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劲。“那，”我问。”
第一页：“我看你不是编辑。大不对：否则？是当时的一位领导同志写给自己秘。只称作者名，一位德高望重，很有艺术判断水平的老同志，看后对我说：“即使表，也需让作者再认真修改几遍。
他打量着，”
“拒之门外”——确属事实，
副主任，可见关系非同一般。大意是剧本看过了，主题思想，很电影化。人物形象突出，情节曲折生动云云。已代转电影局，要秘书告作者。
再后来，某刊约我写篇“我与文学”之类的文章。当时心中觉得有那么多话，似乎不吐不快，便写了。八千余字，其中有两千余字谈到辛欣及她的作品。记述了我与李纪同志深夜访她归来时那种心境，那种感受，那些思想。记得其中写到这样的话：“辛欣正在思考。我认为思考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严肃的时刻，神圣的时刻，是应当受到尊重的。而干扰别人的思考，无论以什么方式，出于什么动机，良好的也罢，善意的也罢，其实都是讨嫌的。在提倡精神文明的今天，起码是不文明的行为。奉劝他们学得懂点礼貌……”
辛欣那位同学，煞费苦心地在调一台九英寸的“牡丹”版黑白电视机，却怎么也调不出图像来。
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寄剧本的大信封，越看越来气。忍不住从笔筒中抽出一管大毫毛笔，饱蘸了红墨水，就在“张辛欣”三字上恶狠狠地划了个“?菖”，判处了她的“死刑”。暗暗誓：今后只要是这个“小子”寄来的剧本，落我手中，一个字也不看！来一个退一个！……后来，翻《北京文学》，见有她的一篇小说表其上，读了半页，一句：“平庸！”不再看，心中却未免有点妒嫉。那时我刚在《中国青年报》上表了一篇不足千字的“豆腐块”，还不敢向往能在《北京文学》上表小说。
二十九岁时的我，将自己束缚得多么紧固啊！未经组长允许，倘若是将一位女作者在整个主楼无人的情况之下邀到办公室交谈，又倘若不但是位女作者，还是个姑娘，那岂非会引起“瓜田李下”之嫌？谁知你们交谈的是剧本还是什么？外稿组当时有规定，不经组长同意，编辑是不得随意邀作者面谈的。
这孩子是在电影圈里被宠爱坏了，显然也没受到多少好影响。那种自我感觉真是优越得很，俨然以为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明星”呢！我只好将贴在墙上的“住宿须知”念了一遍，转身离去。
就用被子蒙上头。无法睡，干眯着。眯到十点，招待所规定的安息时间。起身在那扇门上轻敲几下，以示提醒。鸦静片刻，嘻嘻复嘻嘻，哈哈复哈哈。而且那些话语，就有些俗。我们北方人称之为“逗闷子”
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同志很客气地说：“你先别生气，坐下谈，坐下谈。”说着从茶几上拿起我那份档案看起来。看了一会儿，望着其他人又说；“是同‘四人帮’做过斗争。”白纸黑字，那还有假！
有利于今后扬光大嘛！谁叫他们让我的档案袋落在我自己手里呢？不看白不看！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我说：“不缺不缺。”
不够分，又不能印优待券，可不就谁有本事谁捞呗！靠真本事兴许还捞不着，靠交际却往往得来全不费功夫。文坛本应是块“净土”，但素来总与名利藕断丝连，斩不断的“情缘”，刨不折的“俗根”，难免也有拉拉扯扯，蝇蝇苟苟之事，我看目下也受交际之风的熏扰。
宗英老师主动问我：“在北京有什么亲戚没有？”我说：“没有。”
我说：“我的许多同学都很喜爱读您的报告文学，我是在代表他们请求您呀！”她看了看我，说：“你好像还诚心诚意的？”
她沉吟片刻，说：“我能理解你。那么今后不管你分配到哪里，再来上海，我都欢迎你到我家里来。”
这使我很恼火。《百合花》是我在中学时代就非常喜爱的小说。对一个我喜爱的人，或一篇我喜爱的作品，我容不得别人在大庭广众面前贬低。于是下午继续讨论时，我便措词激烈地了一次言。
“姥姥”家大门口也有持枪的士兵站岗。
人的命运真是充满了机遇啊！一切人的一切成功，都有着某个时期的某种机遇在起重大作用。这乃是人和社会既矛盾又统一的关系。对每一个人来说，重要的是善于掌握住机遇，因为机遇毕竟不可能属于那些毫无准备的人。
我轻轻在她眉宇间吻了一下。
“在校门口。”
我又想了很久，决定报复一次。
不久，复旦园内暗传，“四人帮”在北京被逮起来了。接着，马天水、王秀珍在北京交待问题一说被证实。
沃克问：“你现在还想着她吗？”
我忽又想起，那一天除了V给我打电话，还有一个人也在电话中对我嘻嘻哈哈了一阵。
不待e老师开口，V便冲我大声质问：“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怎么无中生有呢？”
我说：“你们踢碎了我的暖瓶，得赔我。”
我望着她一手搀老父亲，一手拎那只旧的黑色的小皮箱，微微低着头，被缓缓移动的人流裹入了检票口，像一个幻影似的，从我眼前一晃，倏然消失了。
我低声说出了我的名字。
“那么，是在想情人？”
我也生气地反问：“难道别人存心坑害你，你连点措施都没权力采取吗？”
我们看到的情形使我们吃惊得呆住了——月光下，一个人仰卧在被翻松了的那片地上，双腿几乎插进了地里，而头，撞在水泥护楼围墙上……几天后，从医院里传来消息，h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却成了白痴。
“好人杀好人误会？”沃克眯起眼睛，表情严肃地思考了片刻，似有所悟地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难怪武松也差一点被孙二娘麻翻后剁成肉馅。”
“据说，你们与申·沃克接触频繁？”对方挪动了一下工人阶级强壮的身躯，往沙靠背挺舒服地一靠，脸上呈现出令人怀疑的和气表情。
不料以后小莫暗暗告诉我，我又被“出卖”了一次，那位党员同学竟向工宣队汇报，说我要与他达成一笔“交易”——我请他帮我解决组织问题，以帮他修改文章为报答。他们不向老师汇报我什么，因为老师们都挺爱护我。我虽愤怒，但只想再多铭记一次教育，并不愿与之吵翻。随他们去好了
我想了想，又表示同意：“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