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无,再也感觉不出痛。我猜。
而麻木以后,就永远这样宁静。一片宁静,楠儿也不想让她继续留在玉郎身边吧。”
看得萧玉展心一揪。”萧玉展笑得古里古怪,眼睛转到无暇身上时,又射出野兽见到猎物时的光芒,“无暇丫头确实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呢,所以,不要,突然抖起全身的力气向着桌子角一头!
“现在终于知道大哥,却又不愤不甘,双手抓住她一推,
她要的。生生将她甩,不是他能够给的。
绿荫处光波游动,灿然一笑回,他蓦然转身,娇弱的碎光摇曳在他素淡衣上,纤长清爽的背影绝代风华,仙气凌人。
他还没有走,无暇便已经开始体会了。
温热的气息轻微的扑在她的额前,纵使轻微,却饶是沉重。
无暇有些感动有些愧欠的望住他,犹豫不决,迟疑不定。
静了好久,久得,无暇都觉得天色暗了下来。
萧玉展被萧玉郎的静注弄得张口结舌,最终也只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站到了萧夫人身后。
“公子……”无暇轻步跑回去,扑在他胸前,仰起红红的小脸,娇声说:“公子快乐,无暇也觉得快乐,公子不快乐,无暇会想办法让公子快乐,好么?所以以后,公子都不要不快乐。”
公子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屋内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没有用、没有用……她的舌被吸得疼死了,完全麻木,她的呼吸要停止了。
“听说无暇原来是在二公子的院中做事?”突然名叫兰儿的丫头走过来,有点羡慕的表情问她。
“……”无暇恍然间唰的心底清明了,这好像,就是来抢她的。前前后后,便是有计划的来抢了她的。只是想想好笑,用得着这样吗?她一个奴婢而已,要在哪里做事被分配到哪里,还不是听从上级安排?
平日里,因了两兄弟的性格使然,谁也看不上谁的作风,但当面嘲弄的话却也极少明说。此次既然萧玉展一来到便先出言挑衅,以萧玉郎那冷傲的性子,定然也不想相让,再加上他言语中有辱没无暇的话,让萧玉郎莫名的有些愠火。于是这方一边接顺了他的话,顺带,还不动声色的又吃了他一马。
突然想起小凤以前说,只有萧小姐对公子好。这些天来,她也看到极少有萧家人到这院子里来,而公子也不去前堂拜望,就像被遗忘的人一般。
无暇不敢抬头,紧抱着袋子溜着门边急急往门里进。
萧玉郎静静审视着她一会儿疑惑一会儿自嘲的表情,末了,轻牵嘴角,“我是叫你。”
无暇讪讪的收了手,道:“我是听大夫说的。”
萧玉郎微敛了目,轻皱了皱眉,似有不耐或者是不愿在这件事上与人纠缠,便淡淡的应了句:“那就将她留下吧。”
“哦,”无暇回神,慌张的道:“回小姐,奴婢、奴婢叫庄无暇。”说完手指紧紧捏紧了裙子。她还不太熟悉自称为奴婢,但话到嘴边,便自然想到小姐的教诲。
李蒙抬脸来,一头的冷汗,苍白的脸,唇上残留的血渍分外惹眼。
萧玉郎踏进门,小凤忙上前帮他脱下外衣,又去拿毛巾递给他。
一番简单的洗梳后,萧玉郎再也沉不住气,看了看忙忙碌碌略显不安的小凤,他略带疑虑地问:“无暇……在厨房?”
小凤浑身一震,不知所措的又摇头又点头,“哦……嗯……”
萧玉郎颦起宇眉,坐到椅子上,“你下去吧,这里叫无暇来就可以了。”
小凤吸了口气,呆滞住。
萧玉郎心头掠过一丝惊慌,凝视住小凤,沉声问:“怎么了?有事?”
小凤猛的抬起头,脸色吓得苍白,脚一软,突然的跪到地上,抖着肩膀哭道:“二公子!无暇她……她……”
萧玉郎全身一凉,猛的站起身,瞪住小凤,“她怎么了?!”
小凤抖抖簌簌地答:“她……她现在在大公子院中。”
一道电光裂长空!
萧玉郎脸色瞬间惨白,头脑里有片刻的晕眩,仿佛一霎那间,心底隐隐最恐惧的东西、一直想要避去的东西一下子全炸开,赤裸裸的暴露出来,迅的刺穿了他四肢百胲,吞噬着他的经脉。
没想到,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紧捏起拳头,萧玉郎眼中泛起红丝,他咬紧牙关,极力让自己清醒冷静,僵着身子,厉声问:“说,是怎么回事?!”
“是……那天,我们随夫人出门玩,无暇她不愿去,就自己呆在家里。公子出门后,无暇便整日闷闷不乐……等我们回来后,就不见了她的人影,当时院子里,有散落了的几件衣物,我们想应该是出了事,跑去跟珍姨说了。过了两天,咱们才听说,无暇她……她是被大公子掠了去,我和亭儿偷偷去打听,听小姐院里的兰儿讲,无暇被困住,小姐也去过了,可是没有什么消息,也不见无暇的人影。再过了两天,咱们又听说……又听说……”小凤战战兢兢地偷偷瞄了瞄萧玉郎,不敢说下去。
萧玉郎心里早已怒气冲天,紧握的指节泛白,脸色铁青,唇齿颤抖,“……快说!”
小凤猛的扑在地上,瑟缩着大声道:“夫人将无暇指给大公子做了通房丫头。”
萧玉郎瞳孔一缩,目光冷厉如刀。
一转身,他疾步冲出厅堂。
天一转晴,便有些燥热。
无暇还在睡梦里,也觉得烦闷不已,不由挣开了被子,露出了如藕的胳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得她睁开了眼睛。
叫做梦丫的青衣丫头香汗淋淋的跑进门来,急急地道:“无暇姐姐!无暇姐姐!你、你快起来!二公子来了!”
无暇心里咚的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在哪?!”
“在大公子院里,恐怕,恐怕就要来这边了。”
无暇倏地跳下床,抓起衣服就快往身上套,心里兴奋和紧张乱成一片,穿着穿着,她的动作慢下来了,兴奋和喜悦渐渐消散下去,胸口升腾起了更多复杂的东西,有酸、有痛,有委屈,亦有羞耻。
玉郎……现在的她,还有资格这样叫他吗?
眼中闪动起破碎的光。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涌了上来,刻意回避着的那个影子再一次浮上脑海,一时间,泪如泉涌。
曾经多少次,她期盼着他的归来,幻想着他们再一次深情相拥。而如今,他真的回来了,她却无法享受那份喜悦之情。
一切都变了。
这些天,她冷静着,沉稳着,努力让自己不至疯癫。久了,她也习惯了,她也以为她可以永远这般沉静了。
然而,今听到他真的回来了……只需这样一句话,她的心完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