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卖玉米的具体事情谈好,阿璃留章娴吃过午饭再走。冬天还不得活活冻死?夏天还好,毫无意外,住的屋子全是漏风的,听说嫁给,
“明府何必哄?又是上上品,
李吉皱眉,“这是侯夫人的品茶,我们就一样一样来尝试,争取在茶楼建好前,弄出几种像样的东西来。”
再次将茶端到罗炤手中时,阿璃便站在旁边看他写评,连水都喝,”
赵。被卖去青楼……”
“从明日开始?”
李吉那脸已经瘫得不能再瘫了,顾臻生怕再刺激下去他这张面皮会被撕破,没那么好的心理承,毕竟李吉不是李元。
他只是往后花园走了一遭,便听得一声娇呼。只见江瑶坐,李元走过去,手捂住脚踝,有血从指缝间溢出。
阿璃能清楚感受到这位公主不屑的气息,对于她这种小老百姓来说,被这些权贵瞧不起不屑一顾,比被他们瞧得上当成对手,更能让人安心。
一直在偷听墙脚的陆母微微皱眉,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阿璃是他们送给顾侯品尝的一道小菜,按理吃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也没听说顾侯有要纳她的意思,也对,就算是王侯之家,要一只不会生蛋的鸡,还是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大概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避之犹恐不及,又怎会出手帮她?
看多温柔体贴的话儿,实际上是想怂恿她去对法阿璃那个贱人吧?
顾臻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我要出门几日,你好生待在庄子里,别乱跑。”
“赵阿三。”
面对突然高涨的煞气,星儿打了个寒颤,轻声唤了一声:“娘子?”
她早就受够了被人拿去跟两个阿姐比较还被碾压到尘埃里的日子。越是自卑的人,越是自尊,心里自有一翻自己的思忖,只是因为不自信,害怕失败,便表现得有些胆小畏缩,连某些好时机都把握不到。
门推开,只见顾臻很惬意地躺在阿姐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书,正翻着,而自己的阿姐斜对着他,坐在食案前,一手拿着一根竹签,正享受着美味,而桌子还摆放着三个盘子,有羊肉串,膏脂肥厚的大螃蟹,用竹签串起来的香菇木耳,盘子下面是水润亮泽的小青菜。荤素搭配,还算适宜。
二十年的夫妻,她最是了解江英的脾气,也正因为了解,才感觉到绝望。江英对几个孩子一向严苛,独独对阿璃从未有一句重话,她却还在女儿的唆使下给她找婆家另嫁,她知道这会触江英的逆鳞却还我行我素,其实心里头就是有一口气,一直咽不下去。
太子在心腹的劝导下,也终于放下心来,“没有他搅局,李元不足为虑。他让陆焕之阴我,这笔账我迟早要还回来。至于顾臻,大意不得,这次他不参与,难保下次他还能保持中立,只要他这个三镇节度使还在,就不得不防。”
江雄在侧,阿璃也不多话,只道:“阿勉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还请叔伯多多照顾。”
江勉扶着阿璃已经走到门口,阍侍还往前拦了拦,“上头说,四姑娘正筹备着喜事,怕沾晦气冲撞,请三姑娘往偏门入。”
屋里的人显然都听到了江璃故意放重的脚步声,都停止了动作,并且本能地屏息静气,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职业素养。
阿璃一口气吃了三个肉夹馍,头一回吃得这般饱。那厢几个男人温酒吃肉,也好不快活。是夜,一行人便住在一起。
燕十六刚吩咐下去,那厢都护府送来了礼物,燕十六打开一看,竟然是樱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焕之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霍然起身。
而这份礼物,是他在赴宴前亲手交给母亲保管,母亲当时便叫他写好拜帖,免得喝酒误事。难道,是母亲她……
阿璃点点头,放下帘子。马车渐行渐远,马车里,章娴看着阿璃,“县主真不计较了?”
“也许,人是会变的……”
章娴觉得,自己是绝对没这么大方的,自从父母去后,她就不知道亲情是何物了,更不会受困于亲情的绑缚,什么血缘不血缘,对她不好,那些人对她而言就屁都不是!
于妈和太夫人带着孩子和两个奶娘在最舒适的那辆马车上,这边马车就坐了阿璃和章娴,顾臻骑着马跟在他们车边,他本是想跟阿璃说说到长安后的安排,顺道关心关心这位头一次去镇远侯府的侯夫人,心里有没有紧张不安什么的,却碍于章娴也在里面,他便什么话都不好说。
“这是县主第一次去镇远侯府吧?”马车里章娴突然说。外面的顾臻立马伸长了耳朵。
“是啊。也不知道顾家其他人会怎么看我这个商户女?”
“县主何必在乎这些,你又不是为了攀附顾侯才坐上这个位置,更不是靠顾侯才做到今天这些事,他们若真敢嫌弃你,他日过不下去了,合离便是,同样能过得舒适安稳……”
顾臻一抽马鞭,走上队伍前面,对燕十三道:“马上去找一辆马车来!”
自从章娴上马车那一刻,燕十三就已经看出了这位主子气息不太顺畅,他们这些手下没能耐不能迷惑章家小娘子,教她远离侯夫人,但他们真的尽力了。
江勉也骑马走在前头,看到姐夫一脸怒火,不明所以,“姐夫,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臻看他,突然心头一动,“阿勉,你快十六了吧?有没有想过娶个什么样儿的媳妇?”
江勉脸上有点僵,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婚事了?
“我不急。”
“不急怎么行?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如今你眼前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聪明、能干、还能独当一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真的良配!”
江勉脸上陡然一红,姐夫口里说的除了章娴还能有谁
章娴这个女人做事干练也实际,身边的物与人,对她而言就两种,一种是有用的一种是没用的,这样的商人习气他其实并不太喜欢,但是,偏偏她的遭遇像极了他最敬重的阿姐,还与阿姐十分投缘,阿姐也时时将她挂在嘴上。每次阿姐有事吩咐,她都十分专注且认真地倾听阿姐说话,那眼神是有些迷恋的,仿佛阿姐是她心目中一座不可撼动的丰碑。
拿江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女人谁都可能不管不顾,但绝对对阿姐忠心。能有一个人这般关心帮助阿姐,江勉多少又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这些绝对不关男女之情。
“姐夫,我还想等两年……”
“你能等,我可等不了!”
江勉凝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