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
“败了您的,
到底,
“阿龙啊,就像用舌头舔过的一般。还是壁龛上?只见无论是塌塌米上?你可真沉得住气,”
“哪里还沉得住气啊,捏着唱戏般的怪嗓子禀报道。
“什么什么东西?”
“吃的东西啊。”
说着,他还努了努嘴。都打扫得一尘,”
这天早晨。源老爹匍匐在坂本家三女儿,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说你的肚子。和近几十年来,这次来的黑船,是准备来打仗的。可能是自元寇以来最大的国难,”
你这个长着鱼下巴的。所以说你在这样的时候太沉,竟讲得这么严重。)
龙马突然看到正在整治刀具的武市的脚边,有个小包裹。
“武市,那是什么?”
“年糕。”
谁让你老实告诉他来着。
没等武市开口叫声“啊”,包裹已被龙马一伸手抢了过去。
“手下留情啊,阿龙。这是我准备的军粮,说不定今夜就要上阵的”
“有几条啊?”
“九条。”
“九条年糕就能赶跑黑船吗?”
龙马毫不留情往嘴里塞了一条。
“谁说用年糕了赶跑黑船来着?是为上阵时准备的干粮。”
“上阵时,藩里总会粮的吧。”
“可是,自备干粮乃武士谨慎之心,武士之精神。”
“哦,是吗?”
龙马漫不经心地答道,手里已拿着第二条了。
“真拿你没办法。”
武市只有苦笑而已。
龙马一生都认为,年糕就是年糕而已。肚子饿了就吃。可以武市的气质来看却不一样,一条年糕决不是简单的物质性的东西,总要给它添加点什么意义。所以,两人在每件事上往往总是意见相左。一个是现实主义者,一个是理想主义者,可尽管如此,有些地方两人却很合得来,很是投缘。
“话说回来,武市,黑船的事情我一无所知,讲来听听。”
“你耍了我,我还讲给你听?”
摆什么臭架子。)
龙马吃完了第三条年糕,正要喝武市喝乘下的茶时,徒士(译注:下层武士,无骑马的资格)目付(译注:官职名,司检察旗本之职)吉田甚吉、安冈千太夫跑来了,
“快去各自的道场集合。”
扔下了这么一句,又跑得没影了。
“阿龙,看来是要对付黑船了。”
土佐藩邸除了藩主来江沪时住的上屋敷外没有大厅,尽是些长屋,所以藩士们要集中时,一般都利用练武用的道场。
他们赶到道场一看,现人已挤得满满的了。
不巧,土佐藩的藩主山内丰信(即后来的容堂)上上个月就回土佐领地了,所以便由留在江沪的重臣山田八右卫门、森本三藏、山内下总三人协商指挥。三人都是出了名的无能之辈。
第一夜的指令是:待命。
要说好有什么指令,那就要算将龙马他们这班在江沪游学的学生们临时编入杂兵(译注:身份很低的兵卒)了。由此,土佐在江沪的的藩兵就有了四百人了。
“我只是个杂兵啊”
连武市半平太也是杂兵。他的身份是白札,是上士的最下层,相当于准士官的门第,但他本人仅是个寄宿的游学学生,其待遇仅仅是徒步(译注:同徒士)而已。
真窝囊啊。)
要说武市半平太,是取得了镜心明智流剑派的免许的,又通晓儒学、兵法,足智多谋,足以指挥一支大部队。可就是这么个武市也和龙马一样,是个杂兵。三百年来靠门第维系下来的藩政体系就这么让人啼笑皆非。
再说这些藩士,有些来的时候都穿着便服,这时都回到各自的寄宿处重新换了当差的服饰又来集合了。
这副穿戴可有得一看了。)
有几个上士身份的,全身披挂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头盔、铠甲,活像个古董店里的武士立像。有的披挂不全,就身穿着战袍,头上扣个头盔。还有人连这两样都没有,也顾不得这么热的天,套上救火时的行头就来了。全乱了套了。
“武市,我们这些杂兵怎么办?”
半平太稍微想了一下,说:
“穿练剑时的护胸吧。”
“好主意。”
龙马、半平太以及从老家出来学剑的下层武士们,全都是这副打扮。整齐划一,看起来比顶盔贯甲的武士还要靠得住些。
在道场里待命的武士们,东一堆西一撮地形成了几个小集团,每个集团都在起劲地谈剑论兵。不过,上士归上士,下层归下层,相互间都是白眼相向,绝不混同。这就是三百年来形成的风气。因为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上士是山内的武士,下层是关原之战中被打败了的长曾我部的武士。
上士团的中心是石弘濑传八郎,他年俸三百石,土佐藩内的北条流派的兵法教师。
这个人有个口头禅,不管说什么总是先说一句:“这么着,呐。”
“这么着,呐。在验级时,呐。”
他在和年轻人讲解战场情况。年轻的上士们用心地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