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家的话，”燕绥翻身潇洒，就先提前来了商，
闲聊片刻。”
“感觉你快到了，已经安排妥当了。都依着您的计划，佛八爷便先告辞离开，
董泽是专管，“你们一路上可还顺利？路上可遇上什么危险没有？”
“这可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朱攸宁不由得咂舌。随时都可以开，将缰绳丢给身后的燕。大步走到马车跟前。
“那不一样。”朱攸宁抿着嘴笑起来，没那么多眼睛盯着，“那时候钱庄无利。恩师是偏心我，才会这么说。让她知道知道厉害的时候，”
就在朱华骏等人，朱华骏身边的小厮忽然从外头进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白氏怕她反对的模样朱攸宁哪里看不出？
“也没什么，老大喜欢做什么就做去吧。他也不是这里头的料。”朱老太爷将两个油光的核桃转的咔咔响。
早两年，朱攸安还劝说她，干脆去求了朱华廷放她离开，朱华廷那样心软的人，必定会允许，说不定还会多赠给她一些就细软，她好歹能再嫁个能一心一意过日子的汉子。
白氏黑着一张脸，顺着朱攸宁的力气在床沿坐下，“我是那样不孝顺的人吗？我不是不想晨昏定省，我只是……”
朱华章被朱老太爷骤然发怒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不敢再顶嘴了。
就在朱攸宁这里一切轻松时，城中一处大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气氛沉闷的仿若黑云压城。
“还有，收购后，朱家钱庄的所有收入和债务都归长安钱庄所有，往后你想给它改名叫什么，都与我朱家无关了，那就是属于你个人的产业。”
他抄着手，眯着眼，眼角的纹路泄露了他此时的轻快和愉悦。
“老太君，福丫儿事情还忙，再说也要给福丫儿时间去想办法，咱们就先回去吧，老太爷还等消息呢。”
门外的婢女应了一声“是。”赶忙小跑着去寻人了。
“大人。”朱老太爷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哽咽着红了眼，“大人，您也看到外面的模样了，我这……我真是无言面对大人了！”
“有一些。”朱华廷回过神，笑道，“若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过我也知道那府里不待见我。也不会贴上去。”
“那是一定的。”朱攸宁道，“如果说第一次的事，朱家钱庄面临的是失信的危机，那么这一次朱家钱庄面对的便是信誉上的毁灭打击。百姓们再也不会信任朱家钱庄了。”
他从来都有一种优越感，在朱家说一不二的他，想不到也会落到如今这般艰难的境地。前几任的族长虽然也经历过艰难，可是也没有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艰难到朱家都快要灭了……
鲁知府笑着道，“嗯，这样的确是够了。曲师爷，你再点一遍，看看有没有错误。”
她心烦意乱时，忍不住就拿了一张雪花宣给燕绥写起信来，先问候过他那边的情况，又略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将富阳最近发生的大事说了，最后才谈及了对朱华廷与家族关系之间的困惑。
朱老太爷越听，面色便越是紧绷阴沉，听到最后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眼神发直的来回踱步，沉声追问：“那百姓们怎么说？”
朱老太爷摆摆手，笑道：“我已经算的明白了。除去大户的那一百万两，五十万两足够支撑散户的支取，要知道那群人之所以闹事，也是因为误会了朱家钱庄，他们一看到有银子可取，且朱家和长安钱庄还是一家的，他们还会放弃那么高的利息钱吗？”
朱攸宁道：“我是朱家的女儿，生来便是要为家族做贡献的。如今虽然有了能力，稍微有了一点点小成就，可也不能罔顾尊卑规矩，祖父是一家之主，怎么管教我使不得？”
“老太爷训教便是，我不插手你们家务事。”李拓北摆着手，一副非常光棍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台精芒，“我只管小九妹妹的安全。”
“是，东家放心。”蔡大掌柜现在对朱攸宁佩服的五体投地，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
朱攸宁大笔一挥，随即将纸张拿起吹干，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着，仿佛在问：祖父，你怎么还不签字？
朱攸宁笑着道：“劳动知府大人与大令前来做保，您二位辛苦了。”
“爹，您希望我去帮忙借银子回来吗？”朱攸宁笑着问。
蔡远杰笑道：“如今东家却将他动摇了。”
朱老太爷气的浑身都在抖。
朱老太爷这会子吓得一阵阵尿意上涌。
朱老太爷又道，“不瞒蔡大掌柜，朱家钱庄这段日子借贷的生意做的多，便是给那些牙郎贷款了的，所以资金现在大部分都在牙郎的手中。”
届时，百姓们的注意力就会被长安钱庄吸引了去。
这个节骨眼儿上，只听着那群暴民在府外的呼喊声都已足够令人绝望了。纵是平日最为沉稳的婢女，也都慌了手脚。
朱华章满脸压制不住的怒意，狠狠的瞪了朱华廷与白氏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哎呀爹！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您难道要见死不救不成？”朱华章观察朱老太爷的神色，便已将他的想法猜了个大概。
他手中的流动资金都贷出去了，现在还都没还回来。
※
“难为凤哥儿，小小的年纪，就能办成钱庄那么大的事。原本听了许多人背地里说借贷不成，颇有怨言呢，没想到凤哥儿就能找到大笔的资金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只是长安钱庄现在只存款，不放贷了，却让那些原本想弄一些银子来好去投机倒把的人没了着落。
“但是也请诸位记得，这钱庄，我是东家，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钱庄赔钱或者是倒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长远计，请大家多一些耐心，不要只一味的只看眼前。”
“为何这么说？”李拓北不大理解。
方文敬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见自己的焦急鲁莽惊动了朱攸宁家里人，不由得有些尴尬，拱手施礼道：“大老爷，鸿少爷好。”
现在朱攸宁用这种语气当着其余的掌柜们面前质问他，方文敬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也顾不上戴着一惯老实的面具了。
什么人需要隐居一隅，又时常会被人监视和刺杀的？
朱攸宁没有想要难为醋鱼和扣肉的意思，便厚道的不戳破，压低声音道：“好吧，既然北哥已经睡下了，那我们便先告辞了。回头再看他。你们看着北哥吃药，有什么事就来寻我。”
李拓北住在朱家，朱攸宁又不常来本宅，所以朱家人对李拓北的态度朱攸宁也不甚清楚。
要知道这些年，她不管在家不在家，李拓北都是要隔三差五就登门一次，莫说壮哥儿将李拓北当成自己的大哥，连朱华廷和白氏都将李拓北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否则白氏先前也不会与她说起那些话。
说着又低声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是上官们，谁家里没有点怕损耗放坏了的银子钱？搁在我们这里，还给利息呢。”
朱攸宁自然不知道程竹君背后要做什么。
见她回来，两个小丫头都蹦了起来，“九小姐回来啦！”
一众人上了二层，在宽敞的大厅之中落座，下人恭敬的上了茶，大家便谈论起圣上此番对杭州商会捐款四十万两白银义举大家赞赏的事。
朱攸宁见燕绥自己有盘算，便笑着道：“你自己有计划便好。那我便不插手，只去预备足够的代券，也吩咐下去预备好足够的货物了。”
“好，你记得多预备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