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玉宫花白白。“夫人。气喘吁吁闯进门来,
壶鸳细细弯弯的眉毛高高。
廊下匆匆跑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因为已经被长公子:”我叩,“你,到底为什么。”
“桂梧……”我呢喃着他的名字。
“你这小尼姑,闲着没事偷看男人尿尿做什么?”慵懒的声音。我却感觉说不出的窘迫。所以不能再说自己是洗梧宫的人:夫人!宫里来人了。”
“谢公子恩典。”不等他反悔,
他有些。我便拜了下去:“啊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吧。白白呐咱明明昨晚还在一起的嘛。好像丝丝凉意滑过我的脸颊,就是……就是一起看月亮的。
摘了花枝上细碎的花瓣抛进水里,鱼儿早被灯笼吸引了过来,在水底抢食起来。我正凝神看着水底,好死不死又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身后,深更半夜的我吓的手一哆嗦,低声叫了起来。
她的身子在我手里僵硬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一只眉毛高挑的有些过分,忽然伸出两只手就来抓我的脸:“你这小贱蹄子,是你!”
微凉的风顺着微微敞开的门,吹进我简陋的厢房。棉褥有些湿黏,我怕冷,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却固执地推开格子窗,看着月光下那片花开欲燃的紫薇。
“说什么花家后人,也不过普通宫廷女子那般以色相示人。”长公子的神色略带厌恶。
我咳了两声,掌不住身子虚弱,歪在榻上,沉沉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夜,自觉身上的伤好了许多。才起身,就又女官端着汤药进来,强要我喝下去,汤汁是苦的我刚喝了两口又悉数吐了出来。女官只抽了帕子为我擦拭药汁,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见到我的孩子了么?公子拿我孩子怎样了?”
“妃子莫急……”那女官看上去也只是刚进宫的样子,口上没有遮拦,“长公子出面,那孩子被皇后送去出家了。只是皇后怒火难平……”
我看她有些犹豫,追问:“怎样?”
那女官抬起头,迎着我的眸子:“妃子,我去命御膳房为您重新熬一碗药。”
“带你的姐姐是谁?”
我声色俱厉。这宫里女官入宫后,管上一代的女官统称“姐姐”,另外,每个人还有个专管自己的“姐姐”,派着跟她学规矩。这位姐姐的权非常大,可以打,可以罚,可以认为你没出息,调理不出来,打你当宫娥去。如我与壶鸢,尽管她样貌家世可能没我好,但我仍要听她的。这就是规矩,祖辈们立下来的,皇后太后也不可更改。我这样叫她报姐姐的名字,意思很明了,是要打她回家。
那女官果然被我唬住了,吓得端着药碗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我只冷笑着:“体谅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吧。我的事情你也知道,被这好色无度的长公子硬生生纳了为妃,我唯一的寄托也就是这孩子了。为了这孩子,我命也可以舍了。“
“妃子,你的孩子,被皇后废了耳舌了!”她说完,惶恐地看着我。
我的手攥紧了棉被,怔了半晌,才打她出去了。想来我的样子时极为恐怖狰狞的,那女官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连最起码的礼仪都要忘了。
其实宫中之人,大凡明白点的,都知道这孩子是妃子的。我这样一口咬定,只是因为抱着一线希望而已。我命已如草芥,更况且那孩子,这样的结局,我已经可以算作得偿所愿了。
过了会儿,我才喘息着又躺了下来。窗外一个女子聘婷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重新熬制的药汁。
我侧了身子,对她说:“放下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她站在那里,我回眸凝望,看到景宁一袭紫色宫装,安静婉然的眉目,看到我看她,泫然笑开:“身子好些了么?”
我慌答道:“不曾想是景宁姐姐,快进来坐吧。劳您驾了,亲自为我端药。”
“那丫头也的确粗笨了些,我放了些蜂蜜蔗糖进去,你喝的时候用喉咙那里含着慢慢咽下会好些。”
我依言喝下药,果然好受了很多,景宁见我喝完,又为我倒了茶漱口。我放下茶碗,恭敬地说着:“怪不得妃子那会儿独爱景宁姐姐伺候,姐姐果然比他人细致了很多。”
景宁被我触到痛处,脸色有些黯然。我以为她也要提些过去的事情,谁知道她却徐徐道:“你那壶鸢姐姐,却是我们这一群女官中最拔尖了的,你跟着她也是福气。”
我不以为然,只是拢了纱袖,剪了床旁铜台上的烛花。
“洛川姐姐木讷守时,葱雪姐姐伶俐决断,景宁姐姐优雅美丽,壶鸢姐姐……有时候有些过于天真了。”
“如果你壶鸢姐姐果然如你说的那般天真,她是绝对不会成为承静涵公子宠的。”
景宁来回看了两眼,很不放心的样子,只是用拿着绢帕的手缓缓拍了我肩两下:“好好想想吧。夜深了,我也该回房睡了。”
我在榻上点点头。目送景宁出了房门,两根纤长手指掐玩着烛火,宫造羊油烛光泽纤白亮洁,一点也不晃眼睛。
对于景宁来言,这样做,对如烟妃子已经算是尽心了吧。她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如何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毕竟生的如此秀质兰心,又千里迢迢从南国而来,说她只是想和一般有脸面家庭女儿一样出来见见世面、学些宫里规矩,图着出去之后有个好名声嫁个好人家,怕是谁也不会信。
这宫里哪个女官,哪个又不是抱着这个想法才能熬过漫长日日夜夜呢。毕竟宫里的几个公子,个个丰神如玉,容姿端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