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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新亦旧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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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从处变自强说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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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秦汉以后读书๰与教育之目的

所谓“以孝道治天下”的正变,要满族子弟,相传爱新觉罗氏入关前๩后。必须熟读《老子,只以三部书就统治了四万万人口的中国呢!康熙运用“以孝道治天下”的&,便是清兵入,后来又提倡《孝经》&,极力揭示“圣。到เ了康熙登位以后,在政治思想上,就采用“内用黄老,外示儒术”的秘诀。他要满族๣的王公大臣,谁能ม相信清兵入关。只要熟读一部《三国演义》,便知兵法。把《孝经》配合他的“圣谕广训”,规定在乡๥的秀才或族长们,必须ี讲解诵,在每月的初ม一、十五。老实说,康熙把中国文化“孝道”的特征,这是他的一大德,深入到民间社ุ会和家庭方面去,也是他奠定大清政权的一项ำ最有效的措施ๅ。但相反地讲,他利用了“孝道”做为ฦ统治的权术,他用“孝道治天下”的办法,对付了关西大儒李二曲的不合作主义;同时又采用汉代地方选举ะ“贤、良、方แ、正”的办法,而开了“博学鸿词”的特科,网罗了反清的遗臣和志士,因此而使顾亭林等无所能为。试想:人人都须作孝子顺ิ孙,家家都要孙贤子孝,还有谁家的父母肯叫自己้的子女去为反清复明而造反杀头呢?然而无论康熙“圣朝以孝治天下”的措施ๅ是德政,或是权术的运用,此举ะ可说是“孝道”思想在近三百年来的正变。

2望子成龙岂如人意

距今百年以前,东方的古国——中国和日本,在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后,西方แ新兴国家的眼光里,几乎ๆ也๣被视为第二个ฐ或第三个印度。其时,日本和中ณ国,都同时警觉到关门拒盗的迷梦并非良策。于是,先后派遣留แ学生到เ外国学习๤西方文明。但是,那ว个ฐ时代所谓西方文明的重心,是在欧洲的英、法、德、奥等国家;美国,仅属其次而已,并不像现在一样有举足轻重之势。

他最后又说:“你们常常说我们患有民族优越感的心理病,其实,我在东方แ一年多,住过日຅本、印度,又路过东南亚等地。现在跟你们住了六、七个月,我觉最富于民族๣优越感的是东方人,尤其是东方的中ณ国人。”我笑说:“你已经沾有中国文化师生之谊的礼ึ貌,你不好意思说民族๣优越感最强的是我,对吧?”说完了,有许多未尽之意,便在彼此哈哈一笑中ณ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

对于历史文明的进步或退化的观念,有了如上的了解,便知人类对于现实和反现实的问题,是从精神意境和物质文明的矛盾冲突而来,历古至今固然如此,往后也未必能够安稳。现在试举近世和现代西方แ文化,影响了二十世纪青少年思想和心理的趋势,便可知道这种演变的前因和后果。

同时更需要认识人类历史文化的成果,它永远还很年轻,需要新า知的灌溉而求其成熟。宇宙的生命,无຀论过去与未来,它永远是常新不古,所以曾子在《大学》上,强调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า,又日新า。”《易经》也๣常提到“随时偕进”、“与时偕极”的道理,这都是提醒人们不要满足过去,留แ恋过去,要展望明天,开启未来。青春的活力,它永远是推进历史文明的动能。道家素า来认为“天地是一大宇宙,人身是一小天地。”为了说明人类的历史文化永远还很年轻的理由á,引申ã道家这个观念,可以说“历史是一部ຖ大人生,人生是一部小历史。”

如今,再翻开前๩几年南老师๲的讲稿一读。虽然只是对问题中ณ许多序幕的话,但是,它仍然具有震憾性的启作用。这些讲稿曾在《人文世界》杂志表过,颇受各界ศ人士的重视,有许多读者纷纷来函要求出版单行本。所以把它合编成册,另外再附加南老师๲的其他几篇讲稿,命名为《新旧ງ的一代》,出版贡献给青年朋友们,以及关心青少年的各界人士作为ฦ参考。

到了乾隆、嘉庆以后,清廷统治的事功,已非康熙父子三代的全盛情形,时代刺๐激了青年,便有龚自珍定盦的学术思想,应时而起。龚定盦与金圣叹、王仲瞿,都是清代的怪人。但龚的才智,又远非金圣叹、王仲瞿可比。他的学术思想,一直影响道光、咸丰以后而到民国初年。同治、光绪以来,康有为ฦ、谭嗣同、梁启等的学术思想,大致说来,虽有时代观念的不同,但都是承受龚定盦的影响而启其新า知。龚定盦著作的《平均篇》与《乙๗丙之际塾议》等,关于救亡图强思想的影响,更为有力。至于咸丰、同治之间曾国藩的学术,是靠他的事功陪衬出理学的思想,又另当别ี论。

4有关现代的学术思想

到了清末民初之际,我们的历史时代,又遭遇一个新的巨เ变,而西方文化的东来,是激起历史巨变最为有力的因素。因此,融合古今中外的学术思想,为ฦ救亡图强而努力的风气,也随世变而波澜壮阔。其中影响最大而见之ใ于缔造中华民国的事功者,当然是推国父孙中山先生的思想。但是追溯学术思想的演变史实,和到เ达现在情况的前因后果,那么,便须对于有关这一时代的多方关系,稍加列述,可使青年同学们,略๓知梗概ฐ。

一距今三十年前的

甲:有关救亡图强的学术思想,影响三十年前的朝野社会最为有力的,便有:康有为《大同书》、《礼运注叙》、《上清帝第二书》等、梁启《饮冰室文集》等、谭嗣同《仁学》等篇、张之洞《劝学》等篇、严å复译《天演论》及其自序、《原强》、《辟韩》等篇等人。

乙:有关纯粹思想,影响学术思想界最有力量的,便有:杨仁山佛学、欧阳竟无佛学、马一浮ด儒学、佛学、熊๦十力佛学、儒学等人。

丙:介乎ๆ经世实用与学术之间,亦足影响的,便有:章太炎、刘ถ师培、梁漱溟等人。

丁:有关文学艺术,影响三十年前新旧社会之间,而风靡一时的,便有:樊樊山、陈三立、易顺鼎、苏曼殊、弘一上人李叔同、林琴南意译西洋小说、辜鸿铭、王国维,以及南社诸人与溥儒、齐白石等人。

二属于近四十年的

甲â:有关学术思想,立意为救亡图强而努力的,便有:胡适、张君劢、顾颉刚、马叙伦、马寅初、冯友兰、柳诒徵等人。

乙:有关纯粹思想,亦足以影响学术思想界的,便有:谢无量佛学文学、汤用彤佛学、蒋维乔佛学等人。

此外,有关正派或反派的学术思想,也๣和以上所列举的一样。其中又有正中偏与偏中正之分,而且都能ม影响三十年前的时代思想的,还有许多人物,一时记忆不详,碍难一一具列。至于介乎学术与政治之ใ间,虽然名重当时,而如烟云过眼、昙花一现的,又当别论。

至于有关自然科学的新知方แ面,除了詹天佑以外,其余都无藉藉之名,亦少见其有创见的明者,如没有人即起编列史料,则ท恐此类“名湮没不彰”,亦势所难免。

丙:三民主ว义的学术思想:是以三民主义以次的体系学说而言,一概见于国民党党史的,自有专著,不在本题范围之内。

丁:共产主义的学术思想:是指接受或译述西方文化中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ว义แ的思想,力足以影响三十年前的思想和社ุ会。包括前期的左派文人的著作和思想。此辈中人,便有:陈独秀、陈启、马哲民、侯外庐、陈望道、施ๅ存统、张闻天、罗隆基、陈禹、周作人、周树人鲁迅、沈雁冰、郁达夫、李芾甘巴金、万家宝曹禺等人。

戊:有关文学与小说的写作,风行一时,亦足以影响人心的,便有:朱自清、徐志摩、舒舍予老舍、张恨水等人。我们简略๓地追溯过去六、七十年来有关救亡图强的学术思想与人物,虽然在时间上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有如一瞬;专搞学术思想而有影响的人物,也๣只有几十位,人数不太多,但是他们的思想,却已影响了上一辈的青年约达六十年之久。虽然在今天的青年心目中,因为学力的不足,思想的散漫,并不占有太重要的地位,但仍然还有他们精神๰上的影响,只是在历史的事实上,却似成为过去,正如清儒赵翼所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ๆ风骚数百年”的情形,我们可以由此而知在这六十年之间,这些著名学人的学术思想,一言以蔽之ใ,也如我们的现实历史一样,都为国家民族๣的救亡图强而努力,各自挥他的一得之见,构成一家之ใ言,成为ฦ文化历史的精神๰资料。

5万木无຀声知雨来的思想界ศ

根据以上所讲这一世纪中ณ,我们七十年来学术思想的大势,便知我们的上一代,生当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青年,为ฦ国家、为民族、为世界ศ人类,脑แ子里装满了这许许多多古今中ณ外的异同思想,已๐有不胜矛盾之感。而同时又遭遇到史无຀前例的抗日战争,在心理和感情上,又加上无比悲愤,和无比痛苦的负担。我们如果拿文学的境界来做比喻,可以说三、四十年前的知识青年们,大有“江山起伏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的感慨。而我们现在这一代的安定,却有“万木无຀声知雨来”的境况。

现在我们的教育,愈来愈普及,知识的范围也愈来愈普遍,实非前๩三十年可比。但是我们青少年们的学术思想,以及“见义勇为ฦ”、挺身而起“救亡图强”的精神๰和心理,却远不及上一辈的老少年们。因为我们模仿物质文明的进步,促使求安于现实生活的享受逸乐之中,已经心无旁骛。穷追工商业的达,以争取经济的富裕ษ,在宝贵而紧张的时间潮流中ณ,更无余力去好学深思。因此养成社会风气,盲目地重视自然科学的技能,对于人文思想的研究,几乎视为是奢侈、浪费。大家却没有看到未来世界ศ的局势,由于自然科学畸๲形的达而更达,进步而更进步的后果,它将会促成人文文化的“狮子身中ณ虫,自食狮子肉”的悲惨局面。

我们要想努力为国家、为世界追求新的思想的前途,先就必须要了解现代世界局势的战争,归根究底,它是一个文化思想的战争。无论是西方或东方;无຀论是工商业进步或落后的地区,总而言之ใ,仍如过去历史一样,依然为了物质的现实生活,与精神的出路而困扰。换言之ใ,就是为人类经济生活的平均与分配问题,以及人们心理的安详与精神๰的归宿问题而烦恼。因此我们现代的知识青年,读书求学,除了为学习基本的谋生技能,以及为ฦ救亡图强以外,现在和未来,便有两大课题๤,急需产生新า的千秋人物来完成缴卷的:

一、是如何为全人类着想,建立新า的经济哲学思想。

二、是如何沟通精神与物质文明的综合科学的思想。

同时,更需要了解,这种属于人文思想的事业,是一个人的千秋事业,需要好学深思,由博返约去努力。绝不是急功好利,只图一时之快的工ื作。也许这与现实的环境有一大段很长的距离,但是“功名毕竟属书๰生”。拿这句话来针对这种从事人文文化学术思想的千秋大业而言,应该可以令人深省。如果只图目前个ฐ人的出路与个人现实生活的需要,历史上有无຀数当前的荣耀,也都成为过去了。以眼前๩的现实,换取永远的现实;以个人的生命,换取历史的生命。这在现代青少年的观念中,实在需要有重新า的估价。我们不能ม让六十年后的学术思想史上,留แ下一页ษ真空的白纸,贻笑于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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