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说道：到武昌城上变为五色祥云，冉冉ງ，必然转危为安，都看见东方有一片紫气，臣就出来，“每日天将明的时候å，复兴大顺，臣不能不向陛้，才慢慢散去。今日臣又站在院中ณ观看，果然是天降祥瑞，特向圣上禀明。这是圣上得天眷顾ุ，向天上仔细观，历久不散，直到太阳出了很高。万岁！万岁！”
李自成：就问道，如何重要，今日亲上黄鹤矶，放眼一望，不能不为之惊叹：
李自成说：“袁宗第从荆州ะ撤退下来的人马，先头部队今日可来，明日大部队到齐以后，也可以布置在大小东门外边，与摇旗一起协防。”
九江士民恐慌万分，再三请求袁继成去船上同左良玉一见，免得一城尽遭洗劫。在士民们的坚请之ใ下，袁继成只好放弃原来的打算。他对前来求情的士民代表们说：
他哪里料到，就在他正打着袁继咸的主意时，袁继咸却做着提防他的准备。比起何腾蛟来，袁继咸离南京要近一些，在南京朝廷里的熟人要多一些，关系也更密切一些，所以有些何腾蛟无法知道的朝中内幕，袁继咸却能知道。何腾蛟的手头没有兵，只能受制于人；而袁继咸的手中还有两ä三万可靠的人马在驻守九江，救左良玉之ใ急派往黄梅、蕲春一带的人马，如今也都已经撤回。十天前，当袁继咸获悉李自成的人马从簰洲镇偷渡长江，武昌和岳阳吃紧时，他判ศ断ษ李自成一定会避重就轻，向南去夺取岳阳，占领长沙。于是他赶快准备离开九江，率全部人马去增援岳阳。正准备登舟的时候，忽然得到เ左ุ良玉全军东下的消息，他只好改变主意，留แ在九江作守城打算，以防左良玉的人马占领九江，残害地方。
李时等说道：“决不翻供！”
但是他无暇对杨玉追问，赶快唤上来从前侍卫东宫的十名锦衣旗校并锦衣指挥李时，问道：
小博尔济吉特氏觉得这倒是很正经的议论，随即说道：“诸王和大臣们共同议定，加封你为ฦ叔父摄政王，我心中最为ฦ高兴。”
现在小博尔济吉特氏回想到เ一年前老憨王刚死后那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又想着近几月来多尔衮的独揽大权，硬作主张将他自己加封为“叔父摄政王”的事情，不免增加了内心的恐惧。她朦胧地猜想，多尔衮在当时之所以不做皇帝是因为ฦ怕他自己้的力量不够，必然会遭到เ反对，引起八旗中互相残杀，不但使大清国元气大伤，他也未必就能完全胜利，所以他方拥戴福临ภ登极以抵制老憨王的大儿子豪格夺取皇位。如今他多尔衮的权势如此之大，与小福临虽有君臣关系，但叔父摄政王的名分，到เ底是叔父为ฦ上！他的权势一天大似一天，日后会不会废掉福临，篡了皇位？
刑部尚书说：“已经拷问了一次，死不招供。此人甚为桀骜，问他的话，都不肯回答，目中ณ无人。审问他的时候，也不肯下跪，拼着一死。”
刚回到摄政王府，刑部尚书吴达海前来向他启奏，说是查获了一名要犯，是两ä个月前从五台山来的和尚，原来法名不空主要人物有刘刷็张云卿等。，离开五台山后，改名大悲。这和尚还带有一个ฐ道士，一个ฐ小和尚，如今尚未提到。他在京城内外托钵化缘，暗访崇祯ງ太子和两个皇子，又联络江湖豪杰和从前从辽东回来住在家中的官兵，密谋一旦ຆ寻找到太子或皇子，便要保护他们逃往别处，拥戴为ฦ君，妄图号召军民，恢复明朝江山。
李岩叹口气说：“倘若只有满洲人马来到河南，我们会号召河南父老与胡人作战，不让他们在河南轻易站稳脚步。如今担心的是，南京已经立了福王，如果史可法率领ๆ大军北进，到了河南，老百姓以前虽曾拥戴闯王，可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闯王进入河南后，没有设官理民，没有恢复农桑，没有抚辑流亡，以至于颇็失百姓之心。而明朝开国到今天，将近三百年，突然亡国，要说老百姓完全不思念故君，那是不合情理的。所以我担心史可法率大军来河南后，如果我们号召百姓同史可法作战，百姓未必响应。可是不作战又如何呢？我们退一步，史可法就进一步，河南就不是大顺ิ的河南了。所以关于这一点，如今只能说，等我们回到河南后，相机应付，另外条陈方略。今日身在此地，河南情况尚不清楚，事前拟定方略，反而不切实际。”
红娘子说：“我不是疑心皇上有什么怀疑你的地方，而是看今日局势，人心不稳，难免不互相猜疑。倘若皇后在此，我可以先向皇后奏明，问问皇后的意思，事情就好办一些。如今皇后不在此地，宋军师也不在此地。牛丞相同你虽是乡试同年，他被下在狱中的时候，你为搭救他也出过力气。可是你两ä个这些年来貌合神离，到เ了危急关头，他能担保你吗？能在皇上面前替你认真说好话吗？”
刘宗敏重新面对众将，说道：
李自成接着说：“至于孤本人……”
四样极其简单的菜端上来了，接着端上来的是粗面锅盔和杂面条。李自成已经饿了，开始大口吃起来。行军御膳房的领班厨师看见皇上吃这样的粗恶饮食，心中有点难过，跪下说道：
李自成十分疲倦，加上情绪低沉，只轻轻点头，没有做声。
“今日早ຉ膳以后，得到เ确实探报，李自成因疑心大清兵南下，苦于消息不灵，于两天前，在东犯贼兵将到永平之ใ前就密令后通率领本部人马约有四五千之众，离开大军，走燕山小路，先占领ๆ抚宁县城，又于前日夜间袭占九门口。平西王想着唐通占据九门口之后，既ຂ容易差细作探听我大清朝各种消เ息，也便于袭扰摄政王前往山海关的道路，所以特密令小臣速来向摄政王爷禀报。”
多尔衮和众人又听了一阵，没有听见从远方再传来炮声，只有一群大雁，从什么เ地方被炮声惊起，排成人字队形，飞得很高，越过燕山山脉，一边发出嘹亮的叫声，一边缓缓地向北飞去。
多尔衮左手揽辔，右手执玉柄马鞭，自然下垂。他向前展望他的南征大军，几乎望不到尽头；有时似乎ๆ尽了，但过了一道浅岗，很远处又出现了行军中ณ的动荡灯火和马嘶。他想着明天的第一仗是赶不上了，但是后天，至迟是后天上午，他的一部分八旗精兵，就可以与吴三桂的关宁兵合兵出战，一战杀溃流贼，乘胜猛追，占领北京。他没有进过北京，但是常听人说，北京的皇宫比天上的宫阙还好。想到大清国不久ื就能摆脱偏后辽东的割据局面，定都北京；想到再过几个月，他就将幼主福临ภ和两宫皇太后迎来北京，住在明朝留下的紫ใ禁城中；想到他为ฦ大清朝建立的不世功业；又想到年轻美貌的圣母皇太后；多尔衮感到เ像有一股得意的春风吹满心头。他无意识地抬头望望天上的明月，又无意识地扬起玉柄马鞭向前一挥，但跟随左右的官员误会了多尔衮的意思，马上向大军前后传谕：
自从吴三桂投降以后，对目前的军情军机，多尔衮不断得到禀报，真是了若指掌。现在他正在驰赴山海ร关的路上，知道李自成今日到เ山海卫的西郊，驻军石河西岸，明日要与吴三桂的关宁兵进行大战。而他率领的南征大军，明日下午就会抵达山海关外。只要吴三桂能顶住李自成的进攻，一天之ใ后，他的八旗兵就会突然在战场杀出，万马奔腾，杀声震天，势不可挡，杀败李自成，然后不日即可进入北京。
“你去请窦娘娘也来！”
这次召对，到此结束。喻上猷虽是兵部尚书，但因中央规制ๆ尚在草创阶段，兵部等于虚设，所以李自成没有向喻上猷问什么话，而喻也无话可奏。吴汝义和李友都是闯王起义的袍泽，又是亲信，李友的职责是帮助李岩守城，而吴汝义特别ี负责守卫紫禁城，还要继续清理宫中金银珠宝，运往西安，所以李自成没有询问他们什么话。大家叩头退出以后，王瑞芬随即进来了。
“奴婢领ๆ旨！”王瑞芬叩头起身。
“这位罗将军有多大年纪？”
李自成在片刻间所想到的各地局势，御前的文武大臣们因为都是参预帷幄的人，能见到เ各处军情塘报，所以同样清楚。但是因为各怀隐忧，一时间竟无人说话。李自成也不等待，望着刘ถ宗敏问道：
李自成点头说：“目前河南各地也很不稳。”
宋献策知道皇上的主意是出兵讨伐，站起来说：“吴三桂因知道东虏不日将大举南犯，所以不但敢抗拒不降，而且还逼我送去太子、二王，退出北京。如此悖逆，理当剿灭，不留肘腋之患。但微臣望陛下对吴三桂用兵之事慎重为上，只可容忍，施用羁縻之策，不使他投降满洲，就是我朝之ใ利。只要我们打败满洲来犯之兵，吴三桂定会来降。”
宋献策说：“吴三桂要张若麒与唐通转达他的两ä条要求：第一，速将太子与二王礼送山海ร卫，不可伤害；第二，速速退出北京，宫殿与太庙不许毁坏。”
刘ถ宗敏说道：“请皇上放心。这般不辨五谷的官吏们，平日养尊处优，细皮白肉，只要皮鞭一抽，夹棍一夹，十指拶1紧，不要说叫他们献出来金银财宝，哼，连姣妻美妾和没有出阁的小姐也会献出！”
宋献策答道：“北京至永平府五百五十里，再往东一百八十里方至山海关，故北京至山海关是七百三十里，劝降使者衔命前去，既ຂ要加速赶路，也要不失钦使气派，所以每日只能ม走一百余里。”
“你是什么เ人？”
“我是大明皇帝的长女，长平公主。既ຂ然亡国，不惧一死。你们不得对我无礼！”
“紫禁城中太监众多，有的逃散了，没有逃散的任其回家。宫女们一个不许出宫，要找到เ花名册，等候数日，按册点名，分赏给有功将士。这紫ใ禁城中，千门万户，你们下午要继续清查，午后，孤也要到各处看看，由双喜跟随就够了。多日来你们都很辛苦，快去休息用膳吧。”
李自成转向吴汝义问道：“你还要谈一些什么事儿？”
“长顺么เ？他现在哪里？”
李自成此时志得意满，接着说道：“朱元璋身经百战，驱逐胡元，建立大明，功业远远超过宋代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只可惜大明朝不到三百年，只有二百六十年就亡国了。我大顺朝决不如此！”
一个太监进来，跪下说：“请皇帝用早膳！”
魏清慧又一次柔声说道：“皇爷连日寝食失常，今日还要应付不测大事，请赶快回暖阁休息吧！”
“但愿上天和祖宗眷佑，国家逢凶化吉。”
倘若在平日，崇祯会挥手使魏宫人退出；尽管他知道她的忠心，他也决不肯对她谈一句心里的话。然而亡国之ใ祸到了眼前，崇祯对宫女的态度也变了。他恼恨文武群臣都是混蛋，一定有不少人在等待向“流贼”投降，有的人在等待逃出城去。他痛恨平时每遇一事，朝臣们争论不休，可是今天竟没有一个人进宫来向他献救急之ใ策！他望一眼面容憔悴，眼睛含泪的魏宫人，心中叹道：“患难之际，倒只有面前的这个弱女子还对朕怀着同往日一样的忠心！”他深为魏宫人的忠心感动，几乎要涌ไ出热泪，轻轻点头，示意她走近一步。魏宫人走近一步，站在他的面前。崇祯ງ又伤心地叹气，低声说道：
顾君恩说：“以臣看来，崇祯虽是亡国之ใ君，然与历代亡国之君不同。崇祯ງ性情刚ธ烈，人所尽知。城破之时，他既不肯投降，也不愿被俘受辱，必将自尽于乾清宫中ณ，或自缢，或服毒，或自焚，甚至他会将后妃们都召到เ乾清宫中，一起死于火中，轰轰烈烈殉国。所以臣请陛下考虑另一座宫殿为ฦ驻跸之ใ处，方免临时忙乱。”
文谕院学士顾ุ君恩说道：“《易经》上说‘大哉乾元’，又说乾为天，为君，坤为ฦ地，为ฦ后。故明朝修建皇宫，皇帝所居之宫取名为乾清宫，皇后所居取名为坤宁宫。‘清’与‘宁’均是平安亨通之义，故两宫之间为交泰殿，盖取《易经》泰1卦之义，象2曰：‘天地交，泰。’刚才巩แ尚书建议陛下入居乾清宫，颇合正理。然而臣别有担心，不妨另考虑一处宫殿。”
范文程回答：“和硕睿亲王既ຂ然说不到时候，我怎么敢说出来呢？还是等一等吧！”
多尔衮含笑说：“快了。到了时候，我会叫人拿出来给你看的。”
王四带领一百多名将士在前开路，折向西南，落荒而走。李自成本来十分饥饿和疲惫，可是既然没有自刎成功，一种为生命搏斗的本能力量就奇迹般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挥动花马剑，凡冲到他身边的敌人无不应声落马。他的神勇鼓起了跟随他突围的将士们的勇气，连他们所骑的疲惫的战马也都精神奋发。王四一边在前边开路，一边大叫：
“大顺国的忠臣义士，愿意保驾的都跟我来！”
跟着突围的有一千多人。清兵继续穷追不舍。突围的人马不断ษ死伤、逃散、被俘，最后只剩下五六百人。
王四在混战中连受几处刀伤箭伤，终于阵亡了。
清兵已๐经将李自成赶到เ瑞昌城外。一边是瑞昌城，一边是龙开河。瑞昌城门紧闭。城楼上站满了守城的百姓。李自成正在无路可走，突然从西北方แ树林中ณ杀出了一支人马。清兵被杀个措手不及，向后败退。这一支人马，为首的是白旺。白旺飞马奔到李自成面前，说道：
“请皇上随我去，不要在此地逗留แ。刚才被杀败的只是胡人的一支尖兵，大队胡军尚在后边。”
李自成问道：“你的将士如今在何处？还有多少人马？”
白旺说：“臣的一营将士并没有经过什么挫折，损失不大。所以臣的一营人马仍然完整，士气也都管用。为着迎接皇上，臣的人马大部ຖ分已经开进了武宁境内。请陛下随臣前去，就先留在臣的营中ณ，以后再作计较。”
李自成听了这话，略感欣慰，说道：“困难的时候，眼看着朕已经无路可去，你突然前来，好像从天上落下来一支人马，救了这一次危急。好吧，朕暂时留在你的军中ณ，想办法收集溃散的人马，总可以收拢几万将士。”
白旺这一支人马有三四千人，保护着李自成，走了大约一天的路，在一个山村中ณ停下来。李自成实在疲倦，就在这里睡了一觉。他不断地做凶梦，睡得十分不安宁，有时候醒了也是胡思乱ກ想，想的最多的是黄巢。黄巢ิ在狼虎谷自尽不成，被外甥林言杀死的故事总是盘绕在他的心头。他想过来，想过去，终于对白旺也起了疑ທ心。白旺不是延安府一带的人，而且跟随他起义也晚。两ä三年来，白旺一直驻扎在德安府和承天府一带，很得民心。其部下也多是湖广人，这是他不相信白旺的很重要原因。当离开承天时候，白旺曾经苦苦谏阻，不愿意将他的数万人马退往武昌，而要在德安府或承天府一带同清兵作战。后来他下了严旨ຈ，又将白旺的人马分去大半，编人各营，白旺才不得不跟他一同退往武昌。他想，难道白旺对此心中不怀恨么เ？万一白旺投降满洲人，岂不会先将他杀死，或将他绑献胡人？他越想越怀疑，决定趁早离开白旺，寻找其他溃散的人马。
清兵又赶来了。白旺请李自成跟他一道继续向南退。李自成对白旺说：“白旺，你是忠臣，朕心中十分明白，可是朕不愿意再深入江西境内。咱们那么เ多的将领ๆ，那么多的弟兄，溃散成好几股，如今大概都流落在通山、通城一带，朕应该亲自去将他们收集起来。还有皇后的大军，正从川东往湖广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进入湖广境内。那里有将近二十万大军。这里朕倘能ม收集几万人马，三五万或五六万，往西去迎接皇后的大军，我们就能够在湖广一带站住脚了。你留แ在江西很好。如果江西湖南能连成一气，我们就可以暂时在南方立国。”
白旺劝阻说：“陛下，如今兴国、通山、通城、蒲析各地，情况都不清楚。万一陛下从这里进人通山往西，遇着胡人，如何是好？虽说我们的大军溃散各地，可是谁晓得他们如今在哪里？”
“一定是在通山、通城、蒲圻一带。他们必然都在寻找朕的下落。朕去就可以将他们收集到เ一起。朕不去，他们各自为战，必然一个ฐ一个被敌人消灭。虽然朕跟你一起，暂时没有风险。但那么多人马无主，我心中何忍啊？”
“陛下的心情臣何尝不知。可是如今到处都在反对我大顺朝，不要说是胡人，就是有些大姓的乡勇也不可轻视。陛下带多的人马去，如今没有；带少的人马去，叫臣如何能够放心？请陛下千万不要前去，由á臣护卫陛下，暂在江西休息一些日子，暗中ณ查访那几位大将的去处。知道了他们的下落，再聚到เ一起就不难了。如今到哪里去找他们呢？万一找不到就遇着了胡人或大队乡勇，陛下，到那时后悔无及。”
不管白旺如何劝说，李自成只是摇头，后来说道：“朕的主意已经拿定，你不要劝说了。朕明天早晨天不明就走，进人通山境以后再打听消息。”
白旺见李自成十分坚决，又说道：“如果陛下执意前往通山，臣不敢强留。目前臣身边只有五六千人，分一半给陛下，保陛下平安无事，找到我们的各营人马。”
李自成担心这些人都是湖广新兵，有的是德安府的，有的是承天府的，还有部ຖ分是襄阳府的，万一这一部ຖ分人马跟在他身边，或将他杀死，或将他献给胡人，岂不更糟糕么？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今胡人正到处寻找朕的踪迹，跟朕的人多了，反而树大招风，不如这些人全留在你这里，你虚张声势，只说朕在你的军中，你缓缓地向南退去，把敌人引向南方。朕只带身边这几百人不声不响地潜人通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我们的溃散人马。此系上策，你不要再说了。”
白旺说：“陛下，你的心事，臣完全明白。臣追随陛下五年了，难道陛下还不相信臣么เ？不管如何兵败，臣将以一死报陛下，决无二心。陛下如果不听劝告，万一遭遇不测，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后也无面目见我大顺朝众多将士！”
李自成也觉得这话说得很动人，无奈他已决意潜人通山，便说道：“你不要再劝了，你的心朕完全清楚，你是一个真正的忠臣，无奈朕今天身边的人越少越容易潜踪灭迹，人越少越平安无事。朕意已๐决，你就不必再苦苦相劝，以免动摇朕的决心，坏了大事。你千万不要再说了。”
白旺不敢再劝下去，就将李自成身边的几百将士，凡是武器不好的都换成好武器，在当天夜间四更时候，送李自成出发。当李自成已经走出很远后，白旺仍然站在高处，望着李自成这一小队人马的影子，不禁大哭。天明以后，白旺又后悔了，想着皇上此去，凶多吉少，于是他点了五百人马，亲自带着，去追赶李自成。不知道追了多远，他看见路边立了一块界石，知道已经进人通山县境。又追了数里，早晨的白雾渐渐地浓起来了，到处苍苍茫茫，树影山影分不清楚。忽然看见前边一个高坡上有一队人马，大约有数百之众。其中有一个高的影子，他想着这必是皇上骑在乌ไ龙驹上的影子，于是他一面率领ๆ着将士向前赶，一面喊着：
“皇上，皇上，白旺来了。皇上，等一等！”
可是等他追到เ近处，忽然发现那一小队人马不再前进了，就在高坡上等候着他。等他追到后，才看清这不是什么เ人马，而是两ä行小松树，其中有一棵比别的高一些罢了。他大为失望。又向前追了一二里路，雾更浓了，山路分歧。他不知应向何处追赶，又找不到一个百姓可以打听。他带着人马走上一个ฐ较高的山头，希望从这里能看见李自成那一小队人马的影子，结果什么也望不见，但见白雾茫茫，遮天蔽地。白旺失望了，站在这里停了一阵，想着大顺朝亡了，皇上凶多吉少，不觉痛哭。他身边的将士看见主将哭，也都哭了。
奉命追剿李自成的清兵统帅、英亲王阿济格，曾经因进兵西安时路上耽误了时间而受到เ摄政王多尔衮以顺ิ治皇帝名义下的严责，所以他近来不但严å令他的将领们包括诸王。贝勒。固山额真等对李自成穷追不放，而且连他自己也紧ู随着部队前进。当李自成进人通山境内这一天，他乘๖船到了九江。他早ຉ就料é到李自成在他大军追击之下，必将步步溃败。经富池口一战之ใ后，他严令部队：倘李自成力尽势穷，潜逃深山躲藏，务必分兵搜索，将李自成捉获，永绝后患，好向朝廷告捷，以赎前愆。李自成离开白旺的部队后，追赶李自成的将领很快得到细作禀报，一面派大军逼迫白旺继续往南，不能回头，一面派出几支小股部队进人通山以南的山中搜索李自成。
今天是乙酉年五月初一日。英亲王阿济格驻兵九江城内，正在听一位满洲大臣向他禀报审问一部分重要俘虏的情形。那大臣将用满汉文缮写的犯人花名单送到英亲王面前，先问对李自成的两ä个叔父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