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静整日沉浸在对罗宾的无限遐想之中时局里却是人心惶惶。
“不等你等谁啊。“走人就走人吧”凌静早有思想准备她半年前就参加了市里老年大学歌舞团还任&。两口子跳舞没情调你找别人去吧。要么屈服要么走人。更让大家心神不定的是改制ๆ之前要大批裁员而机关人员至少要减去三分之ใ二。据说要改制了港务局改成集？要不找邱แ萍教你。”邱萍教了他三次踩了。八十年代末社会上兴起跳舞热跳舞等同于思想解放。局里每逢周末都要举行舞会还要求人人都要学。凌静被局里专门派到เ市文化宫办的舞蹈训练班学过交谊舞是局里的舞蹈教练按理史东风“近水楼台先得月”本该“笨鸟先飞”可凌静只教了他一次就让他“滚蛋”了。“你以为跳舞是开汽车啊？你简直把我当方向盘了。凌静肯定是首当其。你可是一花引来万花杀从跟。”
史东风还学过跳舞。
“这怎么讲？”
“向往就去你家又不是铁笼子。一个小玩艺算不得什么你为什么เ不要呢。”
“那钻戒是专为你买的你不要扔了&#x？”
“这个？”凌静早已犹豫不决了因为可怕的传言让她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她一向是个要强要脸的人如今见人都不想抬头了。”
正是春暖花开季节局机关大院像公园凌静走在常春藤盘绕的甬道上道两旁้盛开的鲜花仿佛簇拥着她浸润着花香的春。
“结婚又不是入党”凌静让史东风憨厚的样子逗笑了“不过我们结是结婚了但工ื作生活各是各的互不干涉各自的自由。凌静兴奋起来看四下无人就张开双臂跳了一个展翅高飞的舞蹈动作心想我要是一只能飞的春燕该多好啊
“还没有。”凌静低下头小声说。
“天”凌静惊叫一声“那ว你怎么怎么เ显得这么老——老成呢？”
只要有别扭邱แ萍就对凌静添油加醋地大吐一通苦水。起初凌静还两ä头劝解后来自己้也跟着烦了起来说“这哪里是谈恋爱简直是活受罪比小孩子吵架还无聊。要谈就好好谈不谈就散伙你又不是缺男人再说缺男人也不缺这样的。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你不累死烦死才怪呢换她凌静情愿一辈子打光棍当尼姑也不要这个烦心费事的劳什子。”邱แ萍听了直撇嘴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好吧？不信你也找个人谈试试保证比我还黏乎”
这就是袁圆从此独身的理由。一次伤害成了永久ื的伤害形成偏执的心理对爱情对男人对婚姻通通绝望了。
凌静走进寝室时靳芳正在查看凌静的物品。袁老师将凌静送进屋就以打开水为由á离开了。靳芳看到凌静脸上有泪痕眼圈红红的就问“刚才怎么了？好像有事。”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视男女私情为洪水猛兽即使是朦胧的好感也是每个要求进步的革命青年的大忌。“大春”和“喜儿”空有一腔情愫只能眉目传情而不敢正视。特别是同学中疯传他们两ä人在偷偷谈恋爱时他们平时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凌静不仅躲着他而且还对他怀有某种惧怕和厌恶。这说不清的矛盾心理直到现在还一直困惑着她。
洗完桑拿两人裹着浴巾对坐聊天。邱แ萍三句话不离贾立志夸他如何领导有方善解人意气质风度全局第一家庭生活如何不幸——凌静捏了一把邱แ萍的鼻子笑着说“到你嘴里家庭不幸也是优点啊”
邱萍反唇相讥“听说你在打凌静的主ว意是拿我当替身”
贾立志已๐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而且多少次在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上演绎过风流韵事他没有一次不是心满意足的虽然其间也有过如此貌似严å厉的抗拒事后证明那ว不过是为了抬高身价而故作姿态。于是成竹在胸ถ、色胆包天的贾立志急扑上去从身后拦腰抱住凌静将下身紧紧贴上去。气得发疯的凌静一个ฐ倒钩腿——她是学过舞蹈的现在依然天天练功劈腿打叉都是小菜一碟——那脚๐后跟正踢在贾立志的腿裆要害处只听他“哎呀”一声脑门发木两眼发黑几乎要休克双手也便松开了。凌静拔开暗锁夺门而出。
凌静本以为夸他几句给他一个ฐ下台梯子就不会再对自己动手动脚๐了。此后又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对他的或明或暗的挑逗全都装作不知他应该慢慢死心了。后来才明白对男ç人要拒绝就严å厉拒绝不能给他留一点想法否则ท委婉的拒绝等于鼓励只能让他更加有恃无恐。
史东风话虽说的难听却也是实情这些事都是凌静亲口告诉史东风的所以史东风对凌静的为人非常放心拿这些事开玩笑也就无所顾ุ忌。而凌静常年一人在家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功夫自称会“童子功”常把这些“风流韵事”当笑话说给史东风听。
“原来如此啊你怎么เ记得今天这日子？”凌静很奇怪以前的结婚周年女儿从来没有向他们表示过祝贺她一直以为ฦ女儿根本不知这一天。
史东风下意识摸摸屁股想起三个ฐ月前惊心动魂的一幕。
“什么事？”
“离奇又可怕以后再给你说先听你的。”
“好吧。虽然因为罗宾的事大家心里有点别ี扭但相处还是亲如姐妹。你走后没了音信我们失去联系。不久就有一封来自部队的信寄给你。我一看就是罗宾的当时心情很复杂甚至想拆开来看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一连收了三封我都给藏起来了。”
“啊？”凌静虽然从跟罗宾的聊天中知道了写信的事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从他给你的信封上我知道了罗宾的地址给他一连写了三封信没想到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被我臭骂一通气得我连他给你的信一起烧了。后来县里让回乡插队的知青都集中到เ知青点安排你又回到我们知青点。我见你很不好意思。”
“当时是很感觉很奇怪分开不到一年怎么见了面这么生了。”
“不过又想虽然他爱你但是你们绝对不可能成的。后来果然他和县委书记的女儿结了婚他脚踏两ä只船我想你就是接了他信也不会跟他发展的反而弄的心里不好受。这样一想那ว信烧得就很有道理了。嘿嘿现在我的脸给你打几下吧要不我自罚三大杯。”邱萍说着三大杯喝下肚抱着凌静呜呜哭起来。
凌静也泪流满面。挺复杂的感情说不清是喜是悲但她还是为邱萍的坦率感动了。是的她当时真要和罗宾发展感情估计不会有好结果。而且多年来邱萍在生活上总是无微不至关怀自己至于情感上的这些曲曲折折她倒能够理解。毕竟几十年来阅人阅事无数心里更多了宽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的故事像小说呢”
“你能原谅我吗？我这人啥都好就是有些小心眼子。”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咱们不是很好吗？以后退休了还像以前一样在一起打打闹闹玩玩乐่乐不是最好吗？最近咱们班主任来电话正操办我们高中同学聚会呢”
“那好啊不知罗宾会来吧？”
“他？估计不会吧？谁知呢。反正班里的同学很少有人跟他来往。”
“他要是来哼看我不饶了他。”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饶他什么？你不饶他我还不饶你呢”
“哼看现在你心里还有他你是真恋我们都是假的。人都说初ม恋是一辈子忘不掉的。就怕你真见了他会旧情复燃呢”
“我像你啊各有各的家庭再说了几十年前的印象现在早不知变成什么样了见了面还能有什么感觉？对了你说说生活中有几个是初ม恋结的婚又有多少初恋结婚又离了的？咱同学中这样的还少吗？”
“也是感情这玩艺就是说不清。中ณ看不中用中用不中看。”
“我说邱萍”凌静突然心有所感动情地说“什么เ恩恩怨怨想想不也很没意思吗？咱们现在就要退下来了那ว些工作上的、社会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全与我们无关咱也不去操那个ฐ闲心。我就觉得马上又要回到中学时代了。咱们开开心心过好下半辈子吃好喝好玩好。我现在是老年大学歌舞团的副团长你嗓子本来就不错等退下来了去参加合唱团像我们中学时候一样天天在一起说说笑笑唱唱跳跳还有什么日子能比这个好呢？争这个ฐ夺那个ฐ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你说的对”邱萍豪爽地仰脖一杯下肚说“你真行好像还是我们的团支书这辈子我算跟定你了。现在让你一说我一想想退下来的日子就兴奋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半瓶酒又喝了下去两人都有些醉意再喝就要过量了。借着酒兴邱萍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感觉很痛快。凌静心里也很舒服因为ฦ邱萍的坦诚让她与邱萍的友情更深了。人生难得一知已啊亲情是与生俱来的不要也存在；爱情是属于男ç女的靠婚姻ี去维持也是人人可有的；只有友情是全靠自己้经营的。这一生有邱萍这样的朋友不离不弃几十年在一起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邱萍结完帐二人出得酒店大门已๐是夜里十点半了街头依然熙熙攘攘造型别致的街灯分外绚丽鳞次栉比的大楼在彩灯的装ณ点下壮观而迷人。凌静突然发现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这个城市夜色原来是如此的美丽ษ变化是如此的巨大与二十年前相比无论哪个ฐ方แ面都有天壤之别是那ว时做梦也想不到的。如果文革不结束依然下放在农村自己้说不定早做了农民的媳妇了。这不是没有可能ม的当时就有大队书记托人把他儿子介绍给自己้更不用说生产队里不怀好意的眼神比比皆是呢如此一想巨เ大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又想到马上要退下来了自己้憧憬ä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就要来到เ了青春的热力一下袭遍全身随即拉着邱萍的手说“咱蹦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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