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林言擦了擦眼角,露出后面一道小门。里面除了这个没,推开一屏书架,这边还有一间墓室,你们过来看,”林言把箫交给萧郁。“段泽至情至性之人,没有任何家具陈设,空空荡荡的屋子中用石头砌了一道一尺高的阔台,上面放置一口与萧郁墓中一模一样的金丝楠木大棺。
“不知门口俩盗墓贼有没有进过棺室,他们亏大了,”阿颜突然叫道。强打精神跟萧郁走过,只见门内是一间更小,连件寿衣都没给自己置办,玉箫,他带着å,箫玉。”
他说话的声音太大,被林言狠狠踩了一脚,
林言盘算了&。疼的直哎呦,一把拽过尹舟,审视了一圈周围情况:“技术帝同志,你表现的机会到了,这里的电子防盗报警系统,搞不搞得定?”
“给闺女买来当生日礼物,太贵了她摔了多可惜,您再给个最低价。”
“太贵了,再给降点。”妇女诚恳道。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言,萧郁┃配角:码农,道士┃其它:鬼故事
然而越接近终点,林言越现事情远不如想象中的简单,而他和厉鬼的关系也慢慢生变化……
成千上万只狐妖的法术像一场壮观的表演,甬道中到处升起白色光团,暖融融的光笼罩着绝处逢生的众人,岩壁的每一条裂缝都渗出光来,一道道刺人眼睛,大山深处传来嗡嗡巨响,仿佛成群野牛奔踏过荒原,一万根利箭刺破虚空!
幻术消失殆尽,剧烈而耀目的光芒几乎让他们失明,光亮的尽头显出一扇对开的汉白玉门,上书两ä段谶语,八字真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狐仙和花妖从眼前穿行而过,那竟是一部活的《山海经》啊!林言眼前黑,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挣扎越疲倦,仿佛魂魄在空中ณ飘浮ด,终于体力不支,仰面倒了下去。
黑暗如一张温柔的毛毯,从四面八方แ聚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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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若一定要交代后事,只能总结为阿颜被埋在了北京的一处公墓,尹舟回了家,据说趁着假期还没结束陪爸妈去南方度假,阿澈和狐狸们把萧郁的身体带回了描述中那个满是清溪桃花,隔海望见蓬莱仙山的钟็灵毓秀之地,他们走的很急,林言那时还在医院中ณ昏迷,醒来便不见了萧郁。
卷入这启事件的人被派出所立案侦查,天天关在局子里录口供,警察在阿颜的住所搜到一封写于去山西之前的遗书,交代了事件的全部经过,但说法上巧妙的避开了神神鬼鬼和巫ใ术道法,只描述成由于一次盗墓活动开始的复仇谋杀,警察在地下室的另外一间屋子里搜三只大罐子,罐口一打开,连见惯了死尸的法医都扶着门框呕吐。
第一只罐子里装的是死去多年的一副女孩的尸骨,全身被剁๗成几大块,用盐水腌着,浮ด出肿胀的半张脸,眼睛挤在罐口,第二只装的是一只死猫,第二只装的那庙主,已经重度腐烂,看不出样子,冲天尸臭熏的警犬都不愿意上前,
经过调查,死去的庙主不仅策划过二十年前萧郁墓的盗墓活动,还曾被卷进多启恶性文物倒卖事件,二十年来贩卖,损毁文物不计其数,连唐朝武惠妃的敬陵棺椁被盗卖至美国都有他的参与。
很难说阿颜和他的父母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但那已๐经不重要了,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
林言和尹舟被证明正当防卫而无罪释放。
萧郁的离开让林言沉寂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假期快结束,他没出过门,吃饭全靠食和外卖,没换过衣服,一件大t恤沾了呛人的烟味和汗味,下巴胡渣长出老长一截。跟萧郁上次离家出走不一样,他的不在场因为永别这个词的虚幻而充满了不真实性,以至于林言很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睡觉时会习惯性的往旁边摸索,睁开眼睛只看见空荡荡的床铺。
做菜时总觉得有人会从后面抱自己,然后温柔的回头,说乖,去一边等着。
他的衣服,配饰,家中冰箱中那份用来做鱼的姜蒜都留在原地,人却怎么都不回来。
每天刷牙时林言总不敢看镜子,低头久了又忍不住偷瞄一眼,希望能ม看见他,哪怕还是初见时骇人的模样和要命的阴寒,但镜子中只有他自己,憔悴的一张脸,眼睛里布满血丝。林言捧起凉水,把脸埋在飞溅的水珠里,洗着洗着就哭了。
他在家睡了整整一个月,谁来也不给开门,尹舟旅๓行归来,给林言打了六十多个电å话没人接,便带了锁匠冲进他家,一开门就闻到เ一股浓烈的方便面味,林言像僵尸似的蜷在沙上看电视,屏幕放的是广告,肝炎患者接受采访,完了换成白癜风治愈不是梦,最后变成只需九九八,黄金手机带回家。
林言终于转过头,见尹舟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出去,自顾自的蜷起身子。
尹舟替他收拾了屋子,削了个苹果递过去:“你看你现在这样,他要是知道该多难受。”
“说没就没了,一点念想都没留下。”林言疲倦的抱着膝盖,“我没事,就是觉得累็,再休息几天就好。”
“抽烟不?火机在桌上自己拿。”
尹舟忍无可忍地抄起一只抱枕砸在他脑袋上,林言毫无反应,盯着电视上的万能拖把呆。
“明天是阿颜的三七忌日,下午四点我在公墓等你,别忘了来。”
“收拾干净自个ฐ儿,跟个流浪汉似的。”尹舟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夏日午后四点,气温不热,阳光明媚,大片大片整齐的草坪被镀上一层暖洋洋的橙金,下午墓园空旷,浮荡着一股清淡的百合与松针混杂的香味。
许久ื不出门,乍一接触新鲜空气和暖烘烘的阳光竟有些神思恍惚,经历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辆牌照只有三位数的黑色奥迪停在门口,尹舟如约而至,竟然是老爷子亲自开车,摇下车窗跟林言打了个招呼,劝了声故人已逝,节哀顺变。
尹舟变的连林言都不敢认,头理的整整齐齐,衬衫质地优良,一条褶子也看不见,胸前别ี了朵白花,手腕缠了串ธ花梨珠子,老爷子常拿在手中的那串,林言曾说能拿去换辆小车,他一直都不屑一顾。
他本来就身材瘦高,宽肩长腿,改了驼背的毛病,一眼看去就是文绉绉的富家公子哥。
纸钱的灰烬浮起来了,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
尹舟嫌弃的白了林言一眼:“总算还知道洗澡刮胡子。”
林言没答话,沉默着接过尹舟手里的一束白菊放在墓碑旁。
“最近这是咱们第三次来这片墓园,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么,人生苦短,谁知道今天在你身边说话的人是不是明天就没了,所以要更加好好的活,不留一点遗憾。”尹舟说,“要对得起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林言用树枝翻弄着纸钱,离得太近,眉毛上都沾了一层白灰。
“再不说话我当你语言障碍扭送精神科了啊。”
“有烟么เ,我的抽完了。”林言说。
尹舟狠狠往他肩上推了一把:“我操,你的出息呢?”
林言不为所动,静静的盯着眼前跳跃的火苗。
“……我都懂,阿舟,原以为我会恨段泽,恨阿颜,恨自己的矫情,到现在我都没在萧郁๗清醒时说一句爱他。”林言淡淡道,“但现在心里特平静,人生那ว么短,哪有时间去苛责和怨恨,人活着应该为ฦ拥有的东西感恩,等它失去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再重的伤害,只要以爱的名义并且真诚,就都是高贵的,段泽下毒誓再不见萧郁๗,转世轮回却还要找他;萧郁化成厉鬼愤恨百年,在最后时刻却不惜魂飞魄散换我一命;阿颜一路筹谋策划,最终自己้选择了死亡。世上最快乐的事是报复,最难的是原谅,但我们不都是从快乐出,一直做到最难?”
“记得阿颜的遗书?他说我们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朋友,即使他犯错也希望我们知道他葬在哪,偶尔来看他,一个人生活在黑暗里,只要有一丁点的温暖就要用尽全力去抓住,哪怕杀人,犯下滔天罪恶也在所不惜,我不怪他,他只是太孤单了。”
尹舟愣了愣:“你小子憋闷一个月我当你准备自残,原来在参禅呢,害我瞎担心。”
林言不置可否,往火堆里投了把纸钱,温柔的说:“阿颜睡吧,哥一定常来看你。”
两ä人烧完纸,在午后寂静的墓园里散步。
“以后怎么เ打算?”林言问。
“把租的公寓退了搬回家住,算下来好多年没好好陪爸妈了。”尹舟揉了揉手指关节,身上一股清淡的古龙水香味,“可能ม的话,最近大概要出一趟远门。”
“又要去哪?不是刚ธ从南方回来?”
“那是我爸妈度假,这次是陪别ี人。”尹舟狡黠的笑了笑。
“别人?”林言半天才反应过来:“谈恋爱了?”
尹舟有点不好意思,看着自己的脚尖:“八字没一撇呢,我想去巴๒厘岛,这季节的海滩特别美,晚霞能把整片海ร染红,晚上有烧烤晚会,月亮又大又圆,旅游签证一个星期下来,一起去吧,顺便帮忙出出主意,我真没追人谈恋爱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