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希望牛金星不再去荆门而到เ他的身边来和唯心论，他忽然改变主意，一直到襄阳城附近；不日前来荆门。说牛丞相仍然停，忽然接到袁宗第从前往荆门的路上派来飞骑禀报，不能ม再往前走。不料é丞相父子竟，以便随时顾ุ问。于是赶快派官员带领骑兵往宜城一路迎接。可是他们却没有迎到丞相，不知丞相父子何往。这派去的官员从宜城又向襄阳探询，等候襄阳府尹牛佺，走哲学上“第三条路线。主ว张这种观点的，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李自成得到禀报，从西安到เ。心中大惊，大顺的重要文臣，如宋企郊、张遴然等一二百人陆续逃走。大顺ิ朝文武大臣就完全人心涣，如今倘若牛氏父子逃走，无法维系。李自成虽然十分气愤，但头脑แ还算冷静，他严令左右亲信不许将这一消เ息外传，同时立即命刘体纯率领ๆ五百骑兵出发，连夜奔往宜城和襄阳一带继续寻找丞相。他猜想牛金星父子是被背叛大顺朝的乡勇或乡宦捉去，藏在山中什么เ地方，或者已๐经杀害，或者等候清兵来到时献给清兵。他对刘体纯说：
李自成心中一喜：“有何祥瑞？赶快说出！”
“你对我有何话说？”
他们来到蛇山西头，下了马，站在濒临大江的黄鹤矶上。这里，龟山和蛇山东西对峙，锁住大江，逼得江水向东北奔流如箭。阵阵微风西来，江涛拍打着突出江心的黄鹤矾，澎湃作声，银色浪花四处飞溅。
尚炯回答说：“臣等已经准备停当，不知皇上什么时候起驾？听说要从蓝田出去，从七盘岭到เ商州ะ，往湖广方面立脚。娘娘召唤臣等进宫，有何面谕？”
此系大事，亟须当面请教。仆意即为皇太子死，又何足报先帝隆恩于万一！
摄政王多尔衮得到豫亲王多铎占领ๆ西安的捷报以后，高兴万分。在多铎ດ攻破西安以前，朝廷对于军事的进展情况一直严å守机密。到这时才大事宣传，祭告天地宗庙，又遣使分别ี驰往盛京、蒙古各盟和朝鲜ຒ国，传报大捷消息。也就是在这次宣传中，清朝将潼关之战大大地夸张，把马世耀被消灭的七千人说成是马世耀率六十万大顺军守潼关，被清兵全部ຖ击溃。
钱凤览心中十分感动，挥手使他们退下，大声说：“供词已经记录在案，不许翻供！”
陈永福又说：“既ຂ然如此，我们许多人都受了大顺的封爵，姜瓖还没有受封。如今可否封他一个伯爵，以笼络他的心？”
多尔衮说：“我哪有那个ฐ福啊！如今国家才迁到燕京，正是开基建业的时候。单就用兵说，既要派大军剿灭流贼，又要征服江南，统一全国，样样事都得我这个做叔父的操心。若有一样事操持不当，算什么‘周公辅成王’？我日夜辛苦，既ຂ是为了报答文皇帝ຓ，也是为ฦ了保小皇上坐稳江山，成为统一普天下的主子，再说我也要使你做圣母皇太后的对国事一百个ฐ放心，不辜负我这个叔父摄政王的封号。”
说罢一挥手，吴汝义退了出去。李岩很吃惊，他没有想到李自成在惨败之后竟然还记得大赦诏书中说的“既往不咎”的话。他连声说道：
多尔衮问：“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吗？”
“燕京地方แ好，宫殿好，比这里好得多。”
“大哥，如果南京人马和满洲人马也到了河南，如何应付？”
他疲倦已๐极，一嗽完口，就脱掉外边衣服，倒在御榻上睡觉。刚ธ躺下去时，背褥和枕上的香气使他心旌摇动，看了看在榻前小心伺候的窦妃。窦妃看见他的眼神，赶快使眼色命宫女们退出，自己来到御榻边上坐下，同时放下一半帐门，怀着胆怯和含羞的心情，等候着李自成的一句话或一个暗示。李自成握着她的手，注目看她片刻๑，忽然想到在山海ร关的惨败，大部ຖ分将士的伤亡，心中一阵刺痛。又想到几天后就要退出北京，对眼前这一位美人如何安置……
“今日上午，孤与宋军师一直立马这岗头上观战。明日上午仍要像今日一样，同宋军师立马高岗，亲自压阵，不挫败敌人的锐气，孤绝不离开这座岗头。望大家努力杀敌，英勇向前，不辜负孤的厚望！”
“不，陛下！臣所担心的不是吴三桂的三四万关宁人马，而是担心东虏的八旗兵乘机南下，截断我军退路，或乘๖虚进犯北京。”
刘宗敏走在前边，抱拳躬身行礼，随即在方桌左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下。当时遵照ั唐宋以来的礼俗，以左为上，而刘ถ宗敏在大顺ิ朝位居文武百官之ใ首，所以在方桌的左ุ边就座。军师宋献策行礼ึ后在方แ桌的右边就座。李过是李自成的亲侄儿，叔侄同岁，自幼一起玩耍，学习武艺，互相厮打，常在地上翻滚，如同兄弟。自李自成号称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之ใ后，李过再不敢不尊敬叔父了。为着拥戴叔父的帝王大业，他牢记自己้应该时时对叔父执臣下之礼，为其他众多武将树立榜样。今日虽在战场，但因是皇上赐膳，所以他不像刘宗敏那样行一个ฐ躬身作揖的简单礼ึ节，而是跪下去叩了一个ฐ头，然后在下席皇上的对面就座。
吴三桂因为挂心向清朝借兵的消息，没有再看别ี处，从山海关的左边下城，同幕僚们和余举人分手，带着护卫们回公馆去了。
“平西王差你启奏什么军情？”
文武大臣等，都在摄政王背后跪下。
“摄政王爷令旨，全军将士凛遵！今日流贼到เ山海ร城外，明日将与大清朝新า封的平西王吴三桂在山海城下大战。我南征大军，务须ี不辞劳苦，明日赶到เ山海，建立大功！”
“要不要同他谈一谈进兵中原之计？”
“奴婢差ๆ了四个ฐ宫女去寿宁宫接她前来，恐怕快要到了。”
李自成略停片刻，又说：“你今日速在皇城外为ฦ罗虎寻找一宽大住宅，连夜打扫粉刷็，务要焕然一新า。一切家具陈设，都要有富贵气象。床上锦帐、被褥、枕头等物，一律崭新า，你可命太监从内库中取出，宫中没有就到前门外铺子购买，务要丰ถ富。”
李自成说道：“你明天早膳以后，去寿宁宫向费宫人传旨ຈ：孤为她择一佳婿，潼关伯罗虎将军，即于四月九日成亲。此系赐婚，男ç女两边一应婚嫁所需，均由á宫内大臣吴汝义แ与礼政府会商，遵旨筹备。”
“说个ฐji巴๒，我是一时糊涂，误上贼船！且不说别的，就说大顺军中只看重陕西老乡，对新降顺的将士竟视如奴隶，这一点就不是得天下的气度。破了北京，又不愿建都北京，念念不忘赶快返回西安。因为ฦ不想建都北京，所以才纵容从陕西来的人马都驻在北京城内，任意抢劫财物，奸淫妇女，拷掠官绅追赃。还没有风吹草动，先把在北京抢掠的金银运回西安。坐天下能是这样？哼，坐我个ji巴！”
“必须ี赶快东征，一战打败吴三桂，夺取山海卫，不要养痈成患！”
话没有说完，吴三桂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是的，正是我辈为ฦ臣子的临危授命之时。当然要星夜勤王，不能有半点犹豫。三桂蒙皇上特恩，加封伯爵，纵然肝脑涂地，难报万一。不管是否还来得及，都得火速进兵。倘能ม与流贼决一死战，解救京师危险，三桂纵然死在沙场也很甘心。”
“你们的意见如何？”
过了一阵，宋献策和李岩来到了武英门。文武群臣以刘宗敏为首，走在前边，紧跟着是牛金星和宋献策。李岩、六政府堂官，后边是李过和吴汝义等几位武将，鱼贯进入武英殿的西暖阁，依次向李自成行叩头礼ึ。宫女们已经避开，有四个ฐ年轻的太监两ä个在旁้边，两ä个在帘ຈ外，垂手躬立侍候。刘宗敏只是草草行礼ึ，但文臣们都是毕恭毕敬地行常朝礼ึ，不敢有一点马虎。在大家行礼ึ时候，李自成仍然不习惯端坐受礼，偶尔又情不自禁地拱手还礼。群臣行礼之后，李自成不像崇祯ງ皇帝那样使群臣都跪在地上或躬身立在面前，他吩咐大家坐下，但不是用“赐座”一词，而是用的“请坐”。太监们在心里认为ฦ，新皇帝到เ底是草头天子，不免心中ณ暗笑。
李自成点点头，说道：“孤登极后即回长安，此一追赃大事，必须ี在月底前做出眉目！”
“事不宜迟。你是六宫之主，要为妃嫔们做个榜样，速回你的寝宫自缢吧！”
这个ฐ军官立刻๑派人去禀报吴汝义แ。当吴汝义แ来到的时候，费珍娥已经喝过了红糖姜汤，在火盆边烤暖了身子，渐渐恢复了嫩白，还从白嫩中略๓微透出来青春的红润。她看了吴汝义的神气、装束和身后的随从，猜到这必是李自成手下的重要将领ๆ、几个ฐ宫女也看出吴汝义是一位重要人物，都跪下迎接，不敢抬头。费珍蛾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既不肯跪，也不肯一拜，只是低头不语。吴汝义不敢轻视她，先说出他自己的名字和官职，然后问道：
崇祯ງ猛然睁大眼睛，惊慌地问：“什么事？什么大事？……快奏！”
他又询问了宫中的其他情况，知道宫女的总数大约上万人，西华门投水自尽的有三十多人，逃散的约三百左右。留在宫中ณ和西苑、北海各宫的总共有七八千人，其余的分散在昌平各皇陵与西郊的皇家陵墓中侍候香火，多是年纪较大的女子。李自成吩咐说：
杜勋强装高兴，说道：“那还用问？他们很说了些称赞的话。军师本来要留我详细谈谈，因皇上宣他们立刻๑进行宫议事，我只好赶快告辞。”
“父皇，王长顺前来求见，叫他进来么เ？”
当王承恩带着随从骑马奔到西长安街的时候，突然从阜成门和西直门之间的城头上传过连续三响炮声，分明是厚载门——即地安门。向城外打去。王承恩和他的从人们立刻在街心驻马，回首倾听。不过片刻，连续几响炮声，声震大地，并听见炮弹在空中隆隆飞近，打塌了附近房屋。王承恩一起人大为惊骇，本能ม地慌忙下马，闪到街边的屋檐之下。这一阵炮声停后，他们惊魂未定，赶快上马，向东驰去。过了西单牌楼以后，王承恩在马上恍然大悟，明白原来先从城头上放的三炮，只装ณ火药，没有炮弹，所以响声无力，也无炮弹向空中飞去的隆隆巨声，同随后从城外打来的大炮声大不一样。他对大势更加绝望，在心中ณ愤恨地说：
“今日如何应付？如何应付啊？……”
洪承畴思索片刻，含笑说道：“两ä位辅政王爷和范学士从用兵方面慎重考虑，愿意将东犯的流贼兵力看得强大一些，以便事先凋集更多人马，一战全歼流贼，这自然不错。但是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古今不易之ใ理。臣在南朝，与流贼作战多年，对贼中实情，略有所知。贼惯用虚声恫吓，且利用朝廷与各省官军弱点，才能迅速壮大，不断ษ胜利而有今日。近几年贼势最盛，号称有百万之众，然而以臣看来，最盛时不超过五十万人。郧阳、均州均为ฦ王光恩兄弟所据，为襄阳肘腋ນ之ใ患，李自成竟不能攻破郧ຕ、均。汝南府多么重要，李自成竟无重兵驻守，任地方绅士与土匪窃据。所以臣说李自成虽有大约五十万人，还得分兵驻守各处，有许多重要之ใ处竟无力驻守。这样看来，流贼渡河入晋，东犯幽燕的兵员实数绝不会超过三十万人。何况此次流贼东犯，与往日行军大不相同。李自成本是流贼，长于流动。如今在西安建立伪号，又渡河东犯，妄图在北京正位称帝，所以他必将文武百官等许多重要的人物带在身边，每一官僚必有一群奴仆相从，还得有兵马保护。试想这三十万众，数千里远征，谈何容易！单说粮秣辎重的运送，也得一两万人。如此看来，李贼如以三十万众渡河东来，沿途留แ兵驻守，到北京城下时不会有二十万人。”
崇祯摇头不答，禁不住滚出热泪。魏宫人此刻才更加明白亡国的惨祸ຖ确实已经临ภ头，也落下眼泪，小声哽咽说：
他正要自刎，被左右人拦住，中军副总兵应时盛催他火速下城：“请大人上马！”
李自成问：“你担心什么？”
高桂英点点头，说道：“是的呀！如今各地城乡残破，灾荒遍地。养兵多了，老百姓负担沉重，更是没办法活下去。”
“范大人，到เ底是什么文件？”
宋献策坐下去，重新捧起檄文稿子，从头念道：
朱成矩马上说：“用不着太太拿出体己银子。我们军中银子尚有不少，大概ฐ有将近五万之数。”
袁时中向小校吩咐说：“将他立刻斩首！随他来的亲兵也都斩首，不许迟延！”
刘ถ玉尺点头说：“那ว当然。我们也只是用他一时，不能利ำ用时就将他除掉。一除掉他，‘小闯营’就好对付了。”
侯恂听出来他的话中ณ有话，默不做声。
黄澍和李光壂都站在北城上。陈永福和他的几个将领ๆ也站在北城的西北角。黄澍最关心的是闯、曹人马是否淹死，所以他又同李光壂向东走去，那里也可以望见城北和城东许多地方แ的义军营盘。他们看到许多义军已๐经逃走，有的义军转移不及就被黄水淹没了，人马的尸体浮在水面上。黄澍和李光壂拍手称快，说道：
近来开封城中，常常发生抢劫案子。夜间常有兵了和义勇突然到เ百姓家中把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和银钱抢走，这已๐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特别可怕的是开封城中ณ已经有不少地方แ在夜间被兵丁冲进院子，把人拉走、杀掉，分吃人肉。尽管在这一带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因为ฦ到处传说，令人害怕，所以有些男ç人较少的人家这时便搬到เ一起住，或者把几家院子打通，互相帮助，一家有事，大家吆喊。近来张成仁家的院也有了很大变化：原来霍婆子住的两间东屋，有一间已经拆毁，和东邻๑接通了；西边有一段小的院墙也拆了一个豁口，可以和西邻随便来往。
王长顺ิ想了一下，转了话头说：“这样好了，我进了辕门之后，不去元帅大帐，只当面同吴中军或双喜小将爷谈一谈，这总可以了吧？”
李自成听了这话，略๓感欣慰，说道：“困难的时候，眼看着朕已经无路可去，你突然前来，好像从天上落下来一支人马，救了这一次危急。好吧，朕暂时留在你的军中，想办法收集溃散的人马，总可以收拢几万将士。”
白旺这一支人马有三四千人，保护着李自成，走了大约一天的路，在一个山村中ณ停下来。李自成实在疲倦，就在这里睡了一觉。他不断ษ地做凶梦，睡得十分不安宁，有时候醒了也是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是黄巢。黄巢在狼虎谷自尽不成，被外甥林言杀死的故事总是盘绕在他的心头。他想过来，想过去，终于对白旺也起了疑心。白旺不是延安府一带的人，而且跟随他起义แ也晚。两ä三年来，白旺一直驻扎在德安府和承天府一带，很得民心。其部下也多是湖广人，这是他不相信白旺的很重要原因。当离开承天时候，白旺曾经苦苦谏阻，不愿意将他的数万人马退往武昌，而要在德安府或承天府一带同清兵作战。后来他下了严旨，又将白旺的人马分去大半，编人各营，白旺才不得不跟他一同退往武昌。他想，难道白旺对此心中不怀恨么？万一白旺投降满洲人，岂不会先将他杀死，或将他绑献胡人？他越想越怀疑ທ，决定趁早离开白旺，寻找其他溃散的人马。
清兵又赶来了。白旺请李自成跟他一道继续向南退。李自成对白旺说：“白旺，你是忠臣，朕心中十分明白，可是朕不愿意再深入江西境内。咱们那ว么多的将领，那ว么多的弟兄，溃散成好几股，如今大概都流落在通山、通城一带，朕应该亲自去将他们收集起来。还有皇后的大军，正从川ษ东往湖广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进入湖广境内。那里有将近二十万大军。这里朕倘能收集几万人马，三五万或五六万，往西去迎接皇后的大军，我们就能ม够在湖广一带站住脚了。你留在江西很好。如果江西湖南能连成一气，我们就可以暂时在南方แ立国。”
白旺劝阻说：“陛下，如今兴国、通山、通城、蒲析各地，情况都不清楚。万一陛下从这里进人通山往西，遇着胡人，如何是好？虽说我们的大军溃散各地，可是谁晓得他们如今在哪里？”
“一定是在通山、通城、蒲圻一带。他们必然都在寻找朕的下落。朕去就可以将他们收集到เ一起。朕不去，他们各自为ฦ战，必然一个ฐ一个ฐ被敌人消เ灭。虽然朕跟你一起，暂时没有风险。但那ว么多人马无主ว，我心中何忍啊？”
“陛下的心情臣何尝不知。可是如今到เ处都在反对我大顺朝，不要说是胡人，就是有些大姓的乡勇也不可轻视。陛下带多的人马去，如今没有；带少的人马去，叫臣如何能够放心？请陛下千万不要前去，由臣护卫陛下，暂在江西休息一些日子，暗中ณ查访那几位大将的去处。知道了他们的下落，再聚到เ一起就不难了。如今到哪里去找他们呢？万一找不到就遇着了胡人或大队乡勇，陛下，到那ว时后悔无及。”
不管白旺如何劝说，李自成只是摇头，后来说道：“朕的主意已经拿定，你不要劝说了。朕明天早ຉ晨天不明就走，进人通山境以后再打听消เ息。”
白旺见李自成十分坚决，又说道：“如果陛下执意前往通山，臣不敢强留。目前臣身边只有五六千人，分一半给陛下，保陛下平安无事，找到我们的各营人马。”
李自成担心这些人都是湖广新兵，有的是德安府的，有的是承天府的，还有部分是襄阳府的，万一这一部分人马跟在他身边，或将他杀死，或将他献给胡人，岂不更糟糕么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今胡人正到เ处寻找朕的踪迹，跟朕的人多了，反而树大招风，不如这些人全留แ在你这里，你虚张声势，只说朕在你的军中ณ，你缓缓地向南退去，把敌人引向南方แ。朕只带身边这几百人不声不响地潜人通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我们的溃散人马。此系上策，你不要再说了。”
白旺说：“陛下，你的心事，臣完全明白。臣追随陛下五年了，难道陛下还不相信臣么？不管如何兵败，臣将以一死报陛下，决无二心。陛下如果不听劝告，万一遭遇不测，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后也无面目见我大顺朝众多将士！”
李自成也觉得这话说得很动人，无奈他已๐决意潜人通山，便说道：“你不要再劝了，你的心朕完全清楚，你是一个真正的忠臣，无奈朕今天身边的人越少越容易潜踪灭迹，人越少越平安无事。朕意已๐决，你就不必再苦苦相劝，以免动摇朕的决心，坏了大事。你千万不要再说了。”
白旺不敢再劝下去，就将李自成身边的几百将士，凡是武器不好的都换成好武器，在当天夜间四更时候，送李自成出发。当李自成已๐经走出很远后，白旺仍然站在高处，望着李自成这一小队人马的影子，不禁大哭。天明以后，白旺又后悔了，想着皇上此去，凶多吉少，于是他点了五百人马，亲自带着，去追赶李自成。不知道追了多远，他看见路边立了一块界ศ石，知道已经进人通山县境。又追了数里，早ຉ晨的白雾渐渐地浓起来了，到处苍苍茫茫，树影山影分不清楚。忽然看见前边一个高坡上有一队人马，大约有数百之ใ众。其中ณ有一个高的影子，他想着这必是皇上骑在乌龙驹上的影子，于是他一面率领ๆ着将士向前赶，一面喊着：
“皇上，皇上，白旺来了。皇上，等一等！”
可是等他追到近处，忽然发现那一小队人马不再前进了，就在高坡上等候着他。等他追到后，才看清这不是什么เ人马，而是两行小松树，其中ณ有一棵比别的高一些罢了。他大为ฦ失望。又向前追了一二里路，雾更浓了，山路分歧。他不知应向何处追赶，又找不到一个ฐ百姓可以打听。他带着人马走上一个ฐ较高的山头，希望从这里能ม看见李自成那一小队人马的影子，结果什么也望不见，但见白雾茫茫，遮天蔽地。白旺失望了，站在这里停了一阵，想着大顺ิ朝亡了，皇上凶多吉少，不觉痛哭。他身边的将士看见主ว将哭，也都哭了。
奉命追剿李自成的清兵统帅、英亲王阿济格，曾经因进兵西安时路上耽误了时间而受到摄政王多尔衮以顺ิ治皇帝名义下的严责，所以他近来不但严令他的将领ๆ们包括诸王。贝勒。固山额真等对李自成穷追不放，而且连他自己้也紧ู随着部队前进。当李自成进人通山境内这一天，他乘船到เ了九江。他早ຉ就料到เ李自成在他大军追击之下，必将步步溃败。经富池口一战之后，他严令部队：倘李自成力尽势穷，潜逃深山躲藏，务必分兵搜索ิ，将李自成捉获，永绝后患，好向朝廷告捷，以赎前愆。李自成离开白旺的部队后，追赶李自成的将领ๆ很快得到细作禀报，一面派大军逼迫白旺继续往南，不能回头，一面派出几支小股部ຖ队进人通山以南的山中ณ搜索李自成。
今天是乙酉年五月初一日。英亲王阿济格驻兵九江城内，正在听一位满洲大臣向他禀报审问一部ຖ分重要俘虏的情形。那ว大臣将用满汉文缮写的犯人花名单送到เ英亲王面前，先问对李自成的两个ฐ叔父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