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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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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怪异的绑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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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帝坐在龙椅上直想笑,但这个时空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些?就算这旗袍是老上,也能看出这人的服饰轮廓,难道你不知道天下对满清多有厌恶之情,明明拼命的往外跑,自己那个穿越来的老乡究竟想干,如此突出女人曲线的服装可算是!再说就算你乃风尘女子,官员那边已经是嗡嗡声不绝于耳,不少人都在谈论这胡服的出处,甚至还有不少人面露厌恶之情。至于夫人那边,就算挡着一层纱,却又让眼前这人穿上改版,你这是要陷此人于危险的境地啊,玲珑并不知道这一瞬间,随随便便的露出小腿也是有伤风化的。

刘宝铠不是傻子,这个假太子吴远一直都是权贵们,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来龙去脉,他也是御教院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会主动地参加姜田的补习,那么说姜田早就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以及能第一时间接触刚到京不久的!宋大人也提到过,那个净水器最早就是皇上发明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用处才鲜为人知,那么如果市面上出现了一样的东西,自然会有人第一时间告诉陛下。通常来说圣上无非就是一笑了之,身为皇帝难道还能与小民争利?但是明明渴求科学人才的皇上竟然听任姜田在民间瞎折腾,就算在那大骂朱熹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派了一真一假两个太子去旁听,则说明了皇帝其实在考察姜田,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名符其实。那么自己和宋懿以及田虚海这些天来的行动也看在皇上的眼中!老爹呀老爹,亏你小心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所有的小九九都瞒不过皇上。

这是个老资格,论辈分算是刘均定的前辈,若不是老头年岁大了,而且早早的就落下残疾,否则功劳簿上绝对排在刘家的前边,所以这老头一开口,刘均定还真不能多说什么,这就是国人论资排辈的传统中比较好的那一面,有时候有个这种绝对的权威存在,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执。

夕芸看着姜田眉头紧锁的样子,只是默默的叹口气,她也看出来今天的出行必然不会简单。姜田这人虽然是秀才出身,却没有读书人常见的那些臭毛病,除了待人十分和气之外,也不是那种喜欢有个婢女带在身边的人,那么今天他如此反常的将自己带出来,必然有着十分重要的理由,可惜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不仅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过于悬殊,还因为她害怕,害怕过于表露心迹会使对方厌恶自己,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意对方的看法,总之她就是想保持现在这种稳定的关系,而不敢有一丝逾越。

迄今为止姜田曾经用过各种借口来规避当官这个话题,谁都知道他并不在乎穿上官衣登堂入室,宋老头除了可惜这么个人才不受控制之外,也看出来这其中必然有着某种不能被人知道原因,以皇上那种恨不得网罗天下奇人的态度,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进一步的指示,这本身就十分的反常。现在导致朝堂上无论是倒儒派还是挺儒派都拿不准主意,造成了一种民间争辩激烈官府却毫无动静的局面。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田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他之所以在逃跑前这样高调的挑起新旧势力的对抗,就是要搅浑现有的政治格局,好为自己创造出浑水摸鱼的机会,一旦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自己也就该抽身闪人了。

sè狼也意犹未尽的抹干净嘴:“说起赵直那小子,他家那里的里甲被我逮到了,这小子一开始还矢口否认,结果一套大刑下来才算是说出了实情,原来这小子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私吞了朝廷给的救济粮,我让他把能吐的都吐出来,然后就丢给了五城兵马司,估计这小子已经在哪个荒郊野地里做苦役呢。今后赵直也算是有皇粮可吃了。”

说话的工夫,烈ri下的盐水也结晶出细小盐粒,姜田挑选一些干燥的盐巴放到掌心里,然后用力一搓:“你们瞧,这和上等的jing盐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赵直一听来了jing神:“先生我知道,昨天听不少茶客说,前几ri东海倭国和蒙古的一些归顺部落的使节一齐到京,采买了不少东西,这jing盐也是蒙古人买的最多!”

“正是!”姜田也不客气,抓起桌上的一个桃子吃了起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辞官不做,否则不仅你今天不好下台,就是将来朋友们相见岂不是也要分个尊卑长幼?与其这样还不如隐身于市井之中倒也快活。”

废了一通口舌之后,姜田总算是跟宋懿说明白了内应力的基本原理,加上他们一直守在玻璃窑的跟前,直热的姜田大汗淋漓抱起一角西瓜啃了起来。

“还是不行啊……”姜田可没这么容易满足,看着那些稍微有点虚影或是sè差的成品,来自后世的他很自然的将其归类为残次品:“看来只能在研磨手段上想办法了。”

姜田苦笑了一下,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放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城市里,十二、三的孩子哪个不是在父母与爷爷nǎinǎi的溺爱下成长,别说是擦脸了,有很多孩子到了大学毕业都没洗过一双袜子!

吴远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社会上就算是心学传人都很少有这么公开的辱骂理学,就是因为世俗的力量太过强大,天下读书人大多都是理学一派,和这么多同行对抗,就是强大如王守仁这样的大明第一牛人,都不敢公开和理学叫板,谁让皇权喜欢理学呢。但是随着建奴入寇,儒家自己却在狗咬狗的内斗中耗尽了朝廷的元气,当今圣上自继承家业起兵以来,行事都与理学教导不符却又每收奇效,尤其是末世之中手握重兵,完全你不在乎江南东林跟自己扯皮。复社四君子怎样,当年可是名满江南。你们不是都想着如何出仕为官吗?不是都标榜自己能解民倒悬吗?好啊,我就委以重任,你是能上阵杀敌?还是能筹措军资?或是能安抚流民百姓也行,什么?您们这些都做不到!那好以后就自己找个角落蹲着别让我看见你,要是没事喜欢瞎蹦跶给我添乱,我可不管你有多少门生故旧全都充军抗击鞑子去。就这样四君子投降鞑子之后,被咱们的陛下抓住统统宰了祭旗,就数那个说水太凉的钱谦益最惨,前脚刚投降,没想到南京城马上又被收复,然后皇上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开水烫死了这个老匹夫,据说其半死不活的时候还被当时的大元帅现在的陛下问曰:“水凉否?”

看他的样子姜田就知道这里边有问题,不过他没有马上追问:“明天午后来我这里,由你领路去见你的母亲。”

只听他继续说着:“那天我学您的样子说书,不想您老刚好路过,不仅没怪罪我偷师,还打赏了小一两的银子,回家之后我越想越觉得臊得慌,今天就是来您这请罪来了,您随便罚我吧!”

“嗯……果然是名不虚传。”姜田一边客套着一边想,看这规模至少应该有三进的院子,烧窑的房间应该进行了改建,否则原有的木制结构会被烧塌的,就这种规模绝对超过了世界上许多科学家的工作室,这还算是小的,那杭州的总院该是什么样子?难怪宋老头财大气粗,可以毫不犹豫的开出五百两的赏格。他随着宋懿继续向里边走去,正好看见一个炉工正在从窑口取出一个大号的坩埚检查里边玻璃液的成sè。姜田并不懂烧制玻璃所以也没有在意。

他松口了,你们可以提问了,这反倒难坏这群纨绔了,你要是问他们一会儿去玩什么、吃什么,那绝对能得到五花八门的答案,但至于这科学问题嘛……他们又有几个关心的?结果还是门帘后面的人开口了。

姜田刚想说话,就听门外一阵笑声传来:“我说今天是谁那么好兴致,原来是你们四位呀?”

老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双手扶案站起身,宋懿连忙过去搀扶:“你也别怪他们,圣上有旨招天下贤能,但来此应征者多为沽名钓誉徒有其表,故而他们难免有些不知礼数,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计较了。”

心月听了眼珠微微一转,然后小心放好那些答题纸,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锡酒壶给他斟上一杯:“都怪妾身无理怠慢了先生,这一杯酒算是赔罪了。今后还需您多多提点。”

姜田坐在那里看着不肯直起腰来的宋懿一动不动,他不是架子大,只是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对策,无论是制造玻璃还是制造望远镜,都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最多也就是在教科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但是看对方这架势似乎是不想放过自己了,夸夸其谈还可以,真要是亲自cāo刀上阵不就露馅了?

拜师礼变成了润笔费,这等于堂而皇之的拒绝了对方的拜师请求,作为交换只要你能替我看着玲珑那个小心眼的丫头,我就“尽可能”的给你解答问题。

玲珑还有点不服气,仔细的想了一会便追问到:“就算这些你都说对了,可你怎么证明脚下的大地在转呢?”

谁都没意识到,一直不说话的姜田其实早就烦透了这顿不伦不类的酒宴,玲珑这丫头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是懒得理你吗?夕芸都已经被我带出去了,你有本事就把她再拽回来呀?还有这个叫心月的,虽然是八面玲珑两面讨好,可你也是个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的,你说好好地青楼才女你不做,不趁着青chun貌美多攒点钱防老,非要搞什么科学,你当自己是居里夫人呀!还有这sè狼,既然你自己非要上赶着捧臭脚,那就干脆舍掉脸面去死缠烂打,事到临头又觉得颜面无光,你早干什么去了?就凭你老子的地位,抢个风尘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谁会和你较真?最要命的就是这田虚海,你要是放不下儒生的架子就干脆别吃这碗饭,想搭上新朝的晋身坦途又舍不得程朱理学,你爹身为吏部尚书是怎么教你这种半吊子的?

“你们有所不知,这夕芸当年乃是同玲珑一起没入官ji,玲珑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只是查出荣府的老爷贪墨军粮,当今圣上才一怒之下抄家杀头,当年还是前明的天下,所以这才将女眷打入贱籍,两个小丫头突遭变故如何能安心,这倚红楼中只有对方算是故人,所以别看玲珑有时候朝夕芸发脾气,但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姜公子为报恩而赎人,小女子自当为夕芸高兴,你让玲珑没了唯一的知心人可怎么活?”

仨纨绔准时的来了,看见姜田的装扮之后不由得眼前一亮,虽说衣服不算奢华也没有什么饰品但是却很得体,这段时间的体力劳动让姜田原本的孱弱样子彻底不见了,只是换上了儒衫往那里一站,就自有一番难以言语的感觉,让人觉得就好像他是翰林院里的某个新科进士那般洒脱不群。其实原来的姜田绝对没有那种感觉,一个乡下的没见过多少市面穷秀才只能让人觉得迂腐,现在的气质完全是从后世带过来的,别看他现在没有官职也并不富有,但是后世的见识与知识让他看待这个世界时,自然而然的带有一种游客般的超脱,因为迄今为止他依旧没能将自己当成是这个时代的人,后世那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和眼前的一切相比,都像是仙境一般的存在,你说一个下界的仙人看待凡尘中的事物是个什么感觉?那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又一次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心说请吃酒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你只是换了身衣服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若是多灌上你几杯,还怕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他们的这个想法自然不会说出来,但是赵老板以及那些常来的客人们都看见了这个不一样的姜田,若不是经常见到那个身穿短褐给人上茶的店小二,他们差点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姜田,不少人都在心里嘀咕,难道说这才是秀才的真面目?怎么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姜田斜着眼瞪他,宋懿和田虚海躲在一边偷着乐,这种谣言放在灯草胡同实在是很平常,这里的人很难讲想象力放在别的地方,可正如sè郎兄说的那样,姜田的确是长相稀松平常,绝对算不上一个优秀的服务业从业者,这种无法反驳的质问才真正的让人不爽。

他抿着嘴笑不出来了,一个人命运坎坷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命运面前低头不敢反抗。后世总说封建是对人进行上的剥削jing神上的摧残,这话虽然有点绝对,但也不能算错,很多时候那些所谓的盛世,其实就是建立在普通民众默许统治阶级剥削的基础上,什么时候这种剥削触及到了但大部分百姓生存的底线,才会进入所谓的乱世时代。最终还是由姜田挑选了几件素雅的买了下来,他自己也换上了一件湖蓝sè的丝质儒衫,同时也不忘给赵掌柜买件丝制的直裰,反正现在没人计较穿戴上是不是逾制,这也算是对老头表达一点谢意。

仨人点点头。

本来赵老板还觉得姜田这个年轻人很有城府,似乎是胸有大志而不拘小节,哪成想通过这一件事他发现,这个秀才还是太嫩了,在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莽撞行动,若是当初能和自己商量一下,也不至于搞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头子其实还有一重担忧,那就是他打听到那个玲珑原先是某个官家小姐,只因父亲犯了天颜才充入奴籍,而夕芸原先就是她家的下人,俩人刚刚进入教司坊的时候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究竟为什么那个玲珑现在却以虐待夕芸为乐呢?这里边一定不简单。

后边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看清了这三人就是自己怀疑了许久的罪魁祸首,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你们仨倒是好兴致,正好我还要找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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