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小子自然是沙心,
镜花水月,掏出手巾给他擦一擦汗水。指的是闪电劈,连忙将身子靠过去,谁知道一下来就挡在人家。他也不想被砍,天怒之火。外域火也算天火:“那你在天庭帮我看家吧,我可能要下界一些时日。”
火有许多,大致分为天地人三火。天火,
遗珠不懂,一切皆空;
沙心挠了,指的是三十六重天外,星辰坠地之后的火;一指,人火,另也指人的三盏阳火灯;地火,幽冥阴火也是地下;就是地下的熔岩火,阴间幽冥才有的特殊火焰。
“闲话莫讲,小友快快帮贫道一把。”不由分说地,老头一卷袖子就把沙心吸了进去。
若是可以,他甚至愿意放弃这成仙成佛的机会,回到当初,有父母,有妻儿,有夜里为自己亮着的一盏灯的那个世界。
沙心不再去想,他索性取出自己的梭罗宝杖,就是那个一头扁一头弯的月牙铲,也下场一通乱舞起来,毫无章法。
清案迷茫了半晌,不知沙心为什么提起这个。
她毫无反应。
一个野小子从小就生活在那里,他长得很奇怪,或者说,不太像是人族。
他不知,沙心也不知。
她猛地跪倒在地,到死都是不屑与怨恨的狭长眼眸中涌出了泪水,像是洪水决了堤。
沙心慌了手脚,他怕哭,不但怕自己哭,而且怕看到别人哭。
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流着眼泪,像是要流尽所有委屈。
“额,再不吃,兔子就冷了······”
沙心的话很不合时宜,但成功地控制了场面。
她低头看着手里冒着香味的烤兔子,突然噗哧一笑。
她笑得很有特点,本就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般的缝,略显冷漠的嘴角竟起了两个酒窝,此时,沙心才知道梨花一枝春带雨竟不是虚言。
神仙烤的兔子是什么味道呢?
她小小地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像是要把它吞进回忆里。
“你怎么会被那群傻子当妖怪的?”沙心见她情绪好了很多,开始吃东西了,便也咬了一口兔子,不解地问。
她或许已经想通了,或许是觉得不必隐瞒沙心,便抬起手指,指着沙心凝聚成的那一团水,沙心感到一股微弱但是非常纯粹的水行之力在空气中慢慢成型。
那团水竟然像是被她的手指吸引一般,化成一条银白色的丝带,在空中飞舞,争相缠绕向她的指尖!
沙心眼睛瞪得老大,憋了半天,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放下手指,水像是失去了灵性,瞬间跌落在地上,忐忑地看着面色怪异的沙心,她小声地说:“奴家卿步遥······”
人是矛盾的,在卿步遥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沙心不会忘记她将死时的眼神,与那滔天的怨恨,他难以想象,此刻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与那个至死都不落泪求饶的是同一人。
一群傻子,天生的水行之体,纯阴姹女竟然差点儿被祭天?相信玉帝不会满意收到一个已死的姹女灵魂。
看着卿步遥担忧的眼神,沙心笑了笑,宽慰道:“放心,你不是妖怪,你只是,额,与普通人有些不一样,你有很深的仙缘。”
卿步遥也笑了,沙心发现其实她很爱笑,而且笑得很好看,与遗珠正好相反,遗珠以前爱笑,现在不笑。
仙缘?我最大的仙缘,不就是在将死之际遇到了身为神仙的你吗?
卿步遥如水般的眼神落在沙心身上,那一刻,她内心的绝望有多大,此时,她的情感就有多激烈,虽然她的表面依旧如水一般平静,但底下藏着的暗涌,却汹涌澎湃。
“就因为你能控一些水,他们便以为是你唤来洪水,水淹灌江口?”沙心猜出了前因后果。
卿步遥点了点头。
“二郎神在干什么,他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在划水吗······”沙心喃喃道。
“神仙大哥是说二郎真君吗?”卿步遥小声地问道。
沙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别叫我神仙大哥,我叫沙心,你叫我沙心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官,也就是个将军吧!”
吹牛是不需要上税的,沙心觉得自己没撒谎,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不过你竟然知道二郎真君?他在人前显圣过?”沙心好奇地问道。
“灌县有人见过二郎真君,他常与一行人在梅山喝酒,樵夫农人时常撞见,二郎真君虽对百姓视若不见,却也不会因为冒犯仙人而发怒。”卿步遥解释道。
“这样啊······”沙心摸了摸下巴,“他此刻在灌江口吧?”
“嗯,二郎真君酷爱饮酒,却是不喜划水,他此时应该没有划水吧?”卿步遥疑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