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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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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不行也得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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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发问她只好先作答:就好像现在,可是也不能触动社。大概能看清表演却绝对无法看见,皇帝能更改一些规矩,正是姜先生的大作,“启禀陛下,反之也一样,皇帝在大臣们这边饮酒,要是放在前明,是绝对不会允许为了而使用三大殿,更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诰命夫人作陪。当然为了注意一下影响,皇后以及众位女眷们的面前都有一道临时增设的纱幕,”

人们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明明是只是。结果却搞得跟皇帝祝寿,皇后就在贵妇人那边谈笑风生,如此奇葩的宴会也算是前无古人了,玲珑没心情欣赏大殿的华丽。也难怪那些个受儒家熏陶长,也不敢随意的东张西望,身为一个教司坊中的卑贱之人,一群人袅袅婷婷的走到丹陛之前按照事先。她能进入这里献艺都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只要不出意外,环儿就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这对于一直忙于战事没什么子嗣的皇帝来说是别无选择的。而且那位皇后是出了名的善妒,能在朝局还不明朗的时候就主动跑到běijing,其实就是怕自己老公在外边花心了抛弃他们母子,有时候这班武将惧怕这个女人超过了惧怕自己的上司,因为枕头风的威力实在是无穷的。

那几个聊天的武将们也有点不痛快,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你们家死人多?咱们皇帝不也是只活下一个弟弟伴驾吗。这不到十年的北伐,大仗几十场恶仗无数,咱们谁不是提着脑袋拼过来的。再说你们刘家好歹也是骑兵,我们步兵一旦手中的弹药不济,最后还不是挂上刺刀和鞑子肉搏,能活下来听你废话的就没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今天有点别的事情,到了那里你自己回城吧,这车钱我加倍给你。”

想起家中祖父的话,宋懿还是决定问清楚姜田的意思:“牧华兄,虽然你的那些过激言论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家祖还是对我明言,只要你还想入朝为官,未尝没有办法。却不知你心中究竟有何打算。”

姜田说的玻璃就是这几ri进行试验用的样品,自从上次他点破了内应力的问题之后,宋懿经过反复的实验与思考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让玻璃坚固的办法,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滚烫的玻璃液倒进模具之中,冷却的过程不均衡就产生了内应力,那么如果让冷却变慢,使得液体逐渐趋于稳定再凝固,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所以他的实验就围绕着这个想法展开,经过几次的失败之后,今天这炉是在退火窑中闷烧了十天的那批,若是能成功,大规模制造望远镜以及其他玻璃制品就成为了可能。

姜田点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是你要知道,就算国家不卖,也会有一大票的jiān商等着走私呢,前明围堵蒙古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堵住了他们入寇中原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敞开了让他们买,只要是价格公道他们就不会轻易生出抢劫的念头,再说就算有些抢惯了的部落看着眼红,如今边境上的军队也不是前明那般任人欺凌。长久来看,只要这种贸易可以持久的做下去,那么中原的物产就会充斥草原,用惯了中原趁手的工具,享受了掺盐的nǎi茶,谁还会愿意回到以前那种缺吃少穿的ri子?他们没钱了就会拿牲口、马匹甚至是人口来交换,长此以往就会导致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还记得我前几ri说过的管子吗?经商有时候比抢劫还要有效率。”

那俩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在这人本来就与众不同,说点让人听不懂话也属正常。

姜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且不说你们三家本来就是交情匪浅,就说你们三人至少还有个同窗的关系,这同学之间你来我往,就是再想挑刺也找不着借口吧?以前可以随便邀我游玩,那是因为我不过就是一个秀才,现在你们保举我为官,那么今后我的身份就变成了官员而你们还是学子,这中间的差别你还想不明白吗?”

眼看着姜田是真的没有好办法,宋懿也只好长叹一声:“好在给皇后娘娘献礼的望远镜是制出来了,姜兄在我这里也盘桓ri久,这就随意坚回城吧,想那五百两此时应该已经送到了府上。”

一连几天过去了,姜田从基本的理论入手,教会这些工匠放弃自己的手指,改为相信他设计的定位工具,并且他一边矫正生产习惯,一边重新设计研磨系统,并不是机械设计专业出身的姜田可算是拿出了吃nǎi的劲头,搜肠刮肚的思索着后世所能见到的各种原始的机械设计。在这个过程中,先是jing力交瘁的宋懿支撑不住找地方休息去了,一直跟在他身边充当家丁的赵直也熬不住了,被sè狼送回了城里,然后就是刘宝铠每天都要来这里待上几个时辰,带一些酒菜看望这俩技术狂人。经过几天的跟踪生产,姜田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现有的磨盘虽然是有弧度的,但是研磨的方向却永远都是个同心圆,这样一来无论是磨盘还是磨料,只要稍有些不够jing确,就会在毛坯上留下一圈圈的痕迹,怎样都消除不掉。若是磨盘的角度稍有些歪,那么焦点也肯定无法对正。

“你这是……”姜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唉……”听他这么一问,姜田不由得叹口气:“读圣贤书者何止千万,又有几人能称得上君子?历朝历代不过是断章取义只留于自己有利的内容,前朝阳明先生说知行合一,那些道学先生们可曾真的按照圣贤教导行事?孔圣人何曾要给女人裹脚?《论语》、《孟子》之中可说过要存天理灭人yu?既然要灭人yu,又何必取上三妻四妾置办千亩田产?既然要灭人yu,又怎会对自己取个尼姑沾沾自喜?可见人之初未必xing本善,无非是扯着圣人门徒的幌子,行男盗女娼之恶行的伪君子罢了。”

“你要走了是不是?”

“后来我知道了您大人有大福,在这里说书赚钱。就一直都想给您陪个不是,可又怕您不愿意饶我,所以就一直躲在边上听您说书,然后……然后……”

姜田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木匠做的壳子对比了一下:“手艺是没问题,可这公差太大了吧?”

本来这就是耗时间的托词,虽然讲的是真理可让谁听都像是给自己找块遮羞布。于是听课的人中最不安分的那位在门帘后边大声说了起来:“先生既然说数学乃万物至理,何不讲解一、二好令我等得窥门径?”

刚才还一副jiān商嘴脸的田虚海马上又变成了温文尔雅的书生,站起身来行礼不说还热情的将美人让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姜田突然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于是就大大咧咧的朝心月说:“姑娘有所不知,这千里镜在下叫做望远镜,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只要按我的设计区制造,只会比西夷的东西更加jing良,不过这价钱上可就不那么便宜了,以田公子之富有都未必能得上一架。更何况这制造之法说来极为简单,可如何造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简单扼要没有一句废话,可是姜田看了看屋里的环境,除了老头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书籍纸张之外,其他的角落中也散放着各种文献,就那么几张椅子是空闲的,而且宋懿绝对不会在老人面前落座,那么自己也得做足晚辈的礼仪。

姜田正等着听下文,却看见心月自己捧着酒杯浅饮了一口:“并不是玲珑为了躲避灾祸而换上了仆人的装束,而是两人全都穿着小姐的服饰,最后是在荣府管家的指证下才分出谁是主仆,但是奇就奇在夕芸乃是一个下人,又怎么会衣着华丽?再说两人相差两三岁之多,就算夕芸要扮作荣府小姐掩护玲珑,一时也找不到合身衣服呀?”

想到这里宋懿几乎不假思索的站起身,向着一脸悠闲的姜田深深地作揖:“家祖为制镜之事殚jing竭虑,不想兄台竟有此见识,学生斗胆恳请牧华兄出山相助!”

当宋老头看见那些模型,听完宋懿的讲解之后,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沉思了良久,田愈和刘均定也没想到结果如此令人震惊,即便是在这三伏天里,三个人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为别的就算这个姜田真的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单单是他凭着弱冠之龄就解开了困扰全世界的难题,将来的成就已然难以估量,现在无论他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都不重要了,若是此时还不向皇帝汇报民间有此奇人,将来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心月彻底的折服了,眼前这个岁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秀才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她这个喜欢攀爬科技高峰的知识女xing就是爬到终老至死,恐怕都无法到达对方的这种高度。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朝着姜田盈盈一拜:“妾身受教了,还请师傅受徒儿一拜。”

“姜兄,你醉了!”宋懿趁俩女子没回过神来抢先开口:“这等难解之题岂能轻易解答?”

sè狼心想你们不愿意说出主题,那么还是让我这个俗人开口吧:“心月姐姐,今天我们一来是要答谢姜兄,二来还是希望姐姐能做个中人。你也知道弟弟我得罪了玲珑,其实左右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的婢女,这般记恨我等就不必了吧。”

只说他随着那仨人踱着方步就迈进了倚红楼的大门,这是他第二次从正门走进来,而且还是第一次在营业时间进来,其中的新鲜感就不用多说了,宽阔的大厅之中,几名乐坊的女子正在那里弹唱,有那么几桌散客坐在前厅之中饮酒说笑,不过这些都不是正经的客人,一般来说无论是喝花酒还是找姑娘“谈心”都只会在后边的一个个雅间之中,所以他们四个人一进门并不是找张桌子落座,而是立在那里等人上来招呼。

他们仨人又说笑了一会,发现姜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一边发呆,好像还真的为此而感到担忧。于是他们再一次用眼神互相沟通了一下,这次是宋懿最先开口:“姜兄?你可是为此烦忧?”

姜田扑哧一笑:“不怕,你哥哥我有钱。还是说你看不上这些?”

“现在?”

装上门板之后,姜田一转身就看见夕芸正在擦桌子扫地,他曾经劝阻过几次可是没有什么效果,赵老板也不知该拿这个小姑娘怎么办,搞得好像是姜田花三两银子每天从倚红楼借调了一个丫鬟。当初姜田一冲动就将人给领了回来,到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安排,嘴上说着是将人家认作妹妹,其实现在的情况极为尴尬,一个月的租期十分短暂,到时候你是继续续约呢?还是乖乖的把人送回去?

他这一说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幕后主谋,这倒是没有出乎姜田的预料,只是很多事情他还是没有搞明白。看这几人现在的架势,可以肯定是要摆足姿态折节下交了,于是他也乐得顺水推舟,互相介绍了之后以兄弟相称。

不过嘛……这种对儒生士子杀伤力极大的林妹妹,放在姜田眼中就有些矫揉造作了,在另一个时空什么样的演技派美女没见过,金发碧眼的也不在少数,虽然容貌未必能及得上眼前这位妹妹,但是免疫力总还有一些的,尤其是对方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提醒着姜田,自己虽然穿越了,可却不是坐在金殿上的那位仁兄,眼下没人会把自己当根葱,那种主角一出就引得众美追随的可能xing趋近于零。

姜田随便看了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自己当初画的那张结构简图,赵老板曾经和他讨论过觉得有人盯上这项发明,不多当时他没在意,现在看来对方直接替他申请了专利不说,还执意要买下这个设计,那么对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在这大乱之后的时代买上十亩好田还不成问题,就算在běijing城里生活节衣缩食一点过上七八年也绰绰有余,姜田很是想不明白这么个简陋之极的净水器会有人出此高价?

心里是这么想,可嘴上绝对不敢说,否则那充满父爱的巴掌和鞋底就会与自己进行亲密的接触。好在他的朋友宋公子及时进行了解围。

三个人沉思了一会,谁也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若是放在其它店铺里,他们要么浑不在意这种小事,要么就直接朝伙计打听,绝对不会独自守在一边瞎捉摸。可这里不是一般的店,这家外表普通的茶馆请得起京城知名的说书先生,雇佣着一位货真价实的秀才跑堂,而这位客串的店小二本身还散发着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觉,凭那一手流利的军字,就不是其他秀才能比的。其实作为统治阶级使用的文字,就算有些读书人心生排斥,可大多需要“上进”的穷秀才们还是很乐意去模仿的。但一来繁体字早就成了无法克服的习惯,另一方面至今市面上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简化字字典,除了在军队中接受过教育的人之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写的一定合乎规范。他们就算有心从一些公文中收集文字,可这也仅限于那些能接触到此类文件的人,所以到现在为止别看大家都明白当今皇上不想重新恢复繁体字,却也没见他正式推广简化字,这两种文字就平行使用了下来。这时候突然有人发现,一个潦倒的秀才竟然毫无阻碍的使用半遮半掩的军字,这本身就已经成为让人感兴趣的事情,而他言谈举止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淡然,也丝毫没有读书人流落市井有辱斯文的羞愧,反倒是有种不虚伪的洒脱。这些公子哥们见惯了或趋炎附势或故作清高的嘴脸,当真见到这么一位不卑不亢的角sè也是吃惊不小。

“我说的也是实话呀,咱圣上登基之后选贤任能,知道一点泰西学问的哪个不是身价倍增,怎么这位就会屈就于这茶肆之中?”

老人借着夕阳的余晖又一次打量了一番,见姜田面貌诚恳不像是说瞎话,这才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公子,大道理小老儿不懂,活人岂可轻言生死!我看不如这样吧,如不嫌敝处简陋暂居于后院如何?正巧我这缺个年轻人干些重活,权当你的食宿之资,不知你意下如何?”

自始至终姜田都没有明确的答应他要效力,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其实姜田的个人意见一点意义都没有,就算他想宁死不从,夕芸却还在人家手中,堂堂中华皇帝也许不会为难一个小婢女,但是谁也说不准姜田消失后夕芸将会面对怎样的窘迫状态。再说刚才的寥寥数语,已经让这两个男人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国家情怀,两个人生活在两个时代,本应没有任何共鸣,但只是因为他们都曾亲眼见证着这个国家的一次伟大复兴,所以内心中的那种使命感绝不会此时空的中国人所能理解的。别看这里的人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的斗争,但自始至终汉文明都处于先进的一方,那种全面落后的屈辱是不曾品尝过的。

“上朝的时候来见我!”张韬又恢复了皇帝的威严,就像是呵斥手下军官那样的朝着姜田说到:“国家等不起,人民等不起,既然你知道历史的走向,就抛掉那些小资情调,否则就是这个中华的罪人!”

如此大的一个帽子扣了下来,姜田就是想不就范都不行,所谓的罪人不仅是指那种政治层面的问题。同样还会在人身上进行惩罚,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地位,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其他人。其实一开始姜田就已经明白自己只能乖乖的听话,之所以还要说这么多的废话完全就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既然现在已经不再是囚犯了,他也就跟着张韬一起钻出了船舱,果然见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匪徒们一个个毕恭毕敬的肃立在皇帝的周围。

“我说……”只是刚一开口,姜田就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此时身份的变化已经超越了时空,于是急忙同样恭敬的询问:“陛下,既然此间无事,能否将草民的婢女发还于我?”

张韬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其他人无论是敬畏还是谄媚,都没有姜田这声陛下来的舒心,按理说这样一个了解自己秘密的人是绝对不能留下的,可是正如对自己儿子所说的,这个时空这个国家这里的人民,甚至是为了他张家的千秋万代,姜田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有时候这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也在怀疑,是否冥冥中自有定数,上天先是将军人的自己扔过来拨乱反正,然后就派来姜田这样的技术型人才进行和平建设,既然如此又怎能辜负苍天的这片苦心。

很快的夕芸就被带到了众人的面前,看得出小姑娘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jing神上明显有点委顿,显然是吓得不轻。姜田有点心疼,自己夸下海口要照顾人家,此刻不仅诺言没有兑现,反倒连累了对方。

姜田决定趁热打铁:“陛下,这个姑娘已经是草民的义妹,还恳请圣上开恩准其脱籍!”

张韬看着夕芸稍微有些愣神,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说到:“此事我自有安排。”

姜田心里凉了半截,什么叫自有安排?还不是想借此来要挟我。夕芸也没想到,听姜公子一口一个陛下,难道说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当今天子!小姑娘本来就不太机灵的表情也是呆滞了起来。这几天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实在有点大。

接下来更让姜田想不到事情又发生了,他们登上了河岸之后,那辆一直被姜田雇佣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岸边,赶车的把式看见姜大公子之后憨厚的笑了起来,也许他觉得还能给姜田这种出手阔绰的少爷赶车是件好事吧。虽说姜少爷这次跑的远了点,但是只要赏钱足够远点又何妨。于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姜田又坐着原先的马车回到了京城,让人看上去就像是他出城游玩了两天便返回了一般,根本想不到在这两天里发生了多少事情。其实有很多双眼睛都在暗处看着他,看着这个遭人嫉恨的家伙继续的逍遥自在。唯有姜田自己暗中苦恼,原先留书一封银两若干便从茶馆中消失了,现在找老板或是赵直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辞而别,到时候若是这两人不肯原谅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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