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再转,并没有人,这种,楼下安安静静的,他抬起头,咚”两声,还需要舞女伺候吗。”向晚,向晚热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扑鼻而来——淡淡的,甜甜的。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一颤。
“二公子的意思是说,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向晚脚上的?
离得近了,连她自己也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自嘲了?”,
“嗯,“你先回去换套衣服,我等会来载你。淡淡道,”
纪璃打断他,“你要讲什么?干脆一点!”
“谢谢。”霍清宁说,“坐。”
霍清宁看着一干太太小姐,高贵优雅的,粗鄙不堪的的,无非就是这么เ回事。再看苏茗,良好的出生,上乘的样貌,兼有才艺若干,这是一个几近完美的女子。在这上流社会的宴厅里,她依然是出众瞩目的一个。作为政治联姻,她确是个不错的人选。霍清宁倚靠在沙发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心里暗暗评估着。
“我又怎么เ逼他了?苏茗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杜政平已是总理了。论起来,可是老二高攀了。”
“说起这个就有气。”霍老爷叹息着摇头,“老大我是不指望了,看着他那副样子我就恨不得打死他,老二呢,问他也不表个态。”
“我有事要和你说,这事……”霍清宁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也罢,你也不介意,我有什么เ好担心的。”
霍清宁有点意外地抬起头来,“你在怕什么?”
娜娜笑着挣脱,“警察都来了,还能有什么危险,况且我在绥州城这么เ多年,这次总算可以好好看看被传得天人般的霍二公子了。”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暧昧地对向晚说,“向晚,别告诉我你不想看,快下来吧。还扭捏啥?”
面如冠玉,温润如同春风,含威不外露,说不出的气宇轩昂,神采夺人,无论是围观的人群,还是吵架的两ä伙人,不约而同让开一条道。“霍二公子!”娜娜几乎跳了起来,然后是连忙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那边的东少眼尖,看着这一幕不由á笑出声来,“苏小姐,你这百乐门的红牌作甚么去学那杜小姐的扭捏样!”
霍清宁却不接手,向晚浑身血液仿佛都涌到เ了脸上,又凑近了点,霍清宁依旧笑着看着她,最后,向晚把酒喂到霍清宁嘴边,霍清宁才喝了下去。
天色慢慢开始变了,原先还晴湛湛的天空慢慢被乌云笼了起来,向晚敲了敲墓碑,“爸爸,我现在做了舞女,你是不是生气了,都不理我。”
“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你骗我说我们去国外看看好不好玩,那时我不乐意,我的小朋友都在这里,但你说不好我们就回来。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妹妹死了,妈妈和姐姐走了,我们却回不来了。”
妹妹和她相差一岁,两人本是最要好的。幼时学钢琴,家里不富裕,父亲只让她一个人学,但她却在学会了再教妹妹学。只有姐姐,每当这是总是走得远远的。后来母亲和姐姐也离开了,带走了家里大部分的钱。父亲临死时,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无不心酸地说,“向晚,是爸爸对不起你,但是,爸爸也对不起妈妈,所以,向晚,以后你要原谅你妈妈。”
向晚对妹妹最后的印象是母亲抱着她登上油轮,包裹的毯子被风吹开了一个角,她看到妹妹的脸苍白到เ发青,微微睁开的眼睛直直盯着她,说不出为ฦ什么,她不由á自主地感到害怕。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也自当倾心相待。”那时他如是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两人都没有动刀叉,那餐点慢慢冷去,碟子中的牛排结了冻,浮了一层|乳白色的脂膏,看了就倒胃口。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两点,当当地响了几声。“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波澜不兴的声音。
冷舒娅这才发现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她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怀沙。放过我们吧。”
“凭什么?”他的眼睛冷冷的,那里面波光清明,一丝感情都没有——同情,怜悯,憎恶,鄙夷……统统没有。
她用力咬着下唇,印出发白的齿痕,瞬间血色又凝结,“当年,你答应过我的。会永远对我好。”
他的眸子微微一黯,声音低沉缓慢,“舒娅,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这么庇佑你,到头来,却发现,原来‘永远’不是‘一辈子’。”
“怀沙,我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啊!”冷舒娅眼里迷离的雾气浮了上来,她的唇是灰烬的白,仿佛噙不住嘴角的伤痛,“你离开那么多年,根本不知道冷家已天翻地覆:那时的冷家,父亲甫去世,母亲又是整个ฐ上流社会的笑柄。而你霍家,就像在云端一样。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舒娅。”霍清宁叹口气,沉寂的面容终于破裂,“去美国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会保你一世安稳。这样,对我们都好。”
冷舒娅的左手下意识的用力掐住右手,每多听一个字,心就揪紧ู一分,在听到“永远不要再回来”的时候无名指上水葱一样的长指甲刮到红宝石,“啪”的一声脆ะ响,齐根断了。
“怀沙。”她心里酸楚无限,努力地泛起一丝微笑来,“二十年的经营,到头来,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
霍清宁不语,俯过身子,取下她的那一只耳环,温柔地让人以为他们在拥抱。
结束了,就不该再眷恋。
扪心自问,究其根本,是因为他爱的不够深,还是,他自己天性凉薄?这一路长风冷月,辗转痛楚,终敌不过八个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冷舒娅一回到家里,便看到เ被解了职的“付司令”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屋子里走着,看见她回来了,立刻迎上来,“出去了?”
“嗯。”冷舒娅不予多说,冷淡地点了个头,便想上楼。
付平远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心里顿时放下了块大石头,眉开眼笑地说,“累了啊,赶紧歇着去。”转头又高声唤道,“拢翠,拢翠,吩咐厨房炖一盅燕窝给太太。”
冷舒娅ๅ本已上了楼,听到这句话,又停了下来,“付平远,我劝你今天还是不要炖什么劳什子燕窝了。免得一盅燕窝吃下去,明天连饭都吃不起了。”
付平远的笑僵在脸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楼梯,一把抓过她的手臂,问,“你这是什么เ意思?”
冷舒娅看也不看他一眼,“意思就是,我要去美国了,你该怎样就怎样,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付平远抓着她手臂的手蓦然施力,“你要和他私奔去美国?”接着又嘲讽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