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八爷在一旁笑道:原来金银不,我都不知道我成了井底之蛙。”
朱攸宁道,“这次若不跟着东家出来,带来的弟兄们这一路尚觉得,“伯爷放心,“马上要吃饭了,你急着走做什么,可若是私下里不给真金白银的打赏,那些店里的掌柜伙计,都会用一句‘对不住,我们那是摆设的样品,不卖’来打发。”
蔡远杰笑:这附近的商人早,您别看不论什么?”
朱攸宁次日就命蔡远杰寻了几位靠得住的掌柜来长安大酒楼议事。
骨节分明的苍老大手攥着拳,
这些人各个都自认为是爷。一根食指点点长了老年斑的太,是主子,各个都姓朱,做起事来随性的很,都认为朱家钱庄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没有道理规矩可言。
母女二人说笑着去了上房。
白氏看着蒋姨娘红着脸退下时的模样,抿着唇别开了脸。
蹉跎到今日,好容易要盼回朱华廷来,她的激动和欢喜又被一瓢冷水上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咳!咳咳咳!”朱华廷却已经气的脸都红了,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众人低眉顺眼的不言语。
蔡远杰听的很惊讶,但他已经习惯了服从,当即也不多想,直接点头应下了,“是,我立即就叫人追上去。”
朱攸宁笑道:“祖父的意思是,长安钱庄的收入和债务都交接给我们。我们从中取出一百五十万两贷票来抵债,再换给您九十万两,咱们的买卖就算两清?”
朱家的信誉跌破谷底。从前百姓们对这个百年望族有多敬畏,如今就有多唾弃,朱家本宅门前挤满了来讨说法的百姓,寒冬腊月里,大家伙儿为了讨债,甚至都是背着干粮来的,还有人披着露出棉絮的破烂棉被取暖,嘶哑的一起喊着让朱家还债的口号。
她也能理解,毕竟谁都不是泥捏出来的,就算再软性子,也不可能任凭人摆布。
老太君想起朱彦凤做出这等败家的生意,其实也气,可这会儿人命都要没了,她做祖母的若不就显得不近人情。
朱华章这时已端来了杌子。鲁知府就挨着床沿坐下了。
朱华廷听说消息时,负手站在窗前,对着糊了明纸的窗子发了很久的呆。
“朱家钱庄扰乱市场的行为并不是一两天,他们那种经营模式,到最后是一定会坑害一批人,一旦让他们发展壮大,导致最后东窗事发,那么整个钱庄这个行业,都会失去民众的信任……
这样虽然可以保护朱家的安全,可是真的民乱闹大了,那些兵马恐怕就不是对外,而是对内了,他们会转回身闯进朱家,将朱家直接抄了还款以平民愤。
师爷又亲自点了一遍,笑着道:“的确是一百五十万零一两。没有错。”
正因为先前朱老太爷屡次对长房表现出了亲近之意,朱华廷才会对此抱有期望。
说到信誉,这一次朱家钱庄的危机可不就是因信誉而起吗?
朱老太爷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的做法非常明智,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捋顺着胡须道:“事情紧急,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能一口气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来帮衬咱们家的,也就只有钱庄了。好在现在拿着朱家钱庄的存票就可以只接去长安钱庄取钱。也不必担心咱们人手不足,更不用担心那些人都围在咱们朱家。咱们前些日子的危局,如今看来已经解了。”
“何况祖父是我的亲祖父,不过是一时气头上,还能真要我的命不成?”
朱攸宁差点都保持不住无辜委屈的模样当场笑场了。
蔡大掌柜连连点头,看着朱攸宁的眼神亮晶晶的,直将朱攸宁看的都不自在起来。
可是朱老太爷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圈套。每一步都是在被人算计!
长安钱庄开了这么多年,如果面前这个姑娘真是长安钱庄的东家,那她是在几岁时做的买卖?
最要紧的是,朱华廷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看不透女儿,与罗老山长和其余几位恩师学习过后,朱攸宁的思想就已经远远地超越他了。他还怕自己插手过多,或者逼迫的紧了,朱攸宁往后就什么事都不肯与他说了。
她对朱老太爷没什么感情。
冷老爷也沉声道:“蔡大掌柜还是三思,这‘钱庄’也不是什么忌讳,难道你们长安钱庄存在,就不许有别人开钱庄了?大周朝的钱庄多了去了,你能都不许他们叫钱庄?”
其余人不似朱老太爷这般惧怕,却也都差不多。
“竟然有这种事!”蔡远杰心里快乐开花,面上却是一副义愤填膺模样,“怎么会这样,朱老太爷在富阳县经营这么多年,朱家也一直与人为善,怎会招来这般祸事!”
到时只需将长安钱庄顶上风口浪尖,朱家的为难自然便可解了。
婢女撒腿如飞的去寻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老太爷和二老爷都不在家。
“老爷,老太爷是打算做什么?该不会是福丫儿惹祸了吧?”
朱老太爷心里焦急,啐了一口道:“想办法,想办法,你当一百万两白银是一百颗小菜吗!难道说找就找的来?”
“您看,这五十万两不是什么小数目,您张口就要,也要容我们预备预备,只运送也要好一阵子呢不是。”朱彦凤压着心里的惊慌,陪笑道,“要不您给我一点时间,您在来取?”
“是啊。都是需要时间的。”朱攸宁叹息着,转而轻笑出声。
“可不是么。”其余人就又都奉承起朱华章家里香火旺盛,儿子出息不说,长孙也乖巧可爱。
朱攸宁在心里不断的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若不是赶上不允金银买卖的商业危机,他们这些各大铺子里的大掌柜也不会聚集在长安钱庄任凭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指挥了!
朱攸宁无所谓的笑道:“没事,有问题明儿会上解决了便是。”
这样一来,他所求之事岂不是更难办了?
这一句便像是巴掌,打在方文敬脸上。
李拓北看向朱攸宁,眼神不其然与她的相对,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浓密纤长,眉头微微蹙起个掐好的弧度,让人一看便知她是个睿智的姑娘,她的眼神带着一些了然,但更多的却是理解和包容。
百灵和画眉很是气愤,明明李拓北是醒着的,他们刚才都看到人往里见跑了,这会子却硬说睡下了,这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么。他们小姐又不是非要上赶着来,这样躲着人算怎么一回事?
看来李拓北这个不知什么馅儿的馅饼,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的。
扣肉笑嘻嘻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跑了。
楚捕头是奉命而来,哪里肯轻易放过?沉着脸道:“你们这是钻空子!他们拿着存票走了,回头来提银子,还不是金银交易?”
林会长面露迟疑,“该如何整治?”
朱攸宁疑惑的挑眉。
佛八爷在一旁看了不由佩服不已。事实上,自从昨晚朱攸宁告诉了他长安钱庄幕后的主人竟然是她,而且最早创建长安钱庄时候她才七八岁年纪,佛八爷就不得不对这位姑娘再提起几分恭敬。
“咱们家福丫儿又不是寻常小娘子。你叫那些‘听安排就是’的小娘子去做个大事试试?”朱华廷挑眉。
县城西北方的一座大宅里,几个衣着不俗的男子也正在谈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