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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爱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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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读不懂的女儿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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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场里的烟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便在烟雾的包围中成了全场,他就自己点燃叼,做出许多怪相,我没接。他掏出了一盒烟,烟味勾出了朱文肚子里的烟虫。控诉读书的苦,幽默的川话惹。他说,把这一出戏看了吧。这一出是个喜剧,叫什么“做文章”。一个抹了白鼻梁的书生,掏出一支递给,我说受不了了。想出去透透气。我还是受不了,站起来要朝外走。说再等一会儿,朱文拉住了我,他陪我走。他只请了我一人来看戏,我就把面子留在这。应该给他一点面子。

他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人,说:“我刚才是不是射下了一只乌鸦?”

周兵说,漂亮吧。我说,还好看。周兵就把书翻开,吹着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烫烫的喝一口,说:“听说,当年郭沫若先生就是在这里,一边喝着花茶,一边写他的话剧屈原。”

我相信,我坐在山坡顶上胡思乱想的感觉,肯定同周兵坐在大树杈上的感觉一个样。

周兵悄悄对我说:“这江老爹肯定有些变态,别人谈恋爱管他屁事,却比伤了他老母还仇恨。”

由于江老爹是来自于很偏僻的乡下,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他看着我们时,心里总哽着一股气,说我们瞧不起他出身于工兵。他站在我们前面讲话时,习惯用手背擦额上的汗,擦过后就朝地上甩。有人现,他擦鼻涕也是这样,指头一抹就朝地上甩。我们很不习惯他的口音。他爱把男同学和女同学简称作“男脱”、“女脱”,每次他一说我们就笑得喘不过气,回答他“都脱,都脱!”他还把开会叫作“克肺”,吃饭叫“七换”……

我笑了,那是我疲惫的走了这两天两夜后,第一次笑了,很自然的笑。笑在脸颊上流过时,我感觉到脖子和耳根都是热呼呼的。

他说:“我睡不好。不找你聊聊,我可能要跳楼的。”

我只得下床,跟他到了屋外。天空惨白的,飘着小雨,丝丝寒风有些刺骨。我鼻腔受不了刺激,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掏出烟,问我想不想抽,我没说抽不抽,伸开手掌,在他的脸上晃了晃,说:“我现在最想抽的是你的耳光。”

他把瘦长的脸伸到我的眼前,说:“你想抽就狠狠抽吧,只要你喜欢。”

我没抽,把衣服裹紧了,说:“有什么话就快快说,我还想睡觉。”

他用奇怪极了的眼神看我,看了许久才说:“你真的把邮集交给乔愉了?”

“天呀!你还怀疑我吃掉了你的邮集?是不是?”我真的想抽他两耳光了。我说:“我亲自交到乔愉的手上。你明天可以去问,不然心里不安睡不着觉的就是我了!”真的,和这些内地的人打交道,就是这样的烦。心眼小得伸不进一只蚂蚁的腿,自已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也不想别人过安定的日子。不像我们高原人,直来直去,什么事都讲在明处。是朋友,就好像自己的手心手背,谁也不会背叛谁。我把手臂重重地压在他瘦骨棱棱的背脊上,很认真地说:“你把我当作了朋友,就该信任我。怀疑的事永远也不要让我沾边,不然我会同你一刀两断的。”

他便拥着我的肩膀,眼眶内便有了湿糊糊的东西,话说得很诚恳:“我就再求你一次。去打听打听,乔愉什么时候给我回信。”

我看看灰蒙蒙的天,问:“这大半夜的去找一个女生,别人会怀疑我是个花痴。”

他仰头哈地一声,说:“谁叫你这个时候去了。天亮后去,最好她出来去食堂吃早饭时,拦住她问。”

我还是满心的不舒服,说:“你的事,为什么不亲自去问?怕她把你啃来吃了?”

他摇摇头,有些伤心了,说:“这种事,你不懂。有胆有心的不去,有心没胆的也不去。只有没心有胆的才涎着厚厚的脸去死缠。告诉她,我只想有她的回话,不愿去死缠的。”

我长长打了个哈欠,鼻腔内一股热热的酸味喷吐出来,摇摇昏沉沉的脑袋说:“明天早上吧。看看我,早已进入半睡眠状态了。”

他无奈地说:“好吧。我实在睡不着了,再把你拖起来。”

我便胆颤心惊地睡到了天明。

我是让窗外的喊声吵醒的。周六了,又不上课。我们一般要睡到十点过才懒洋洋地爬起来,趿着拖板鞋钻进卫生间,蹲到十一点才抱着碗找卖小吃的随便吃点小面什么的哄骗一下肚皮,才钻进图书馆,混到夜幕降临。这么早来喊人,是没有谁爬起来招呼的。不过,那喊声我不得不动,脆脆的女声清清楚楚喊的是“新疆人”,那声音在晾晒满了袜子和三角内裤的窗前转了好几个弯,就成了好听极了的歌声。我跳下床,哗地把窗打开,明晃晃的阳光射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朱文的蚊帐动了动,问:“喊谁?”我说:“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新疆人”是那个小巧的女人乔愉硬安给我的。而朱文昨夜还为乔愉睡不着觉呢!我不能老老实实回答他,不能让他对我产生什么看法。我是他的朋友,不能让他难堪。

楼下又叫了几声时,我的头伸出了窗外。乔愉仰着脸朝上看,我朝她招招手,她笑了,我感觉到阳光更刺眼了。她抱着那本厚厚的集邮册,我指指朱文的蚊帐,想说叫朱文下来吧。她摇摇手,指指我,说,只叫新疆人下来。

我下楼去时,在朱文的蚊帐上敲了一下,说:“乔愉有回话了。”蚊帐动了一下,没有声息了。我说:“你也下去见她一下吧?”朱文在我手上敲了一下,说:“你去就行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觉。”

我说:“我把你的心上人抢走了,别来找我拼命。”

他便又在我手上敲了一下,连说几个:“去去去……”

乔愉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让阳光涂抹得金黄。她稀少细软的头也红得像要腾起一股冲天的火焰来。看见我,脸颊胀得红红的。我说:“你是想找朱文吧?直接呼他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通过我这座桥梁呢?”

“谁找他了?”乔愉用书敲了我一下,说:“我是来还邮册的。这邮册不是在你手上借的吗?”

“你别装了。朱文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却像没事一样。邮册是朱文跑遍了天涯海角给你买到的,你就收下吧。不然,伤了他的心,我可负不了那个责。”我不敢接那本邮册。

“谁叫他买邮册了?”乔愉说:“这本邮册我早就有了。告诉他,我姑姑早给我买到了。这本只有还给他了。”

我说:“你当面还给他吧,道声谢什么的。朱文是个好男人,他昨晚梦里还在叫你的名字。”

“去你的!”乔愉把邮册塞给我,脖子一歪说:“你再别提他了好不好。他想他的,我却从来不认识谁叫朱文!”

我知道,朱文大哥的希望又伸开翅膀飞走了。接过邮册,翻开看看,那封厚厚的信还在里面,好像连信封都没拆。

“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了?”

她轻笑了一声,说:“人家的事,你担什么心?”

我说:“我不是担心,是怕朱文大哥捏破我的脖子。”

她就很脆地笑了,说:“你那么大的个子,还怕他捏脖子?”

我说:“朱大哥是我的朋友,没给他办好事,我难过。”我捧着邮册像捧着沉重的砖石,我这座朽木搭成的桥快让它压塌了。

乔愉却对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如果是你送的,我肯定收下。”把一串好听的笑声送给我,就一闪身走了。她的很像童装的红色灯芯绒衣服,在我眼前蝴蝶似的闪动着,我的脸从耳根开始烧了。

回到卧室,朱文的蚊帐已掀开了,他站在窗前,肯定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脸色不怎么好。我把邮册放到他的床铺上,什么也不想说。他也没过去看,对我说,想去沙坪坝看看他的表婶。我想说一些表示歉意的话,又怕引起他的误会,就什么也没说,端起面盆朝卫生间走去。我洗漱完回来时,他已经走了。床铺上的那本邮册也拿走了。

我暗暗高兴,想他肯定是自己去追乔愉了。他的事就该他自己去做,何必迂回走弯路,去过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搭起的桥梁呢?我的上铺周兵醒了,从蚊帐里伸出一个头,问:“你和朱文干了些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我说:“没什么事。他的表婶给他买了本邮册,他不怎么满意,想回沙坪坝去换吧。”我不想出卖朋友,只有编谎话。

周兵的鼻子却比狗还灵,躺回蚊帐里冷笑一声,说:“不对吧,看他那张苦瓜脸,就明白是让人家女孩子拒绝了吧?他也不想想,一本邮册就让人家把身子给了你,太天真了点吧。就是人家接受了那本邮册,人家爱的还是邮册。要想人家把心掏给他,还得花更多的银子,要不然就要长一张比太阳还闪光的脸。”

他的话让我嗅到了泡菜味,酸不溜秋的。要不是他俩都是我的朋友,我真想把他从蚊帐里拖出来,好好的干一架。朱文都那样了,我真不忍心谁说他的风凉话。

一整天,我都没见到朱文。我却两次撞到了乔愉。一次她刚从浴室里出来,红喷喷的脸鲜嫩得像是花瓣,湿漉漉的头束着鲜红的绸带,穿着肉红色的紧身的毛衣。一次抱着厚厚一摞书朝图书馆走去。两次撞过时,只对我笑笑,什么也没说,连那个“新疆人”的名字都没喊。我却有些为朱文焦急了,他真的去了沙坪坝?真的放弃了追求?

我不会朝乔愉展开攻势,尽管她的鲜嫩和漂亮迷住了我的眼睛,也听得懂她一声“新疆人”里含着的百般滋味。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明白,她是朱文的。朱文那么在意她,她就该是朱文的。我就是那么想的,帮朋友就该帮到底,别帮倒忙,别伤了刚刚开始的友情。

朱文天黑尽了才回来。他绒线衣上沾了些泥土和枯草,看样子是翻院墙回来的。他空着一双手,没有了那本厚厚的邮册。我向他挥挥手,咧开嘴笑,他一张冷脸对着我,什么也没说,端起面盆进了卫生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根硬刺,动一动就感觉得到痛。我钻进蚊帐,躺在床铺上想,这家伙是怀疑我叼走了他的快到手的猎物。我只有拉紧被盖,蒙住酸涩的鼻子,悄悄吞咽莫名其妙的冤屈。

我想,睡一觉就会没事的。就像我家乡的人说的,天大的事,一到早晨看看东边的的太阳,就淡忘了。每一天都在重新开始,有太阳的日子总比忧愁的乌云灿烂。可一连好几天,他都用一张黑脸面向我。我对他说什么话,他都像没听见似的,脸侧向一旁。而我,却把气撒在乔愉身上。她再叫我新疆人时,我就向她大吼一声:“别叫了,你眼睛有问题该上医院换一双狗眼睛。谁是新疆人,看清点,格老子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

她眼含泪水走开了,从此再也不理睬我了。那些日子,我孤独极了,出门进门,除了阳光下淡淡的影子,没有谁跟随我了。我上完课,就在图书馆里混,一本一本地看闲书。闷了,就出来在潮湿的树林里透透气。图书馆外是一片很大的桔子林,从没见过树上结桔子,却时时都能嗅到桔子的甜香味。桔林里的石凳子上读书,书里也有了清香味,读着读着就有些醉了,然后眯上眼睛什么都忘了,瞌睡就把全身上下都涂抹成了桔子的颜色。桔林里常常坐着些同我一样的孤独的人,坐在那儿看一会儿书,就埋着头呼呼地睡一下午。

又是周末了,朱文很早就起来了。他掀开我的蚊帐,头伸进来说:“今天我有事出去,晚饭时才回来。帮我打两份饭。”他把饭票递给我。

我没问另一个人是谁,但我明白了,他终于从失恋的苦痛中走出来了,而我也该昭雪平反了。那一天,我心里轻松极了,爬起来,对周兵说出去泡茶楼,我请客。周兵瞧着我老半天,说:“我一直以为你是醒不过来的木头人。好了,生活就该这样过,轻松一点,快乐一点,别把什么都看成要为国家干大事似的。”

那一天,我们4o5室的同胞们,全部轰进了北碚街上的同喜乐茶楼。王海深不明白为什么,说:“今天是谁的生日呀?”

周兵说:“今天是大家的生日。是洛嘎卖单,给我们大家过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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