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咬牙,要是着凉了就麻,
“哎。”
纪连宋眨眨眼:“看来江姑娘对在下的误会很深啊。”
纪连宋点点头:“麻烦了。打不过,还是去那边坐着罢,”江亦柔瞧,目光怨毒。
江亦柔面上是笑,
江亦柔在那儿愤。暗地里险些把牙给咬碎,那打人的主儿缓缓摩挲着手背笑得一脸猥琐:“可真是个娇娇,打一巴掌都,细皮嫩肉的!”
所以现在,他半个字都懒得从嘴里吐出来。
“嗯,”江亦柔直起身子,一双丹凤眼跟熹光初照时滚圆的露珠一般晶莹,“在几百年前的南地,有一个……”
江亦柔蹬了蹬腿:“没别的了!”这可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江亦柔连忙扶住他:“怎么回事?”一旁的水生也他这喷出的一口血惊得呆住。
火堆上刺啦刺啦地爆出小火星子,洞外的风声和树叶摩挲声渐渐淡远。原本垂着睫神情淡然的少年缓缓抬起了眼皮,他望着石壁上睡容恬静的女子,双眸比洞外的夜色还要漆黑。
江亦柔见他还死撑着睁眼盯着自己,皱了下眉,直接扬手将他劈晕,而后偷偷摸摸跳了窗出去。
“那位姓辞的少侠没有告诉姑娘么?”
纪连宋一手支着头,睁眼觑着那图上的题字,眼底是一片渗人的寒意。
画卷旁边题着四个大字——人间尤物。
江亦柔觑了一眼那数十个面有刺青体型壮硕的魔教人,头皮一麻:“好。”
纪连宋取出火折子,笑着递给江亦柔:“有劳了。”
“八年了。”
无心道长合眼不语,仿若是怕看到什么污秽不堪的画面。
马车行了大半日,日色渐暗。
闭眼休憩已久的江亦柔被玲珑一声低呼惊得睁开了眼:“公子!”
纪连宋倚在马车壁上,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嘴角有一痕鲜艳的血色,淌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江亦柔一凛,蹙眉盯着他:“怎么回事?”
一旁玲珑闻言忍不住似责带怨地望了她一言,纪公子都吐血了,夫人见了不关心几句倒也罢,一开口却是这样冷冰冰的话?怪不得纪公子身子这样差,定是夫人太不上心的缘故。她抿了抿唇,目光毅然地朝着纪连宋递出自己的帕子。
纪连宋睨了一眼那方色泽鲜嫩香气扑鼻的帕子,并没有接,只对玲珑轻微地摇了摇头。
玲珑双眸一黯,收回了帕子。
“大概是戚风的余毒,不碍事。”他拭了拭嘴角的血迹,双唇异常红艳,平添妖治。
不待江亦柔说话,玲珑已瞪圆了眼掩嘴惊叫:“公子中毒了?”
马车猛地一摇,急速地停了下来。外边传来黄轩关切焦灼的声音:“公子,夫人,出什么事了?”
“黄大哥,公子中了毒,得赶紧去找大夫!”玲珑一张俏脸白得跟没有颜色似的,满面惊疑慌乱,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只急得不行。
黄轩吓了一跳:“眼下离渡口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公子可能忍一会儿?”
江亦柔掀起帘子往外一看,昏黄天色下是一片幽暗泛黄的原野,不远处有几亩单薄荒凉的田地,果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别说是医馆,就是寻常人家也难觅得。
她放下帘子瞧了一眼纪连宋有些难看的脸色:“黄大哥,我们在此地停一会儿,让公……咳咳,让夫君先喝口水歇一歇。”
“是。”
江亦柔掀了帘子要下马车,忽地臂上一热,回头见纪连宋拉着自己:“去哪里?”
“去找水回来,你等着便是。”
“我不用。”他语气冷淡。
江亦柔拂开他的手,瞪他:“都这样了就别充胖子了,我去去就来。”
纪连宋看她出去,转头望向玲珑,虚弱地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放缓了声音道:“玲珑姑娘,可否麻烦你陪她一道过去?”
玲珑被他这一笑弄得晃神,半晌才呐呐应是,赶忙下了马车去追江亦柔。
浓郁的橙红色从天际喷薄而出,然后顺着云烟寂寂地四散,在远际化为乌有。江亦柔俯身取完水,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恍惚。
她八年未下过山,已好久未见如此奇艳瑰丽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