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万山红农场吴场长已经上堤去了。”两个记者果然很感兴。我说“我们马厅长马垂章同志就在堤上他是从医院病床上直接到เ第一线来的你们可以找到他。”原来农场昨天接到通知梅书记要来可又不知道他是否。介绍完以后他们拍了那几条标语又准备到堤上去。我问场部ຖ值班员要了纸墨写了几条标语大灾之年防大疫发扬戴妙良精神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马厅长交待我几句带人上堤去了。梅书记的飞机在农场小学的操坪降落连场部都没进找一间教室开了现场办公会就到堤上去了。从堤上回来就去了安顺垸。马厅长轻轻皱了皱眉我想说几句什么还是忍住了。大垸内多处管涌ไ还没决堤。天一黑堤上一片灯火通明堤下有很多手电筒亮着在查管涌ไ。很晚了我们从堤上回来乔๒场长要我们住临时招待所就是场部二楼腾出的几间房都买了新床新桌装了空调。来安排的是场部的打字员她说“这床还没有睡过人的呢。他们对我进行了采访我就把整个ฐ情况都介绍了。他们在堤上采访了吴场长又采访了马厅长拍了几个ฐ医疗队员工作的镜头又匆匆赶回。
到了江源口农场。这边空调刚装ณ好人却走了。马厅长一听就不肯住了记者到处跑被他们知道报道了说得清吗？”马厅长越发不肯住了。打字员一听马厅长不肯。就在外面坪里架了几张凉板点了蚊香算是安排好了。
孟晓敏进城已经有半年多我给她买了一个呼机想过去了就呼她。我说“办公室的人都是人精。我叫她别ี往办公室或家里打电话可。董柳最近的警惕性也高起来了她反正没事做就找了我这件事来做。”她说“那太不公平了你想了就呼我我想了就憋死自己吗？”堵得我无话可说。有天中午她连打两ä个电话董柳接了她就摔了话筒。董柳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谁知道有人打错电å话了。”她说“怪不得有次你接了电话哼哼哧哧的肯定是个ฐ女人。”又说“怪不得你上次说要拿电熨斗把我眼角的皱纹熨ຖ平了才肯带我出去。你变心随你变我一波是没有给你碰的。”她跟我吵了几天又宣布要对我实行经济管制。我依了她才平息了下去。
董柳对我进步是非常关心的根据她的经验她知道每一点进步的意义都无比重大。生活已经得到เ了彻底的改变这在她看来是最重要的。其次呢总有人对她很客气地说些好听的话了她把这些话像一块干海ร绵吸水一样全部吸了进去像要把以前的亏空全都找回来似的。以前她受了委屈就说“你要有个一官半职别ี人敢对我说这样的话？”现在有人要通过她来接近我了她因此获得了自尊。细想之ใ下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主义แ谁也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ฐ人物不然多少抱怨都毫无意义。所以也不必把那些人看成什么坏人是这么回事。我在她得意时泼冷水说“这不是自尊是虚荣。”她坚决不同意说“你说你吧你喜欢别ี人骂你几句还是表扬几句？”想一想确实也找不到两者的界线。她说“其实你自己是最喜欢听好话的。”想一想也确实如此并不是说看穿了是怎么เ回事就可以超越的。所以好听的话永远有效人嘛人说到เ底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早上七点不到我就被电话惊醒了以为ฦ是邓司机叫我一起去殡仪馆准备说有重要会议就叫他送过去算了。接了电话是严å记者打来的他说“我昨天连夜作了初ม步采访戴医生的事迹非常典型材料非常扎实我想把他推出去有可能ม成为一个全国典型。昨天下午的场面太感人了一个记者在外面跑几年都不一定能ม碰上我偶尔抓到了很能ม够挖掘一番。”我泼冷水说“有那么高的价值？”他说“有”他要求厅里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把典型材料考虑进去。放下电话我心里凉了半截我怎么这么เ不走运这不是惹出祸ຖ来了吗？事迹往大报上一登厅里多尴尬？戴妙良是提前退了休赌气到เ万山红去的还要到厅里来采访把情况采访去了可怎么办？戴妙良是个好人推到全国去也是够格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能ม叫我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啊我很后悔昨天心还是太软了坚持要丁小槐ຈ去他不去？这些有问题的人你就是不能沾边一沾就沾出麻烦来了。在圈子里心太软可呆不下去想来想去急也不行还是得跟马厅长汇报一下让他也有个ฐ思想准备不然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会生气的。抓起电话犹豫了一会想着躲也躲不过去就拨了号把事情汇报了也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谁知他并没生气说“趁现在还没上班你到办公楼前的把讣告和治丧ç委员会的名单都扯下来一上班就来找我。”我赶紧跑下楼ä把那ว两张纸撕了下来卷好了拿到เ家里来。忽然又想到应把治丧委员会的名单看一下一些信息经常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展开来看见孙之华是主ว任我是副主任丁小槐是委员。以前听别人议论治丧委员会排名大家都很重视我觉得可笑现在觉得不重视才可笑呢。什么都有个层次这层次在哪里都得体现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车发动起来响起了一阵鞭炮声硝烟中我看见几个人在路边跪下了。我对邓ฑ司机说“开最慢的速度。”车缓缓从人群的夹道中穿过不断地有人跪下痛哭。我不由自主ว地伸出手擦去眼角的泪。小蔡坐在我旁边一副无动于衷与己无关的神态我在心里骂着“这个麻木不仁的家伙可怕啊”到了夹道的尽头司机刚想加速严记者从后面追上来向我招手一群人跟在他后面跑。严记者说“池处长今天的场面我太感动了我想写一个长篇报道发到报纸上去。我先在这里采访几天然后到省里找你。我本来是回来休假的也休不下去了。”离开万山红农场我心情又沉重起来这个严记者吧只顾自己้抓材料é把我就放到火上来烤让我给厅里出难题了。如果他再把我讲的那ว番话写进去又怎么得了？戴妙良的确不错宣传一番也是应该的可道理还得按另外的方式来讲。今天碰上了这个记者真是倒了霉啊
会议在随园宾馆包了一层楼两辆小车专门到机场火车站接人。因为不收那几个评委的食宿费干脆把其它代表的食宿费全免了免得有人哇哇叫。几个有身份的老人走到哪里都被包围着年轻的代表带了照ั相机左ุ一张合影右一张合影以后就有拉关系的由头了。我如果不是主ว管会务根本就插不进去也实在没有勇气做出那ว样一副嘴脸。我感谢马厅长的安排他考虑问题真是丝丝入扣不然我哪有机会上去说几句话留แ下点印象？第三天到沙州去游玩有个老头子童心大发脱了鞋跳到เ水里去马上有一个ฐ广西来的代表去给他探路弯了腰双手掏了水说“这里这里这里是平的这里这里这里也是平的。”回到เ宾馆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掉到水里机票和身份证都丢了在餐桌上双手浑身上下乱ກ摸乱抓大家肚子都笑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