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政治
中国式文字的使用使得这种发展成为可能。于是，因为ฦ字体结构本身已经使意义十分。缺乏民权思想，口语中ณ的双音节词在文章里是可以用单音节字来表现的，文字与语音的脱节又加强了文字的单音节性。而且，这个ฐ特点根源于一种不同的社，它将道德和政治混为ฦ一谈，但在书面语中ณ一个“虎”字也就足够了。文言中的单音节字明显多于口语，因为其背景是阅读而非口头发音。
作为一个ฐ国家，我们在政治生活中一个ฐ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缺乏一部ຖ宪法，事实上&。我们在口语中需要讲“老虎”。以区别于其他超过一打的发音相ๅ，是一种道德和谐的哲学，不是一种力量的哲学。他们可能会滥用职权。制定一部ຖ“宪法”的前提是，侵犯我们的“权利”。于是我们可以依靠宪法来保护我们的权利。我们认为政府官员是“父母官”。而中ณ国人有关政府的观念却恰恰与此相，他们实行的是“仁政”。他们会像照ั看他们自己的孩子们的利ำ益那样照看人民的利ำ益。我们放手让他们去处理一切事务，给予他们绝对的信任。我们把数以百万计的钱放在他们手中，但从不让他们汇报开支情况。我们给了他们以无限的权利ำ。却从未想到过如何保护自己的权利。我们把他们看作是仁人君子，有教养的绅士。
然而，这些寄生虫们在各地盘根错节，任何新的政权都必须与他们协作共事，通过他们行使职权。他们在自己้的圈子中分派了屠宰税、卖淫税与赌博税。从自己投资最多的行当中，他们自然期望得到最大的酬报。实践证明，这种“最大的酬报”对人民是灾难性的。他们的贪婪是无止境的。你不可能对“最大的”下任何定义แ。用他们自己้的专门知识，他们可以发明新的什么税。每个ฐ新官都有一些这样的土豪朋友，与他的衙门有官方的或非官方แ的联系。这些土豪劣绅可能会来拜访，一边喝茶，一边不免感叹他说：“啊！你想一想，每县至少有150่0่0่个猪槽，每十个县就有15๓万个猪槽。一个槽收税一块钱，就可以净赚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相当可观啊！”另一口上好的龙井茶又喝下去了。多次这样的感叹与远见的闪光之ใ后，这位官员真正开始学习榨取民脂民膏的艺术了。他从内心里感激这位土豪，同时为自己的无知不觉感到เ有些惭愧。他在“世道”上逐渐成熟ງ起来了。在猪槽税之ใ后，他又发现了棺材税；之ใ后，又发现了花轿税……
孔子还说：
中国妇女的小脚๐不仅使男ç人赏心悦目，而且很惊奇很微妙地影响了中国妇女站立的仪态与走路的步态。屁股向后甩，就像穿着现代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极端谨慎，身体不停地摇晃，完全是一触即倒的样子。观看一个小脚女人走路，就像在看一个走钢丝绳的演员，使你每时每刻都在被她揪着心。缠足实在是中ณ国人感官想象力最精致的创น作。
在有教养的人家，女孩子们也学习读书写字。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许多女才子。今天，全国著名的妇女作家有半打之多。汉代以及后来的魏晋时代都有许多著名的知识妇女。其中有一位谢道韫，能言善辩，经常在其小叔子与宾客的辩论中为ฦ夫弟解围。中国以前识文断ษ字的人并不多，男女均如此。但在书香门第，女孩子们也总是学习读书写字。这种教育的内容一般限于儒家经典中ณ的文学、诗歌、历史及人类智慧。女孩子们到เ此为止了。然而男人们也没有往前走多少。文学、历史、哲学等人类智慧，以及一些医学、政府管理等专门知识，一起构成了人类的所有知识。而妇女的教育则ท更明确地倾向于人文科学的教育。与男ç子教育的区别也主要是程度深浅的不同，而不是学习范围的广狭。
原始的中ณ国社会制度是母系氏族制。这一点很值得注意，因为母权制的某些精神仍一直存在于中ณ国妇女的气质之中。中国妇女从总体上讲比男ç性稳定，现在即使是在儒家传统控制的家庭中，也有许多是妇女掌权的。母系制在周代就更清楚可见了，当时的家姓都是母姓，男人只有个人的名字，叫“氏”，根据自己้的出生地或官职取名。总览《诗经》中所有的民歌，我们看不到任何幽禁妇女的迹象。古代一定是有选择自己้配偶的自由的，就像今天广西的土著居民那ว样。这是一种自然的、原始的选择，但却是自由的选择。《诗经》中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掘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
『2๐“人间的爱与天上的爱”，指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著名画家提香的名作。』
中ณ国学者不愿劳动自己的双手和眼睛去做那些愚蠢的苦工ื，而宁可稚气地相信自己“直觉”的力量。于是，他们就按自己的意愿来解释人体及宇宙的奥秘。中ณ国的医学和生理学就是建立在道家哲学所谓的五行之上的——金木水火土。人体结构本身就是宇宙的象征。肾脏代表水，胃代表上，肝代表火，肺代表金，心脏代表木。在实践上，中国医学界ศ并不是没有成效。一个患高血压的人被认为是“脏火”太旺；一位患消化不良的人则是“积土”太多；轻泻剂๘被用来提高肾脏的功能，起“助火”的作用。这样，消เ化不良“通常”都能ม被治愈。如果一个人患神经不正常，那ว么เ他应该多喝水，应该服用治标剂，这样“肾水”就会上升，从而使“肝火”减弱，使病人的脾性保持平衡。中国医学是行之ใ有效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争论只在诊断ษ方แ法上。
这种国民的智慧当然也不光限于知识阶层。中国的仆人由于他们的聪慧与对人的体谅与理解，也很受人欢迎，至少可以和欧洲的仆人相媲美。中ณ国商人在马来亚、东印度、菲律宾都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主要是由于他们比当地居民有着更多的智慧，由这种智慧所生发出来的各种品性，比如节俭、勤奋、远见卓识等等，对学者的尊重甚至使中下层阶级也产生了一种崇尚精致完美的心理。这一点，外国人很少考虑得到，在上海的外国侨民有的甚至用洋泾英语对中国商店的店员讲话，从而使这些中国人大为恼火。这些外国人并不知道，许多店员对一个分裂ฐ不定式之ใ类细微的语法问题都是颇为讲究的。中ณ国的劳工在短时间内就可以被培养成技术工ื人，而技工ื是需要精细的素า质的。人们在贫民窟、工厂区等地方แ很少能看到西方相同阶层的那ว样高大、健壮的动物，宽颌๒、低额、力大如牛。人们在这里看到的是另一类型的人。他们有智慧的目光，愉悦的容貌，极有理智的性格。也许中ณ国人智慧的稳定性绝对高于西方แ许多种族。同样的稳定性也表现在妇女的智力中，她们比男ç子更稳定。
事实上，我们并不了解自己究竟需要些什么。因此，第欧根尼的故事尽管总是引起人们哄堂大笑，却也着实使人们感到某种嫉妒。比如他宣称自己是幸福的人，因为他不想要任何东西；他看到一个小孩用手捧水喝，就索性把自己的碗扔掉。现代的人们总是不断地为许多问题所困扰，其中大部分与他们的个人生活大有关联。他们一方面深深地嫉妒第欧根尼的苦行主ว义แ，另一方แ面却又舍不得错过一场精采的戏文或电影。这就是所谓“坐卧不安”的现代精神。
这里我们似在确切指出我们政治体制的致命弱点，并探讨消เ极避世的来源，也正是这个ฐ消极避世方能ม解释“中国人缺乏组织能力”这个ฐ狼藉的声名。根治的方法似乎很简单，只要给民权以宪法保障即可，然而现在仍旧ງ没有人看到这点的深远意义แ。没有人渴望获得这种保障。没有人真心地要求这种保障。
接近自然就意味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康健。退化的只是城市人，并非农村人，所以城市中的学者与富庶人家总是有一种渴望自然的感觉。一些著名学者的家书家训总是充满了这方面的内容，揭示了中国文明的重要一点。这是使中ณ国文明得以长期延续的既ຂ微妙又深刻๑的方面。我从郑板桥异常珍贵的家书中，随便选了一封给他胞弟的信。板桥家书应该被看作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家书：
粗犷豪放的北方，温柔和婉的南方แ，这些区别ี在他们各自的语言、音乐่和诗歌中ณ都能看到。我们来对比一下陕西乐曲与苏州乐曲的差异。陕西乐่曲用一种木板控制ๆ速度，声调铿锵，音节高昂而响亮，有如瑞士山歌，使人联想到เ呼号的风声，似在高山上，似在旷野里，又似风吹沙丘。另一方面，苏州ะ乐曲的低声吟唱，介乎于叹息与鼾声之间，喉音和鼻音很重，很容易使人联想到一个精疲力竭的气喘病人，那习惯性的叹息和呻吟已经变成了有节奏的颤抖。在语言上，我们听到的是北京话宏亮、清晰的节奏，轻重交替，非常悦耳；而苏州ะ妇女则ท轻柔、甜蜜地唠唠叨叨，用一种圆唇元音，婉转的声调，其强调的力量并不在很大的爆破音，而在句尾拖长了的，有些细微差别的音节。
他的旅行很少超越那来回六英里的路程，除非他到เ乡下参加越野赛跑，但那时他在野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然而，这里他也错了，因为在这种户外活动中，他根本不需要防卫。这一点他也知道，他不过是那ว么说说而已。他从未被中ณ国人邀请到家中作客，他小心翼翼地躲着中ณ国餐馆，他从未读过中国报纸。在灯火辉煌ä的晚上他去了营业时间最长的酒吧，呷着鸡尾酒，拾取、吸收并交换着从葡萄牙水手那ว里流传下来的发生在中国海ร岸上的故事。他总是感到很遗憾，上海不是苏塞克斯1้。他们的生活方式与在英国时基本相同。当他听说中国人也在开始过圣诞节，也在取得进步，他感到很高兴；但他讲的英语别人听不懂，他又感到เ很惊讶；他目中无人地在大街上行走，踩了别ี人的脚，甚至也不屑用英语讲一声：“对不起”，是的，他连汉语“谢谢”、“请”、“请原谅”这些最起码的，甚至一个旅游者都会讲的道德语言都懒得去学；他抱怨排外主义，并对中ณ国人并没有吸取“义和拳”起义แ后北京遭劫这样的历史教训而感到失望。这就是中国问题的权威แ。让他们来做人类联系的纽带是多少可悲的事情啊！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运用同样的方法，刘禹锡吟咏了乌衣巷的衰败。乌衣巷一度是王谢1两ä巨室的府第：
『1王谢，指晋相王导、谢安。』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把人类的行为、品质和感情赋予自然物体。这不是通过直接的人格化，而是通过灵巧的隐喻来表现，比如“闲花”、“悲风”、“怒雀”等等。隐喻本身无关紧要，这种诗歌的意义在于诗人将自己的感情投射在自然景物之ใ上，用诗人自己感情的力量，迫使自然与自己้生死相依、共享人间的欢乐与悲伤，这一点在上述例证中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十里长的欢快翠绿的柳树被视为“无情”，因为它们已经将不该忘却的陈后主ว忘却，它们也没有分担它们应该分担的诗人深切的伤感与哀痛。
有一次，我同一位诗人朋友共行。我们的汽车驶到一个偏僻的山脚下，那儿有一所孤零零的村舍，房门紧闭，门前有一株桃树孤独地开放着满树的花朵，显然把自己的芬芳枉费在一片荒野。我至今记得朋友在小本子里写下的一首诗，最后两ä句是：
〖田家夫妇忙衣食，门外桃花厌寂寥。〗
诗的成功在于桃树具有诗的感情，会对“寂寥”厌烦不已๐，这很接近于泛神论。这样的技巧，或者说态度，在中国一切优秀的诗歌中都极为普遍。比如李白的绝妙诗篇中有一首诗是这样开头的：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还有一首最有名的《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ກ。
醒时同交饮，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远非一个简单的比喻所能解释，这是一种诗的信仰，亦即天人合一的信仰，使生活本身与人类情感共振。
这种泛神论或视自然为ฦ同类的感情流露，在杜甫的《漫兴》一诗中最为明显。它成功地展示了一个人格化的自然，对它的不幸寄予无限的同情，与它接触会感到เ无限的欢欣，最后又融为一体。这是起首的四句：
〖眠看客愁愁不醒，无赖春色到江亭。
即遣花开深造次，便教莺语太丁宁。〗
其中，“无赖”、“丁宁”、“语”等词语，间接地把人类的品质赋予了春天和莺鸟。接着又对昨夜暴风雨提出控诉，因为ฦ它对院内的桃李树滥施“淫威”：
〖手种桃李非无主，野老墙低还是家。
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断ษ数枝花！〗
对树木的慈悲在最后一节再次出现：
〖隔户杨柳弱嫋嫋，恰如十五女儿腰。
谁谓朝来不作意，狂风折断ษ最长条。〗
还有，柳树欢快地随风起舞被视为颠狂，盛开的桃花不经意地掉落几朵到流水之中，漫无目的地随波远去，被视为轻薄的女子，这是第五节：
〖肠断江春欲尽头，杖藜徐步立芳洲。
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这种泛神论的世界观有时会融化在一种与爬虫飞蛾接触时产生的极端欢乐之中，如壮诗的第三节所描绘的那ว样。但我们也可以从宋代诗人中找到เ一个例证，叶李在《暮春即事》1้中ณ写道：
『1据考，本诗出于宋代诗人叶采之手，林误。』
〖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人砚池。
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
这种世界ศ观的主观性，加上对飞禽走兽的无限怜悯之情，使杜甫能够吟出“沙头宿鹭联拳静，船尾跳鱼拨刺鸣”这样的诗句。这里，我们看到了中国诗歌最为有趣的地方——体恤，把鹭鸟的爪子称作“拳”，这已不仅是一种文学上的隐喻，作者把自己与这些生物等同了起来，他很可能ม自己也有握紧拳头的感觉，并希望读者来与他分享这种情感上的体察与悟性。这儿看不到科学家毫厘不爽的细致观察，而只是诗人出于爱心的敏锐感觉，像情人的眼睛一样敏锐，像母亲的直觉一般可靠而正确。这种体恤，与大千世界共享人类情感，无生物体在诗中ณ变为有生物体，苔藓得以“攀登”门前的石阶，草色可以“走入”窗帘。这种诗的幻觉正因为是一种幻觉才被中国人直觉地感受到เ，它如此频繁地出现，以致构成了中国诗歌的本质。比拟不复为比拟，而成为诗的真实。一个人总得或多或少地融化迸自然并被陶醉才能写出下列吟咏荷花的诗句。下面这首诗使人想起海涅ื：
〖水清莲媚两相向，镜里见愁愁更红；
秋罗拂水碎光动，露重花多香不销。〗
我们已๐经介绍了中国人诗歌技巧的两个方面——情与景的处理，这使得我们能够理解中国诗歌的精神及其在我们民族文化上的价值。这种文化上的价值分为ฦ两大类，与中国诗歌的两ä大类相符：豪放诗，亦即浪ฐ漫、放纵、无所顾ุ忌、放纵情感的诗歌，表达对社会束缚的反抗，教诲人们去博爱自然；婉约诗，遵守艺术的限制，仁慈、顺从、怨而不怒，教诲人们知足常乐，热爱众生，尤其怜悯贫困受迫的人，并且厌恶战争。
第一类诗人可以包括屈原，田à园诗人陶渊明、谢灵运、王维、孟浩然、疯僧寒山。第二类包括以杜甫为代表的一些人，有杜牧、白居易、元稹，以及中国最伟大的女诗人李清照。当然，不可能有严格的划分。此外还可以有第三类，即多愁善感的诗人，如李贺、李商隐及其同时代的温庭筠和陈后主、纳兰性德，他们多以爱情诗著名。
第一类诗人的最好代表是李白。杜甫曾经说：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是中ณ国行吟诗人中的王子，酣歌纵酒，敬畏官场，与月为ฦ伴，酷爱山川，并且总是壮志满怀：
〖手中ณ电曳倚天剑，直斩ล长鲸海水开。〗
李白的浪漫主义以他的死——醉后伸手去捞水中之月，跌落水中——而告终。好极了，稳重而无动干衷的中ณ国人有时竟会到水中捞取月影，从而诗一般浪ฐ漫地死去！
中国人热爱大自然，这种热爱构成了他们生命的诗歌，这种热爱又从他们充盈的心灵流露到文学上去，这很不错。这种热爱教会中ณ国人去热爱花鸟，这种对花鸟的热爱比其他民族也要普遍得多。我曾经看到一群中ณ国人在围观一只笼中之鸟并兴奋异常，颇有些孩子气，性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他们都感到了自己的放浪，打破了陌生人之ใ间的樊篱，这也只是因为ฦ有一件共同爱好的客体存在，才能成为可能ม。对田园生活的崇尚渲染了整个中国文化，今天的官员和学者谈及“归田”，总认为ฦ它是上策，是生活的所有可能性中最为ฦ风雅、最为老练之举。这种时尚如此之风靡，以至即使是最为ฦ穷凶极恶的政客也要假装自己具有李白那样的浪ฐ漫本性。事实上，我觉得他可能也真会有这样的感情，因为他毕竟是中ณ国人。作为一个中ณ国人，他知道生活的价值。每当深夜，他推窗凝望满天垦斗之时，幼时学过的诗句便会涌上心头：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