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不能出。不在屋里,”
“说起来少。可是那人不巧去了阿沙利河岸的桃井道场,
领。他还努了努嘴。就是那,哎哟。
掌柜的慌了。
“真稀罕,真稀罕,院子角落里那棵小樱花树,竟开出花来了。还有一个同屋合住的。一出声。对方,您好好想一想!族徽是六羽攒心纹的那主儿。就是那个六羽攒心。”
“想起来了,好像我们在参州吉田的客栈茶屋里吃糕时,他也露过面的。就是他啊,”
。”
藤兵卫舔了一下下嘴唇,又说道:
“那么我在伏见的寺田屋跟少爷说的有关那厮的话,少爷还记得吗?”
“对不住,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这么跟您说的,那厮定是杀了人,在外面四处流浪。”
“你还会看相啊?”
“干我们这一行么,嘿嘿。”
藤兵卫苦笑道:
“都干了二十来年了,别人脸上那点事,还不是一目了然么。这还不是我自夸,这次还真被我相对了。”
“……”
“那是在六月里的哪天来着,就是闹黑船闹得最厉害的那会儿。那天我正想去哪个冈场所(译注:私娼聚居地。)去耍耍。”
“你想去哪儿我不管,我说藤兵卫,这冈场所又是个什么所在?”
“哎哟,少爷,要不说您还是个乡巴佬呢。”
“你还是个蟊贼呢。”
“慢着,先别斗嘴。我先请教您一下。您可知吉原(译注:江户官府允准的花街柳巷。)是什么地方吗?”“略有耳闻。”
“这不结了。吉原是官面堂皇的秦楼楚馆,冈场所可比不上啊。那是官府睁一眼闭一眼,网开一面让姑娘们混饭吃的地方。”
“原来是私娼窝啊。”
“正是。我钻到那里后,遇上了一位姑娘,这可真叫古怪,结果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干,说了一夜的话。”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太漂亮了。从我这种下等人的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个天仙啊。我觉得这其中必有些蹊跷,就问她,你是生在武士家的吧。一开始她还说不是,在我不停地追问下,她终于松口了,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并且,沦落风尘还不到一个月呢。”
“明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么?那姑娘是出来寻找仇家的。你们俩聊着聊着,你就知道她那仇家就是六羽攒心纹了。于是,你就来找我去帮她报仇,对吧?我虽是个乡下武士,这点机灵劲儿还是有的。可话又说回来了,藤兵卫,报仇的事得先放一下,你不如先替她还了钱让她过上正经日子,你看怎样?”
听藤兵卫讲了始末缘由后才知道,那姑娘现在深川仲町,唤作小鹤。
她的本名,叫作冴。父亲是座落在京都东郊外山科的毘沙门堂门跡的家臣,名叫山泽右近。
“原来是贵族和尚的家臣啊。”
龙马说道。他知道这所寺院可不是一般的寺院,是法亲王(译注:皇子出家后被封为亲王)当主持(宫门跡)的寺院,坐镇该寺的法亲王能当天台宗的座,可见该寺级别之高。
而山泽右近又是闻名京都的学者,早就提倡尊王贱霸论,与原本对政治不太关心的亲王、朝臣们过往甚密。
“只有朝廷才是日本的中心。”
他到处鼓吹着这种在幕府看来颇具煽动性的思想。幕府在京都的派出机关京都所司代早就将他当作京中第一危险人物加以注意了。这个右近,在前年的四月,被人斩杀于近卫殿的侧门外。
哟哎,莫不是被所司代里公差杀害的?)
寺院里很多人都这么私下议论,其实不是。
后来才知道,这起凶杀起于单纯的私人恩怨。
仙台伊达家有个叫作信夫左马之助的浪人当时在京都。他是以反町无格为师祖的无眼流剑派的高手,寄宿于柳马场绫小路下的一刀流道场柳心馆内,指点门人练功。然而,光靠这点活计是难保温饱的。
没法子,他只得寻思着给朝臣或寺院当差吃些俸禄。
于是,他便通过所司代里一个相识的公差去投奔九条家(译注:久居京都九条的豪门,藤原家族一支。)。可不知什么缘故,山泽右近了解此人的底细。
“信夫左马之助本是在奥州仙台杀了人四处流浪的浪人。估计是因为刀法出众才结交了所司代里的公差。将这种人招入朝臣家中,岂不是养虎遗患吗?”
右近这人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可说起话来却往往不知轻重。他这么四下里一说,不久就传入到了左马之助的耳中。左马之助有一天晚上去拜访京都奉行所与力(译注:江户时代的捕头。)渡边刚藏,他们是以剑术结交的朋友。
“我要砍了右近。”
左马之助瞪起眼睛说道。
刚藏这人十分狡猾。
他听了这话,默不作声。刚藏知道左马之助的性格略带偏激,因为此人不满二十就杀了人四处流浪了。而只要杀过一次人,这人的精神总有些不正常的。刚藏看出,信夫左马之助是真会杀了右近的。
然而,他却默不作声。
之后,左马之助就盯了右近数日,终于在四月里的一个雨夜,当右近从近卫殿府邸里出来时,大喝一声:
“奸贼,看刀!”
窜上去只一刀便将其砍翻在地。右近当场毙命。左马之助的一刀砍得十分凶狠,将右近的脑袋砍得与脖子只连着一层皮。
“藤兵卫,此人身手不凡啊。”
龙马双手抱胸说道。
总而言之,是替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