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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爱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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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把校徽刻在脸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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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阿芸还没回来,”

三点半过了,太:“你是新疆人吧?穿红色灯花绒上衣,”坐在我旁边的。陈阿芸还没,江老爹更急了,说是等陈阿芸回来。那个下午,太阳在头顶转得太快了,我们看看表,怎么没挑几担粪水,说。江老爹急了,搬个凳子坐在,额上的青筋清晰地隆起来,波波的跳动着。他把全班,吃过晚饭,训了会儿话,说:学校会严肃处理,“这不是件小事。今天不把校纪放在眼里,明天呢?那得了!会违纪犯法。我们是大学,不是放在田坝里没人管的鸭子,随随便便,想跑就跑。记住,现在你们是新生,刚刚迈进学校,正是严格校纪,严格管理的时候。犯不得呀,同学。别以为是小事情,陈阿芸回来后,你们看看,学校是怎么严肃处理他的。”

由于来自乡下,虽是工农兵,能留校做政治辅导员,对他来说还是件光辉耀祖的事。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是一身光鲜的西装,打条灰色的领带,皮鞋擦得一尘不染。他有些近视,却从不戴眼镜,他说他非常仇恨眼镜,两块玻璃片就把人变成了……他不说,脸却红了,他肯定想起了乡村里的什么了。摇摇头,指头圈着在眼眶上叫我们看,这像什么?我们就一起回头看隔壁寝室的杨绪坤,他是高度近视,眼睛上的玻璃片就很厚。我们看着他,都在笑,但又实在想不出像什么动物。江老爹不戴眼镜,是便于从兜里拿他贮藏的不同的眼睛,突儿放光,突儿暗淡。见到周兵时,他的双眼就特别亮。他说我们班上有个高干子弟,就是周兵,他父亲上过朝鲜,打过仗的。我们就对周兵非常的尊敬。周兵还老实,说:“屁的个高干,我老爸混了那么久,不过才是个正团级。朝鲜战场他当连长时,他手下的兵现在都当到正师级了。我觉得我老爸特没出息。”

“喂,”有人在喊。我看了看,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在远处招手。我想与我无关,就埋着头,眯上眼睛想这个晚上自己该怎么过。“喂!”喊声近了,有只手还在我头顶拍了一下。我抬头,那女孩便看着我笑,说:“你是哪个学校的?是来报名的新生?”

周兵和我也开始不安份起来,常常偷空溜上街去泡茶馆。

周兵说,我们不是在茶馆里泡,是找读书的感觉。他举出了好几个作家名人在茶馆中读书写作,写出了传世长篇的事例,向还在犹豫的我证实,逃一些并不重要的课,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是很划算的事。

我们腋窝下夹本厚厚的外国名著,就去了闹哄哄的茶馆。不知那座悬在嘉陵江岸,吊着深蓝色旗号的茶馆还在开办否?我耳边还响着微风轻轻揉搓屋后那棵歪脖子黄桷树的声音。有雨的时候,雨珠击打着亮晃晃的树叶,哗啦哗啦,像有千万只铜铃铛在风中摇晃。我们透过地板的缝隙就可以看见青绿色的嘉陵江水。再抬头,窗外是肥绿肥绿的山坡,一扇小门从斜角撕开,走出去便是吊晒着一串串红辣椒的拦杆,站在栏杆上,青山绿水和上上下下的木船便画似的横在眼前。

周兵说,漂亮吧。我说,还好看。周兵就把书翻开,吹着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烫烫的喝一口,说:“听说,当年郭沫若先生就是在这里,一边喝着花茶,一边写他的话剧屈原。”

我说:“这茶还不浓,没有盐味,我喝不惯。”

周兵便跳起来,脸都白了,说:“谁说的,茶里还要放盐?”

我说:“是要放盐。茶放了盐才好喝。”我想给他讲盐和茶的故事,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奶奶给我讲的,又怕他说我幼稚,就闭口不言。他看着我,把飞到书皮上的一只苍蝇赶开,说:“你真的很怪。”

茶馆又来了几个搓麻将玩卜克的,闹闹嚷嚷的像个茶馆的模样了。我却不习惯,移到屋外的黄桷树下。那里有一个烟摊,一个擦拭皮鞋的座位。我抬头朝上望,阳光从树的缝隙筛下来落在脸上很舒服。我就坐在一块潮湿的石头上,看江上的汽轮鸣笛走过。那时,很容易想起我的雪山下的老家,想起家门前的那条湍急的小河。我还能听见一片很有节奏的洗衣棒槌打衣物的声音,那声音从我脑心深处冒出来,融进暖暖的阳光里,我的心也烫了,翻开书从第一行字走进去,刚进入书中的境界又忽地飘出来,飞过家乡的白塔和古寺庙,飞过奶茶香味的炊烟,停留在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子的门前。

我想起了来芹,想起她的甜腻的吻。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说好了,我到了学校就给她写信,我却被一件又一件新鲜的事咬住了,嚼碎了。在吞咽下去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了该给她写封信。我深吸一口黄桷树的甜香味,情绪好极了,真想在信纸上印上一个深深的吻。

周兵端着两碗茶出来了,看着我说:“哈,你很会享受呀。这样的阳光和风都有股香味。”他把茶碗放在我的面前,看看我用手遮挡的信纸,说:“给谁写信?”

我说:“我的父亲。进校这么多天了,还没给老人家写信。”

他狡猾一笑,说:“是缺钱了吧?老人家们都是我们的钱柜,有花的时是想不起他们的。”他的话说得我脸很烫。真的,我到了今天都没想起给父亲写一封信。

风轻轻抚弄甜香的树叶,不时把一些干硬的鸟粪落到我的信纸上。在给来芹写信时,我怕周兵看见,没写抬头的名字。可情绪飞进去时,像飞进了一片没有树木的旷野,到处都寻不到落脚的枝头。对她,我说不出想说的那个字,连一些亲密点的话语都不想说。我只说到了学校,很忙。身体很好,不要担心之类的套话。小小的几行就写完了,我看看,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在舌尖上滚动。我又把信纸折成很方块,卡进书里。那信就死在书页里了,从来没有寄出过。来芹就从我的心里慢慢地消失了。

周兵摊开书,眼睛却没在书上扫,抬起头看着对面石板路上走来的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子。女孩子个头细长细长的,黑得亮的头披在肩膀上,头一摇就是一片快乐的笑声。男孩很拘谨地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女孩子们的挂包。走过我们身旁时,周兵说,他们肯定是农大的。我说你怎么知道?他笑了,手掌扇着风,说:“你鼻子有问题吧?没嗅到股农药味?乐果还是敌敌畏,我说不清楚,反正那味很浓。”

我什么也没嗅到。我鼻子本来就有炎症,嗅觉就差。不过,猛吸一口气时,有股刺鼻的味还是把我的鼻腔搔得痒痒的,我张大嘴想打喷嚏。

那个穿一身天蓝色运动装,头剪成又短又硬的平头的男孩走过来,在周兵和我身上看了许久,说:“你俩肯定是师大的。”

周兵和我都感到惊奇,我们出校门时,都没戴校徽,他怎么知道?周兵说:“你凭啥说我们是师大的?”

他说:“你们不光是师大的,还是新来不久的。”

“哈!”周兵更惊奇了,说:“凭啥子?”

他哈地笑了,指着周兵前襟的一片白色印迹,说:“看看你们衣服上的这个就知道了。”

周兵看看自己,又看看我,也哈地笑了,拍了一下那男孩的肩膀,说:“你真有眼力。师大的学生衣服上没这个印迹,还不收呢!”

我抠着衣服上的印迹,也觉好笑。

刚来师大几天,我们衣服上都有这种白色的,很像皮肤上的癣斑的印迹。那是因为简陋的学生食堂早上打饭的窗口太少,稀饭又煮得太清的缘故。在拥挤中,难免不让这稀饭的清汤污染了。开始,还不太习惯,沾染上了就换下来洗。可每天都污染,就懒得去管了。除了爱清洁的女生,男生们都有这个标记。师范大学在他们嘴里也换了名,叫稀饭大学,原因就是衣服上有这个难看的标记。

还是幼童的大一学生,还为自己身上的这个标记而骄傲,到了大三,有了梦里冲动的经验,看见衣服上的稀饭印迹竟然同内裤上的浊物一个样,便懂得了害羞,知道了干净。

那位男生把一支烟扔给周兵,又打燃火机为他点上烟,说:“你们师大的真清闲。”周兵说:“清闲个屁。我们到这里来是准备明天的考试。看看,这么厚的书,要看完了才能应付考试。”

那男生就说:“好吧,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挠你们了。本来,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也在读师大,也是刚考进去的?”

周兵说:“你说的是谁?在读哪个系?”

那男生说:“索南平措,去年我在川西认识的朋友,是个藏族。”

周兵激动了,把我推到他面前,说:“你算问对了,他就来自川西藏区,也是个藏族人,叫洛嘎。”

那男生看着我,又摇摇头,说:“不像。索南平措长得很黑,个子也高。他不像。”

周兵说:“你那个藏族哥们在读哪个系?”

他说:“我想是美术系吧。他油画画得很好,他考进大学,肯定是学美术的。”

其实,我们才进校两个多月,本系的人都不太熟,更不用说外系的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暗暗高兴,终于听见这所大学里还有个与我同样的藏族人了。我想哪天去美术系找他。

那边的人在喊他了,特别是那些脆声脆气的少女的声音,让风刮过来,又扫了回去,在黄桷树缝隙中穿过时竟然磨擦出了金属的嚓嚓声,让人心里扯着扯着的痛。我朝那方看去,突然现女孩子灵巧的腰身摇过来摇过去的样子好看极了,我的脸颊便有了一丝一丝的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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