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途中也不安宁,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抱怨,一身上好的丝绸风衣,凶神恶煞的像看见了逛青楼回家的懦弱丈夫,周围的杀气可以垒成一。统共就半刻时间。在一群背靠矮墙麻衣杂货摊里甚为扎眼,不是商人,利用自己,声东击西的试探着目标。
很美的画面。
左右都是摊位不说,背后也没有东西挡着,到了庙前还碰见个横,
“咳咳……”
数十年积攒的!小心翼翼,也不同于匆忙采购的顾客,倒像两个走累的观光客,
竞日孤鸣的左手还是放在史艳文的?但这行商走货的贫瘠之地有什么好观光的,另一只手轻轻放下了酒杯按着箱子,看着无波无澜的酒水顿了一刹那,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嘴角按捺不住的微扬,可惜紧张垂眉的人却毫无所觉。
掀开帘子,竞日孤鸣径自走了进去,舒服的长舒了口气,声音有些恹恹,身后是同样疲累的史艳文。
不过若得了卖家同意,以物易物也无不可。
毕竟是小孩子,没多大心机,躲在拐角的身影不慎露出了半个发髻,史艳文本有心提醒,只是一出声那孩子就跑远了,所幸也就不开口了。如此一日三餐未曾断过,连着送了两三天,史艳文出声喊她出来,她反而跑的越加远了。
而那样的表情,他曾在一个人身上看过不下百次。
苗疆人极少留有这样长的头发,如丝如绸,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他所见能将此贯彻到底的人,唯此一人。
“还有那招移花接木,将小王辛苦布置的水木双阵硬生生换了位置,史君子内力实在惊人,可叹小王虽然体弱,却不得不要再让人再布置一回了。”
正气山庄里应该很热闹吧?就这么走了,银燕和精忠会不会忙不过来?还有胞弟罗碧,不知道有没有从黑白郎君那儿找到无心,还有小空在魔世也不知过的怎么样,他还在恨我这个父亲吗?对了,还有温皇先生,不知道把剑无极还有凤蝶带到哪儿去了……
史艳文转身,嘴角已习惯了温润的笑容,顺手接住了疾射而来的石子,珠圆玉润,是特意打磨过的小孩子的玩意。
“怎么起那么早?也不多穿件衣服,”史艳文张开篷衣,将嬉笑的少女紧紧罩住,略带责怪,“小心着凉。”
“才不会呢,”丫头仰头抱住史艳文的腰,她确实有点冷,却仍是嘴硬道:“我又没像你一样天天喝药,我刚刚看到了!你套进脖子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个啊,”史艳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拿了出来,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这叫同心石,是我和家人联系的媒介。”
“家人?”丫头把石头抢过来,“和信鸽一样吗?”
“……算是。”
丫头拿着石头左右看了看,扔回给史艳文,撇撇嘴,“没什么特别的嘛,你刚才干嘛那么伤心?他们骂你了?”
史艳文怔了怔,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包子头,“你不是伤心,是担忧和后悔,我担心他们,又后悔离开他们。精忠和存孝——他们的名字——都是很孝顺的人,他们很好……”
“切!我说伤心就是伤心,要不要我给你擦眼泪啊?”
史艳文抽了抽嘴角,“我又没有流泪,你擦哪的眼泪?”
“就有!就有!”
说着就窃笑一声,突然后退,却没想到史艳文也起身,眼睛一花便失了踪影,手上拿着的东西一时没了作用。丫头呆了半晌,史艳文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手腕也被扣住,手心握着的冰丸落在地上,淌成一地黑水,史艳文看着无奈至极,“你这孩子,就没有其他可以玩的东西了吗?偏要玩这些危险的东西。”
“……哼!”要你管。
“这样吧,”史艳文扭过她的身体道,“我们来放纸鸢去去霉气怎么样?”
“……风筝?”
“虽不是这个时节的玩意,就当消遣了,玩吗?”
丫头抿了抿唇,看着史艳文微微发愣。
“怎么了?”史艳文问她。
丫头回神,眼中既期待又失落,“可是,我不会。”
“……先前玩过吗?”
“没有。”
是了,竞日孤鸣说过,这两个孩子是自小在无人处养着的。
“那么,”史艳文突然拉着她向外走,边走边道,“你有喜欢的动物吗?”
这是要带她去做风筝吗?丫头突然笑了,大声道:“竞日孤鸣。”
“我是说……动物。”
“竞日孤鸣!”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画成狐狸好不好?”
“加一条狐狸尾巴吗?可以啊!”
史艳文顿住,侧头,问,“真的?”
“当然!”
“……”
其实他也挺好奇的——竞日孤鸣的反应,但也终归是好奇,总不能真的弄出个竞日孤鸣的人形风筝出来。
做风筝,首先,找几条细一点的树枝。恩……这种事还是问常年蹲守树上的守卫比较方便。
孤高树下,史艳文偕同丫头,仰天大问:“方乙壮士!能否麻烦你帮艳文取两节树枝?”
“喂,叫你呢,不要以为藏在树后面我们就看不见了!脚都露出来了!”
“……”树上的人默默收脚。
“小丫头,以后不能这样说话,虽然他脚露出来了,你看他脸上的睡痕,方乙哥哥一定睡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