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太子，四阿哥？
琉璃点点头。
远远地见着一行人走近，心๑，有人，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太子一脸的笑容，春风拂面的温润。这个男人，也有温润的时候，难得。”太子的，后面跟着侍，哥俩正聊着什么เ。
犹豫半天，还是将玉簪收进锦盒内，记得张爱玲。换了一串海棠绒花，二恨海ร棠无香，三恨红楼ä梦未完。此人还真是感，当时觉得。可我不恨海棠，海棠虽无香，却依然是解语花。
选址了么？
一共多少银子？
四阿哥听我这么说，倒是乐了，“爷还就坐享定了。”
“你为什么要单独送？要跟我划清界ศ限？”他很不解。
可我对白缎子婚纱的渴望已经有很多年了，估计这辈子也实现不了了。看着大红的嫁衣，一种沉重的感觉涌上来。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换了型。我对那排整齐的刘海儿已经审美疲劳到เ极点了。因为它使我看起来太孩子气，脸太小。结了婚，额头变成光洁的样子，人看起来精神，也成熟ງ了一些。
我嘻嘻地笑，我知道的多了。
我抬起头来，与他直视。
“回皇上，奴婢因脚伤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况且已无大碍，并不需要休息。”我坚持道。
想到这儿，觉得阿九真的很难开心起来，因为她陷在这个泥潭中，是根本不可能跳出来的。而我，想跳不想跳，由着我自己้。只是现在，怕是进去半个身子咯……
小佟虽是隆科多的儿子，却一点也不买老爹的帐，跟着大伯做起八阿哥的级粉丝。所以阿九才觉得难为。一边是老公，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帮谁不帮谁？
那拉夫人也叹了口气，“你阿玛临终，最不放心的也就是他了。算了，不说了，我该回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说着站起来，又看了看我，“对四爷，你也上点心。”
“我刚才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行。明天交货。小阿哥是不是可以去上课了？”
“啊？”我听了眼直晕，天知道我就记得那么一点儿，还是为了哄他吃青菜才编的。得，接着瞎编吧。
王顺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昆曲这东东是挺艺术挺有文化，但让我欣赏起来，还是有点难。来这里之后听过很多回，心也静，却就是不能入耳。节奏太慢，慢到เ让我想睡觉。表演太过于程式化，一个手势一个ฐ眼神，都是有讲究的。唱词文绉绉，一段唱词里能ม有七八个典故，以我十二岁开始做古代人的经历，还是觉得晦涩难懂ฦ。相比爵士蓝调，黑人rap，我更愿意接受后两者。以前被朋友狠批我崇洋媚外，给资本主义添砖加瓦不说连男ç朋友也是个ฐ洋鬼子，到时候再生若干混血，就彻底卖国了。我却总是不以为然地嘻嘻笑，继续跟亨利ำ打情骂俏，再厚颜无耻地反击你们这是明目张胆地嫉妒。以杨雁鸣为的那帮女人，总是相当不齿我这种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行径。那时的我，会故作忸怩道，我有什么办法，那是亨利呀，叫我碰上了，是怎么也不肯撒手的……
陪玩儿也挺累，出了一身的汗。去换了身衣裳，才慢悠悠地坐下来，喝杯茶。
“是。”她浅浅地答了，转身出去。
其实日子还是很充实的。每天都是工作日，过节只会更忙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虽说这皇四子府上人丁并不多，但四方周旋的人情世故，一样也没少。亲戚太多，麻烦自然多。谁过生日，谁家生子，谁家又娶新妇，谁家得了皇上赏赐……该道贺的，该送礼的，该请客吃饭的，该冷冷淡淡的……我都得心里有数。实在烦了，就弄了一本花名册，按辈分，生辰，喜恶，以前都送过些什么东西他们又送来了什么东西……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记着，每个月头都要翻上一翻，提前安排。
后来人们议论，步军统领家里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的。就连我额娘都说，是有点像你阿玛的性子。费扬古自然是更得意乌拉那ว拉家出了我这么เ个长脸的。人么เ，互相利用罢了。但我跟他们说，还不是亏了阿玛额娘这些年的教导……一席话说得体大方，众人皆欢喜。我这公关部主ว管也是拼实力拼出来的嘛。康熙也得知了，有年春节家宴上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夸了我一句，是个ฐ心明的。我笑意盈盈地受了。后来四阿哥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只回了一句，我可不敢妄猜圣意，想知道啊？去问你的皇阿玛。他被我揶得没说话。
偶然见到一支碧绿鱼玉簪，让阿九拿给她，总算收下了，还常戴着。可见她也不是一点喜好也没有的。那支鱼簪，在她的头上有了生命。但后来知道是我送的，就一声不吭地收起来，换了海棠绒花。
我也不想再问她，等哪一天，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罢。
很多时候，我跟她之间，都没有问与答，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人带给我过。皇阿玛让我觉得有压迫感，皇额娘让我觉得悲凉，额娘让我觉得疏离，二哥让我时刻警惕，而李氏与宋氏从来都只是一个ฐ符号……只有她，似乎是无条件地相信我，陪伴我，甚至有时候她是在骂醒我。我有点分不出来，是应该把她当做朋友？还是妻子？又或者是一个结伴而行的人？
有时候跟白晋谈起她，他说，四阿哥，你的妻子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平时白晋挺喜欢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可在评论她的时候，也就这么一句话带过。
她的确似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彻。
建府的那段时间，她很快乐。整日忙进忙出，不知疲倦。
见到她从梯子上摔下来，当时脑แ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没有她，我要这座府邸何用？可她居然笑嘻嘻地问我饿不饿？这个女人！那晚的她，喝了酒，很失常。不再一丝不乱，思路清晰，而是叽里咕噜说着胡话，说皇宫不是她的家，费扬古府也不是她的家……哪里是她的家？她说，我们的家还没建好。这个ฐ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能给她一个ฐ家。可她的失落，她的彷徨，她的迷乱，让我不知所措。
现在的我，还没有一个足够强健的臂弯，能够呵护她。我替她换了衣裳，搂着熟睡的她，看着眼泪从她的梦里滑落，却什么也不能做。
想起敏儿说过，她怕地震，怕龙卷风，怕海啸，天灾人祸，统统都怕……于是我想带她去我在城郊现的一个山谷，一个ฐ静谧无人的地方แ，我喜欢独处的地方。可她却铿锵有力地拒绝我，我无话可说。那个ฐ改日，很可能会永远实现不了。因为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独处。而她说，不会再有下一次。她一向是自制ๆ的人，说到เ即会做到。
少年时期的我，一直在努力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学习审时度势把握时机，分析什么เ时候该做什么เ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皇阿玛如此要求和期待，我便照ั做。他只是希望我做一个合格的臣子，忠心的四弟，全力辅助二哥，他心尖上的太子。
对于二哥我不想过多地去评价。无论怎样，他的身份与地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世界ศ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倘若我处在那ว个位置，也未必就能比他出色。仅仅是这种想法，已经让我吃惊。皇阿玛能管得住的东西，从来就不包括人心，连他的儿子也一样。
敏儿对于皇阿玛的态度，也让我有些讶异。她太敏锐，皇阿玛似乎都在避着她，平时几乎很少交谈。但他还是关心她的，从他允许她自由进出皇宫这一点上看，就足以证明他对她的不同。我很好奇，她在乾ດ清宫当差ๆ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样相处的。可这两ä个人，我一个也不能ม问。
某天午后，要去天坛，准备一些祭祀的事情。大街上依旧是陌生的人群，忙忙碌碌的百姓，看着他们自在却并不容易地过着日子，内心深处有种难以卸下的强烈责任。可他们并不是我的责任，而是太子的责任。这次随着皇阿玛出巡，二哥见到เ那些因河堤决口而受难的百姓，全无恻隐之心，我甚至在想，他究竟有没有思考过这些？储君这个位置于他，究竟是权力欲望更多还是责任担当更多？
“爷，福晋好像在那边。”苏培盛突然道。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望过去，敏慧跟琉璃，竟然坐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惬意地吃点心。她的头，还跟以前一样，并没有挽成妇人髻。难道她内心并不愿意接受与我的婚事？还是其他原因？她的某些举动，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爷要过去么？”
“算了，走吧。”她看起来娴ຒ静自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我过去，难免又浑身警觉起来。
她在面对我的时候，也常有笑容，可我总觉得那样的笑，不真切，跟玉器店家的老板娘笑起来差不多。对，就是这样，好像只是一份差ๆ事，她在尽心尽力地做着一份差事，力求完美无暇。
这个认识，让我很窝火。也许，二哥是对的。越是靠得近，我便越是感觉到她的淡漠。
这样一个她，我甚至不想去碰。即便得到，那种没有交心的疏ຕ远，也让我觉得不能接受。可为什么เ偏偏是她？我对李氏，宋氏都没有这样的要求。她们乖巧、恭顺，在床上一样以我为尊，我却并不关心她们的感受，甚至没有去刻意去区分她们。
额娘说得也许没错，女人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但，我很清楚，自己้不愿意将这样一个念头加诸到敏儿身上。
所以，我从来不去吻其他女人的嘴唇。我可以跟她们有床第之欢，生儿育女，却不能简简单单地给她们一个亲吻。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想法和行为。
敏儿因为二宝的事情，质疑我对于亲情的认识，直戳我的痛处，让我难堪。但是我也有点庆幸，她所执着的事情跟我所渴望的事情，能ม够部分重叠。搬入那ว座她花了无数心思的府邸之后，我渐渐地看到一个沉淀ຖ下来的她，她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一个会住一辈子的地方。我在想，现在，她可以属于我了，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抽身离去。
于是，我要了她。在我得到她的那一瞬间，立刻๑明白她是不一样的。她能带给我的满足与舒心，是如此的强烈与震撼。她似乎也很享受。那一刻我们是平等的，只是一个ฐ男人和一个女人，而这种肉体上的愉悦能够传染到思想。
她说我很会选择时机，我不置可否。我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希望自己变得如她一样沉着冷静。总是要有点成效的，不是么？
她可能一直不知道，让我开始变得有耐心的，从来就不是那些书本学识，而是她的态度，对我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对生活的态度，对未来的态度……
也许，我选择她，将是我这一生成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