战游戏，非常难得。
“你这个游戏比那个压缩软件要有技术含量多了，应该拿它当毕业设计的。”
“我倒是想，但是导师不让，说做游戏不是正道。”袁天钢抱怨了几句之后，介绍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家伙“这是我朋友，通信工程专业的陈大为，网络那ว一块是他写的。”
陈大为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看模样挺斯ั文的，但举止有些像小混混，他嚼着口香糖，斜ฒ坐在服务台上，态度有些嚣张的说道“你没事的话赶紧走人，别ี不懂ฦ装懂的在这瞎凑热闹，没看见我们正在忙么？”
难怪苏文秀说大学生都很傲气……
杜秋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径直问袁天钢道“你们觉着游戏里的小兵行动不够智能，对吧？”
“是啊，我们设定一个武将带100่个小兵，打仗时要分别ี部署到不同的地形上去，可是现在没法解决这些小兵的ai问题，只能像机器人一样集体走直线，不能分开沿着地形走，也不能躲避障碍物，而我们这个游戏主ว要靠地形和障碍物来提高可玩性，因为古代打仗最讲究地利，要是全部改成平原的话，就没意思了。”
做游戏确实是技术活，而且是高难度技术活……
杜秋一听就知道这两个ฐ家伙遇到เ了什么麻烦，因为这种麻烦并非个例，而是早期很多游戏开发公司都很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仿真大规模团队的集体运动——如果把整个团队设定为ฦ一个ai，则缺乏灵活性，动起来非常死板，既不真实又容易卡住，但如果给团队里的每一个ฐ单位都设定ai，则ท又太过繁琐和复杂，不仅程序员吃不消，硬件也跑不动。
这个问题直到90年代后期才解决，而解决的灵感来自科研和电影行业，在1987年的时候，计算机专家reynolds发表了一篇论文，探讨如何用计算机模拟鸟群、羊群以及鱼群的集体运动，后来发展出了一种叫做boids的群聚模型，这种模型最初被好莱坞用于生成电影特效，比如《狮子王》和《星河战队》，直到1998年左右才开始用于即时战略游戏的制作，比如《星际争霸》和《帝国时代》，这两款大作背后都有非常强力的公司提供技术支持，而袁天钢和陈大为只是两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无异于天方夜谭。
当然了，随着时代的发展，9๗0年代的很多新技术在2016年已经变成了常识，bຘoids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模型，由它衍生出来的粒子群优化算法在模式识别、神经网络、智能ม优化等方แ面都有很大的用处，杜秋穿越之后一不能上互联网，二没有懂行的朋友，这几天写程序时想到了无数个有趣的点子，但却无人可以交流，憋的脑子里都快长草了，此时见猎心喜，决定玩一回恶趣味的装逼，他示意袁天钢让开位置，然后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准备写一个ฐ简单的boids模型演示ิ程序。
“哎哎哎，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说了不懂ฦ就赶紧ู走人，别蹭鼻子上脸的……”
陈大为只嘟囔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杜秋打字速度极快，而且几乎不停顿，一行行的代码就像编辑好的文档一样，被清晰而又准确的打印在屏幕上，看的他眼花缭乱，思维完全跟不上，不由的大为震惊，而当代码写完之后，震惊变成了震撼。
杜秋编译完程序，抬起右手，高高举ะ起，仿佛贝多芬在弹钢๐琴，又仿佛美国总统在按核按钮，以一种既轻柔又慎重的装逼姿ู势敲下回车键，在敲下的瞬间，屏幕上出现了几十个小黑点，黑点仿佛活着的小蝌蚪，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忽而散开，忽而聚合，看似随机却又规矩分明，看似严å谨却又灵动自然，赏心悦目，极具美感。
袁天钢看着屏幕，满脸的不可思议，而陈大为ฦ则爆了句粗口，握拳捶了一下服务台，大声惊叹道“我靠！聚而不重，散而不乱，和《孙子兵法》里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模一样，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秋哥是吧？你够叼，比计算机系那个ฐ美国回来的老师还叼，佩服！”
“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