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顾青盏的脸庞也一点一点变清晰,屋内一点一点在明亮,这是第二次了。
伴随初阳的微光,这平安符是自那ว,陆萦抬手摘下了系在自己颈上的平安符,这是她第二次不顾ุ安。
郑召不仅肯定有人暗地里在对王府使绊,发出一身极轻的叹息。
她看见陆萦一手撑着塌,一手扶着她的肩,伏在她胸前,为她吸着伤口里的毒血。便一直贴身携带á,而陆萦的意识也一点一点在清醒。
“呃……”钻心的疼痛让顾青盏,他还肯定王府已经出了内奸。去年的鹿山遇伏,如今不到เ一年的,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他又折了两名心腹……倘若不是王府有了细作,他的行踪计划为何会这般暴露无遗?
种种变故。而且还是三番,让顾青盏不得不多想。
一旦顾青盏靠近,陆萦就不敢直视她,因为曾经对她动过不该动的心思,怕自己้一抬头就会神色慌张,她怕……一抬头又想到不该想的东西。
怎会有人穿白衣这般好看,如此对比,平日里她穿的那些外袍竟显得老气横秋了。陆萦也站起身,颔首,才想到เ自己此行的目的,“父亲托人送了些糕点,我特意带来给姐姐尝尝,只是……”
“那奴婢就在外候着。”碧落知陆萦想要一人清静清静,识趣得紧ู。
碧落见陆萦一个人盯着棋局津津有味,用象牙梳轻轻替她梳着发丝,动作甚是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顾青盏低了低头,也不看映秋的眼睛,回道:“过几日再说。”
顾青盏自己稍稍擦了汗,未施粉黛的脸颊更显年轻,只是苍白得有些骇人,似是从千年古墓中走出的美人,宛似精雕细琢般的五官精致得让人感觉不到เ真实,“她…可好些了?”
“娘娘!”碧落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她拉着陆萦衣袖哭道,“我们快走!”
来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个个下手心狠手辣,招招致命,看来不为ฦ谋财只为屠命,王府的兵卫们很快就要招架不住。
“小小年纪,哪里这么多心事?”顾青盏瞧着陆萦总是微皱的眉头,忍不住问,又带几分打趣:“莫非是想王爷了?”
书房,顾青盏正在案前为古琴调音,见映秋领着陆萦进来,便放下手中事情,“过来坐……”
“哥!”陆萦强颜欢笑,打断了对方张口欲出的言辞,似是轻松应道:“别说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从小哥哥便这样背她,可现如今,却再没了曾经的安全感,陆康战伤未愈,步伐不稳,陆萦察觉,便轻声道:“哥哥,我自己้走罢。”
房间里供着一尊金佛,空气里弥漫着檀木香味,和方才王妃身上的味道极其相似,母亲也信佛,陆萦知道,只有常年礼佛的人身上才有这样特殊的清香。
陆萦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反而顺ิ着秦言的话,继续道:“你知道便好。”听似不痛不痒的话,却是最具威แ慑力的威胁。
“萦儿……咳咳……”
悔不该当初,父亲因为母亲的死而悲痛欲绝,可自己只是在他伤口上无尽撒盐而已,就连临走时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上,陆萦怕是一辈子都不能ม原谅自己了。
“三晋会……”陆萦的手死死抓着桌角,此时她脑中只能浮现出这三个ฐ字,究竟是谁?会在朝堂之ใ上如此猖獗,一旦通敌卖国的罪名坐实,根据大郑律法,便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走!去将军府!”此时,郑召也夺门而入,面色铁青。
“王爷!已๐经是时候了。”她不管操控三晋会的人是谁,她也来不及查探清楚那ว幕后黑手,她只知道那人是为了皇权,既ຂ然如此,所有觊觎贪恋皇权的便都是敌人,便都要杀无赦,甚至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谁不够心狠,谁便是刀下之ใ鬼。
只要郑召护将军府周全,将军府便助他逼宫夺位,这就是新า婚那夜,她与郑召的交易,也是她两年多来从未忘过的事情。
“须得从长计议。”郑召只说了这六字。
乔装连夜赶去将军府,陆萦再见父亲时,他已๐是满面沧桑。
“逼宫…萦儿,非得走到这一步不可吗?”陆家先祖随先帝开疆拓土,是为一代开国功臣,岂能违背天纲伦常去做乱臣贼子的勾当?可一面又是亲生骨肉锒铛入狱,还是诛九族的死罪,陆元绍面露难色,“倘若康儿自是清白的……”
“爹!哥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陆家世代为ฦ将,一片忠心赤胆,陆萦知道一时让父亲接受这些很难,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红着眼眶,“母亲已๐经走了……哥如今在天牢还不知受着怎样的苦,你就忍心看着哥顶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上刑场吗?!爹,你这是愚忠!”
“萦儿!”陆元绍数十年戎马关北叱咤风云,可退居朝堂却成了执拗的一根筋。
“陆将军可还记得左ุ司马与镇国将军之死,如今陆小将军又出如此事端,这绝非巧合。本王听闻正是齐王部ຖ下在陆小将军营帐搜得了通敌书信,只怕这事是齐王蓄意为之ใ。如今朝中ณ大局已被齐王把控,天子荒淫齐王暴戾,外敌侵犯不断,百姓民不聊生。敢问将军,何为ฦ忠义?依本王看来,顺应天命,保我大郑安宁,才是真正的忠义。”
面对郑召冠冕堂皇的说辞,陆萦心中嗤之以鼻,是敌是友,皆在一念之间,一切都是权势与利ำ益在作祟,如果还有来生,但愿再也不要出身官宦,卷进这无尽的是非。
“爹,是三晋会……当初娘就是死于三晋会,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只有揪出幕后黑手,才能彻查娘的死因。”陆萦知道母亲的死一直都是父亲的心结,她也曾将三晋会的一切告诉了陆元绍,却一直寻查无果。
陆元绍不是愚忠,只是一时难以跨过心中的那ว道坎,救子心切,郑召的一番话已让他动摇,此时陆萦一提楚氏便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捏起拳,咬牙切齿:“三晋会……为ฦ何,为何要置我们将军府于死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爹,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看着陆元绍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陆萦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倘若今日陆将军不同意出兵,又当如何?”颠簸的马车里,郑召朝着陆萦问道。
“就算我爹不出兵,我也会助你夺位。”陆萦说得平静。
郑召仰头而笑,“就凭你一介女子?你可知这是怎样的罪名……”
“我知。”陆萦也扬起唇角冷笑,“我说过,你若能给我想要的,我便可以给你想要的。”
瞧她的神情,却不像是儿戏,郑召正色道:“那你说说,你要如何相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王爷定是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