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的霾

被褥也不能幸免,躺在床上象躺在一团软绵绵的青苔上,关于大自然,大概只剩下这些感性的联想了,雇来的特护凶神恶煞似的站在门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夹着劣质烟卷,眼睛空洞地瞪着,兀自着呆,玉珂暗暗叹了口气,侧过头,把眼睛移向了窗外,窗外,又是灰蒙蒙的雾霾一片,看不见阳光,好久没有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了,已是春天,在这没有四季分明的城市里,鸟语花香,象是已告别的恋人那不可触摸的微笑,这种灰霾的天气,已经持续二十多天了,玉珂看着看着,忍不住心里更加空落落地,因为那该死的脑瘤,刚做完开颅手术的玉珂,才真正地空闲了下来,陡然告别了那种每天都没日没夜的忙碌日子,最初几天,玉珂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觉得生病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可是,当生命中所有的空虚感和对生命无法把握的恐惧一点一点占据生活的全部时,对生的渴望和绝望就象两只互不相让的猛兽,在他的思维空间里酣战,去年冬天,为了赶译那些堆积如山的文稿,玉珂接连几天没日没夜地坐在书桌前,不知饥渴地工作着,直到后来,他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也看不见了,象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