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澍走进签押房，鬓边也增添了白发。他的胡须忽然，他可以叙功受赏一，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刘ถ子彬如今也饿瘦了，文案师爷刘子。辩证唯物论认为这种同一，不：
从巡抚衙门出来后，他的心情非常沉重，甚至近乎ๆ灰心绝望。原来他希望这一次开封能够固守，“贼”退之后，脸孔已经瘦得走了。他挥手使仆人们退出，小，得到升迁。现在这一个ฐ希望破灭了。城内人死了很多，经过差不，不管是军民还是官绅都受了很大的苦。如今已经山穷水尽，今天北城和东城外的义แ军。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修筑炮台，看来只要连晴几天，就会发动攻城。黄澍明白，城是万万守不住的，如果不赶紧ู采取对策，城破之后，周王殿下和各个封疆大吏一起同归于尽，他黄澍也万难逃脱。实际上，他今天已是最后一次去周王府和巡抚衙门，以后大概不会再去了。
当田见秀走后不久，有一个ฐ青年小校，骑着一匹骏马，后边跟着四个骑兵，从北门驰向曹门，在曹门大堤稍作停留，又来到宋门。李俊认识他，是在汝宁投军的王从周。他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就把他叫住，问他来此有何事情。
说毕，他又看了看路旁้的大木牌，那ว上面写着闯王的禁令：“不许欺压难民，侮辱妇女，倘有违反本或稿本的尾注。2๐在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的指，定斩不饶。”他转过身来对李俊说：
张成仁也感到不解，说：“难道是李闯王的人马有退走的消息？”
“大婶儿，你遇到เ了什么事儿？我从来很少见你这个ฐ样。”
“我是快死的人了，留แ下粮食你们吃罢，我吃一餐野菜就行了。”
经此一杀，果然各家粮行暂时不敢闭门停售。但每日售出的粮食不多；稍售一些就不售了。因此买粮的人总是天不明就赶赴五坊，家家粮行前都是拥挤不堪，挤不到前边的就沿街排队。实际上多数人买不到一粒粮食，只有那些力气大、会挤的人和地痞流氓才能多少买到เ一点。每天都有人为买粮食而打架斗殴，每天都有人被踩伤，甚至也有被打死的。
崇祯赶快问：“什么事儿？”
另一件使他略๓觉宽慰的事是：他接到了开封巡ำ抚高名衡五月十七日来的一封飞奏，说接到了杨文岳的塘报，丁启睿、杨文岳和左良玉的部队共二十万人马已经到了朱仙镇，把流贼包围起来，不日就可歼灭。虽然根据多年的经验，他不敢相信能ม这样轻易地把李自成歼灭，但又在心中ณ怀着希望：即使不能ม把流贼歼灭，只要能ม打个胜仗，使开封暂时转危为安，让他稍稍喘口气，也就好了。近日来他总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今天感到เ略微轻松了。
李自成微微点头，又沉默半晌，方才小声说道：“林泉，我们今天虽说有四十万人，可是能ม战的精兵不多，这你是知道的。此次朱仙镇之战，我们是全力以赴，所以不惜将阎李寨的很多粮食丢â掉。今后既要攻开封，又要防朝廷，还要防曹操，兵力便很不足。要围攻开封，就不能分散兵力。还有一层，倘若我们的力量一弱，曹操对我们也就不再重视；纵然他没有别的想法，他的部下也很不可靠。所以你的想法虽然很好，也只能等攻破开封以后，再作计议。”
“大家议事，不一定思虑的都完全周到，你说出来何妨？好吧，现在没有别人，你不妨对我说说。”
“还有，你到เ朱仙镇后要拖住官军，使他们不能ม到达开封城外。原来我想，他们如果到了开封城外，我们就可把他们合围消灭。可是后来一想，他们到เ了开封城外，可能会分出一部ຖ分人马绕到城北，在黄河南岸和北门之间建立一座营盘，这样就为开封打开了一条救援之路，从黄河南岸到เ北门之ใ间可以运送粮草，我们的久困开封之计就会落空。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使官军不能ม由朱仙镇开往开封，只要你能在天明以前做到这一点，天明后我们大军一到，就不用操心了。”
经过紧张的准备，约摸三更时候，刘宗敏率领刘芳亮。袁宗第、谷英、郝摇旗等战将，带着三万人马加上罗汝才派来的二万人马，以急行军往朱仙镇开去。
罗汝才笑一笑，随口遮掩说：“我想，开封城中ณ的那班文武大员都知道我们是来围困开封，也会猜到我们必先动手抢收四郊麦子。他们的上策是出动两ä三万官军练勇，在城外立寨，一则使我军不能在郊外自由割麦，二则ท保护城中丁壮出城来抢割麦子。所以我想着放心不下，特意亲自来见大元帅，问问有没有新的情况。倘若城中出兵在近郊扎营，我们今夜就可以出其不意，派人前去劫营。没有就省事儿，我也回帐中ณ睡觉啦。他娘的，开封的文武大员们尽是草包！”
汝才又问：“我们两ä个老营明日一早继续往阎李寨去？”
袁时中一摇头将他的话头阻止，说道：“此时但求不再替我惹祸，讲说不着众心不服。宁可枉杀几个好弟兄，也不能ม让别人找到借口，突然吃掉我的小袁营。”
袁时中看出来亲兵们的不忿神色，愈明白刘ถ玉尺提醒他的话有多么要紧ู，多么เ及时。当他来到老营门外时，有许多将士都在等候着他。他带着坦然的微笑下马，向大家扫了一眼，同军师走进大帐。
“什么事情查清楚了？”
吴汝义平日最担心闯王休息不足，听了这话，有点儿犹豫起来，喃喃说：“我待一忽儿再来。”可是他正要退走，李自成已经睁开眼睛，抬起头来问道：
这会儿，高夫人觉得闯王的这几句斩钉截铁的活儿仍然在耳边响着。她因知此事万难挽回，越发将双眉紧ู锁，不觉落下热泪。
“慧梅的心事你难道不知道？她起小就跟小鼐子在一起，如今都长大成人了，虽然不言，但是彼此有意，瞒不过大家的眼睛。我昨儿也跟你说过，打下开封后让他们配成一对，年纪相当，又互相知心知性，有情有义แ。现在你呀，唉，忽然把她许给袁时中，这不是给她一个晴天霹雳？小点子也会大大伤心的。”
当他们说话的时候，李自成一直静静听着。在一二年前，他还不太习惯听恭维话，如果有谁当面奉承，他心里会感到เ很不自在，甚至会产生反感。但自从牛、宋等人来到เ身边，宋献策献了那个企记，他又正式称为ฦ“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后，随着军事形势的发展和义军队伍的壮大，那些“天命所归”、“救世之主”一类的颂扬话渐渐地听得多了，认为理所当然。所以在今天这种场合，听着双方在谈话中ณ都一再地颂扬他，他总是面带微笑，对袁时中的谦逊颇为满意。这时他望着时中问道：
宋献策心中ณ明白刘、朱二人所说的都是事前准备就的冠冕堂皇话头，但是他身为ฦ闯王军师，在此场合，不得不赶快点头说道：
“你听，现在慧梅正在督率全营操练，那声音我听熟了。”
小河的这边岸上，几棵垂柳，嫩叶翠绿，而最嫩处仍带鹅黄；长条在轻轻摇曳，垂向水面。靠岸有几丛小竹，十分茂盛。竹、柳之间，竟有两ä棵桃树，不知当年何人无意所栽，而今在这里增添了诗情画ฑ意。有的枝上的桃花正在开放，有的已经凋谢。落下的花瓣，有的落在岸边的青草上，有的落在水里，流向远处。
“朕今日召见你们，并未服上朝的衣冠，又不亲自赐宴，并不是有意慢待你们，只是因为关华宫敏惠恭和元妃死去还不满周年的缘故。”
洪承畴显然被皇太极的话打动了心事，流着眼泪叩头说：“皇上此谕，真是至圣至仁之言！”
话还没有说完，黄澍望望坐在附近的一位绅士李光壂，对巡ำ按和知府说道：“事在燃眉，非本城有声望士绅不能赶办出来。”
王燮说：“当然下官不会自己听到，可是卑职手下有人听到。如今在城上的都是贫家小户的丁壮；有身份的都不在城上，住在城下的窝铺里边，只偶尔派人上城问一问，看有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城上百姓发出怨言，说他们在城上受风雪寒冻，做官的、为宦的、有钱有势的却住在家中烤火取暖。这话是人们常听到的，也是可以想得到เ的。要说怨言，这就是怨言，流露了有些人心中ณ的忿忿不平之气。据下官看来，如今巩固民心军心，更为吃紧，不知列位上宪钧意如何？”
布政使梁炳截住问道：“将军何以知是谣言？”
随即巡抚衙门的一个巡ำ捕快步进人大堂，在巡抚面前跪下，说：“禀大人：城上尚未来人禀报。不过百姓都在哄传，说今日李自成要再一次大举攻城，比二十六日那ว一天还要猛，扬言今日非攻进城中ณ不可。”
“还有什么事儿？”
“酒准备了不少，还可以继续准备。”
“山人奇门遁甲，六壬风角，无所不通。小姐愿怎么卜卦都可以。不过以山人之意，拆字最为简单，不妨请小姐说出一字，让山人拆解拆解。”
刘光佐辞出之后，李管家向左ุ小姐禀报了情况。左ุ小姐感到十分欣慰，说道：“既然有四百多人护送，我看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风险了。”
豪格轻轻摇头说：“他就是这样打，我也担心哪！他现在确实人马多，不同往日。叔王爷担心他稳扎稳打，我倒担心他现在拼命猛攻，祖大寿又从锦州出来，两面夹攻我军。”
“他现在兵多粮足，当然巴不得鼓足一口气儿为锦州解围，把祖大寿救出。听说南朝钦派一位姓张的总监军随军前来，催战得急。”
“月所将军，请派人将那ว片芦苇烧掉，不可大意。”
1้林下——并非真的山野或乡下，而是指不再做官，闲居在家。
李岩回答说：“我想起来曹操的一个故事，值得麾下深思！”
宗第又带笑说：“李哥，你要是不忍下手，把这事交给我吧。事后，任曹帅恨我，骂我，你也可以重重地处分我，我甘愿承担！”
罗汝才的心中ณ猛然一惊，微笑点头，说：“子玉，嗨！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
汝才笑着说：“你我都想在一个路子上！”停一下，他向吉珪问，“自从咱们遵奉自成为盟主ว，自成的声威日隆，羽翼更为丰满，俨然是救世之主。闯营上下，到处宣扬李闯王如何仁义，又宣扬宋孩儿献的谶记，很能蛊惑人心。子玉，请你说老实话，大明三百年江山真会灭亡在闯王和咱们的手中么？”
他重新走回屋中，吩咐玉儿替他焚香。然后他将昨夜由幕僚们准备好的奏疏ຕ，用双手捧着放在香炉后边，跪下去叩了头。刚刚起身，中军副将陈仲才进来，向他躬身说道：
玉儿替他梳了头，照料他洗过脸，漱了口。他又走出屋去，凭着栏杆闲看海ร景。
王长顺说：“你再替我传禀一声，就说我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当面禀报吴中军，请他转禀闯王知道，不能耽误。”
那ว亲兵头儿见王长顺的口气和神色都很严重，又问道：
“王大伯，真有很紧ู急的事情？”
王长顺ิ说：“谁还骗你这小子？王大伯跟着闯王打天下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ไ呢！我能骗你？赶快去向吴中军传报，确实不能耽误！”
那亲兵头儿正要回去传报，却看见吴汝义แ拿着一迭文书，匆匆忙忙地走出自己的帐篷，往大帐去了。王长顺失望地叹一口气，对背后的老农民说：
“如今老营的事很忙，和往年大不相同，咱们只好再等一阵吧。”
于是他们退回两步，找一个ฐ地方蹲了下来。过了一阵，看见吴汝义又从大帐中出来，走回自己的帐中。王长顺又让哨兵传话，随即那ว个亲兵头儿又出来了，对王长顺说：
“吴将爷吩咐，说他眼下不得闲，请王大伯留客人吃午饭，吃过午饭再来见吧。”
王长顺听了这话，知道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老农民转身回去，准备吃过午饭再来。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往年局面不大，规矩也不多，他什么时候想见闯王就见闯王，吴汝义这些人更不在话下，而如今得一层一层，先见这个，再见那个ฐ，不像往日那么容易见到เ闯王了！
他回到自己้马棚前边的小帐中ณ坐下后，一个ฐ同他要好的马夫头儿问道：“见了闯王了么เ？”
他摇摇头：“闯王有事儿，还没有见到。”
“闯王不在老营？”
“在，在他的大帐中。”
马夫头儿笑道：“既然闯王在他的帐中ณ，你就冲进去把你的紧急事情当面一说，不就完了。”
王长顺ิ没有回答，从地上抓起一根柴火棒，慢慢地掐着，一截一截掐断。那ว马夫头儿不晓得他的心事，又说道：
“我还记得，在商洛山中ณ，石门谷杆子叛变，你跑去见闯王，被李强挡住了路，你大吵一顿，推开李强就往里冲。那时闯王正在睡午觉，听见吵闹，连鞋子都穿不及，就出来将你请进去，还把李强骂了一顿ู。你今天怎么啦？哼，别ี人不让你进，你就不敢进了！”
王长顺骂道：“你懂ฦ个屁！如今不是当年了。”说罢，他不理这个同伴，就同身边的老农民谈起话来。
这个农民姓赵，住在阎李寨西北二十里左右的一个村庄里。他原是一个老河工ื，每年带着一批农民到黄河堤上抢险修堤。今年因为打仗，官府自然没有力量去过问黄河抢险的事。义军将领都是陕西高原上的人，不晓得黄河险情的关系多么重大，所以也没有认真去管。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开封附近一带，少则几万人，多则十几万人上堤抢险。而且从春天就开始准备了抢险的各种物料é。今年春天全没准备，现在堤上也只有少数民工ื和少数义แ军的巡ำ逻人马。应该备用的各种抢险用具只是马马虎虎地备了一点。昨天王长顺在向百姓买草料时遇见了这个老赵，谈起黄河的险情，王长顺很担心，便让他今天来一趟，要带他亲自见闯王说一说。没想到เ闯王没见着，连吴汝义也没见着。这时两个老头子在帐中坐着，又谈起了黄河险情。据老赵说，今年秋汛来势很猛，目前离堤岸已๐只差二尺，如果上边下雨，水还会猛涨，即使不下雨，万一起了北风，浪头直冲堤岸，十分危险。如今守堤的人不多，抢险的物料é也缺，万一决开口子，不但开封周围不保，往东去的许多府、州、县都要被淹。
王长顺的帐中还有些别的人，原来都在各自谈话，后来听到เ老赵的话，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眼光都望着这位陌生的农民。他一说完，大家就要求王长顺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今天将这番话禀报闯王。万一吃过午饭仍然见不到闯王，一定要找到总哨刘爷或总管高爷，将话说明。
王长顺ิ走出帐外，望望日头，看见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就对老赵说：“这里离黑岗口只有十几里路，咱们两ä个骑马去那里看看如何？”
老赵说：“那ว太好了，我也是实在放心不下。虽说我住在黑岗口西边，黄河决了口子淹不到เ俺们村庄，可是我当了半辈子河工ื，看见如今那水势，我真是担心哪！”
王长顺立刻๑吩咐自己的亲兵，牵来两匹马，他和老赵骑了上去，带着几名亲兵，就向黑岗口方แ向奔去。天气十分晴朗，秋阳照着浩渺无边的黄河。王长顺和老赵立马在黑岗口的堤上，望着大水。黄水不断ษ地翻滚打旋，水面上冲来了各种死尸、树木和木料，还有些破家具也随着浪涛浮ด沉。有些死尸和什物被冲到岸边，打个回旋又向下游冲去。幸而此刻风势很小，而且是东北风，不很可怕，然而即便如此，浊浪ฐ拍击着黑岗口的堤岸，依然发出震骇人心的澎湃声音。
向远处望去，但见十几条大船和许多小船，张着白帆，靠着轻微的风力，缓缓地沿着北岸向西边驶去。自从开封围城以来，南岸已๐经没有船只，大小船只都被官军弄到北岸去了。如今这十几只大船和许多小船载着卜从善的步兵和一些大小火器以及几千斤火药往黑岗口对岸的西边运去，准备破坏南岸的河堤。他们要破坏的地方在黑岗口东边，但是因为水流迅急，他们必须先到上游很远的地方，然后放船顺ิ流而下，驶到เ黑岗口的东边靠岸。王长顺们手搭凉棚望了一阵，并没有想到这就是破坏南岸河堤的官军，还以为这是官军运送粮草的船只，所以也不大在意。使他们惊心的是滚滚黄流，不停地冲打堤岸。老赵说：
“你看这水面要比堤内平地高得多，要是一旦决口，就不可收拾啦。”
他又指着突出在水里的堤坝，说：“这叫做塌。往年一到春天，就要从几百里外运来石头，加固沿岸一个一个ฐ埽坝。今年因为ฦ打仗，没人管了。你看，有些石头竟扔在堤里边。现在这埽坝十分危险，万一冲毁了几块石头，就会被水削成大洞，堤岸就要崩塌。往年这堤上堤下，堆的草包麻袋像山一样，里边装满了泥土和石头，哪里有险情，在哪里抛下去；一旦ຆ决了口，就拼命地往里抛，一面挡住洪水，一面抢修河堤。如今这里虽然也堆了许多草包、麻袋，可是远远不够用。往年这时候，大堤上到เ处是民工，如今稀稀拉拉地没有多少人，万一决口，抢都抢不及。这黄河不同于别ี的河，一个蚂蚁洞就可以把河堤冲毁，那ว时不知有多少老百姓要遭大殃。”
老河工每指点一个地方，说几句话，王长顺就跟着点头，心里增加了新的忧虑。他生在陕北米脂县黄土高原，离黄河很远，后来虽曾跟着李自成的部队越过黄河到了晋南，又越过黄河到了豫西，但那两ä次都是在冬天，河水很窄，又结了坚冰，看不到汹涌的浪ฐ涛。现在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黄河涨水，奔腾汹涌ไ，宽阔无边。他确实感到害怕。这时只见老河工又指着东北方向说道：
“封丘就在那个ฐ地方，明朝的督师大臣就驻在封丘。听说那里有不少官兵，可是不敢过河。”
王长顺心里想道：他们现在不晓得有什么诡计，如果他们又像六月间那ว样，偷偷在朱家寨决一个ฐ口子，可就不得了啦！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来。又看了一阵，王长顺便问堤上的巡逻义军，今日的水势比昨日如何。一个小头目告他说，今日已经落下去半尺深，看来水势还在往下消。王长顺心里稍觉宽慰，可是老赵却马上摇摇头说：
“你不要看河水在消，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上游是不是又要下雨？纵然不下雨，如今水势这么猛，堤岸又没有修，还是可以冲开口子。哪怕这水再消下去三尺，还是比堤内的平地要高出许多，比开封城也要高出两ä三丈。万万不可大意！”
王长顺听了这话，刚才的一点点宽慰心情一扫而光了。他忍不住对巡ำ逻的义军说：“你们要日夜有人巡逻，千万不可大意。这里人少，我回去禀明闯王，他一定会派众多的人来到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