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孤岛”上强为欢笑地度过了这些苦闷的日子。我坐了一点钟还写不出一个字。脑子里却是空无一物，
然而我还有眼泪。我好几次坐在书桌
前面，我好几次烦躁地า，我想不到我还有勇气压下一切
。还有愤怒。还有希望。我终于把它写完了。
“我的血已经冷了吗？”我有时这样地问自己，这样地责备自己，因为我为ฦ了这部小说
耽误了一些事情。想马上到别处&#，但是我&#x，我说我要写完，还有信仰。我还能够看，我还能
够说话，我还能，我还能ม够跟这里的三百万人同样地感受一切。
我在阴郁沉闷的空气中做过不少的噩梦。我说过我在写
历史。这小说里也有那些噩梦&#。时代的确前进了。但年轻儿女的挣扎还是存在的。我为那ว些男女青年写下这部ຖ小说。
我写完《春》，最后一次放下我的自来水笔，稍微感到疲倦地掉头回顾ุ，春风从窗外进
来，轻轻拂拭我的脸颊。倦意立刻消เ失了。我知道春天已经来了。我又记起淑英的话：春天
是我们的。
这本小说出版的时候我大概ฐ不在上海了。我一定是怀着离愁而去的。因为ฦ在这个地方แ还
有成千成万的男ç女青年。他们并不认识我，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关心他们。我常
常想念那无数纯洁的年轻的心灵，以后我也不能把他们忘记。我不配做他们的朋友，我却愿
意将这本书作为小小的礼物献给他们。这是临别的纪念品。我没有权利请求他们将全书仔细
翻阅。我只希望他们看到เ“尾声”里面的一句话：“春天是我们的。”
不错，春天的确是他们的！
巴๒金19๗3๑8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