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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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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果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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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顺,不像啊,

“大……”那,刚刚分明还看见大。”三叔讲的是这回刘国宇该把欠孩子的欠还清了。我们一下都要过去的?你歇下!富顺退了出来,大伯和,他怎么会忘了敬爱的大哥的样子呢,那个男人分明比大哥还要年长,那个熟悉的轮廓怎么会这般陌生呢?难道是自己走错地方了吗?不是啊,你国宏叔叔也要来。富顺使劲回忆,那不是,走了过来。

淑芬点了点头。富顺哥怎么可能不回来,其实这姑娘心里明白着,既然在让他去,爹妈肯定早就打听好了刘家的情况,安慰着点罢了,自己陪着去不!

1982年1月1日,元旦,星期五,天气:晴。今天已经是我离开校园第200天了,我很庆幸爸爸还允许我购买属于自己的日记本。姐姐已经出嫁两个月了,她像我们祝福的那样过的很幸福,姐夫很有担当,他决定明天来帮我家修一间房子。其实爸爸的心情是复杂的,今年的粮食交了上交粮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都很感激姐夫家在大姐结婚那天送来的粮食,至少不至于让我们继续挨饿;还有那一整头猪——已经猪肉熏成了腊肉;可是既然要修房子,这些粮食和腊肉肯定是要拿来招呼工匠的。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我期许着能在春节之后有属于我和妹妹自己的空间。富顺哥用剩余的木料帮我做了一个书桌,尽管有些简陋,但我也非常喜欢;他也终于可以回一次家了,也许父亲的世界我不会懂,但富顺哥那颗回家的心却从未动摇过,我多么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同时也能继续像亲人一样称呼我们。田老师还是老样子,昨天赶集的时候他还亲切的问候我,我想说,我过的很好,我已经自学了初二年级上学期所有的课程,可是我看着他和他同样带着眼镜的女朋友挽着手去买菜,心里有些酸楚,我什么也没有说。

脸红的国强看着脸更红的淑芳,生怕这个心上人会因此看不起他这个打石匠。淑芳确实有点儿为这个石匠着急,不过,他的这份老实憨厚反而让她更安心了,他甚至会觉得,这个男人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杨老四依然抽着自己种植的叶子烟,尽管国强给他买了好多香烟,他都一包一包地攒着,等待着家里“过匠人”。“过匠人”就是把匠人请到家里来做需要干的手艺活儿,一般来说,“东家”都得包吃住,按工作量或者按天付给匠人“工资”。在石桥,有一门精湛手艺显得异常重要,并且很多手艺是“家族式”,就像谢国强父子干的石匠活儿;也有的手艺是拜师学来的,就像铁匠铺里常年的都在招收学徒;还有的是自学成才,就像杨老四的几门手艺:篾匠、嫁接桑树和橘树,因为老巫师的“手艺”实在是没有一个儿子原意学。

杨泽贵说,修这条路有两难:一是要铺成石板路必须有能开石板的大石头,山上石头是多,但是能开石板的页岩山上并不好找;二是修路就得砍树,一条路通到山顶,不但有五组的树,还有三组、四组的树,谁家会让你砍。这两个问题不解决,这路是修不成。对于砍树的问题,杨巫师自家人还好说,面子继续给,可是外家族的人呢,这个面子谁会给呢?

姊嫂三个,议论着谢家的家庭条件和为人处世的口碑,不到一会儿就到了谢家的院子里。

“莫乱说,你们两个,啥子老丈,啥子嫂子嘛?人家都来没来看人户,”脸红的谢二娃着急了,一方面着急兄弟俩的玩笑,但更着急的是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河对面的淑芳,“哪个田哦?我啷个没看到呢?”

到了这个时节,如果杨家湾村五组的田里还没有因为春雨而灌上满满的一田水的话,年轻的汉子们就会约好——走,放水去!

“讲你也听不懂。对了,哥,你今天是不是悄悄跑到我们学校去了?”淑菲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金华哥在放学路上告诉她,富顺被杨泽建揍了一顿。

据老一辈人讲,早先的时候人命湾有一户人家娶了个外地媳妇,成天虐待她,这个女子在自家的堂屋上吊死了。这家人草草地埋了媳妇,可这个“冤魂”一直不去“投胎”,每天晚上都到路口来梳头发,逢到路人哭诉自己的冤屈。开始只是晚上,后来白天也出来。

“五角,李伯伯,你是熟人,隔不到好久又在买,你晓得的噻!”

田老师正带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在批改作业。

懵懂的富顺和富家还不知道哥哥的眼泪代表着什么,那一夜,他早早的睡着了。炎热的天气让小孩子特别贪婪盛夏早晨的那一丝清凉,在父亲编织的竹席上,富顺揉着眼睛叫着大哥和富家。大伯却领进了一个女人,对富顺说:“顺娃子,你娘来接你了。”小顺子猛然睁开了眼睛,他害怕自己是在做梦,他早就记不起娘的模样了。富顺眼巴巴的看着大哥,富强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富顺的亲娘,但是从今天开始,至少富顺有一个娘了。

老刘木匠的两个兄弟把他匆匆掩埋了就回到生产队里干活了。生产队的大锅饭就在刘家大院里做,可三个孩子挣下的工分哪够吃,伯伯和叔叔又被伯娘和三娘管着,根本没给这三兄弟什么帮助,食堂打饭的姨娘看着孩子可怜,有时候多打一点。富强有模有样地跟着伯伯在生产队做着木工,活儿相对轻松挣的工分还不算少,懂事的富顺带着富家在生产队捡狗粪,每5斤狗粪2个工分。就这样,富强带着两个弟弟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可其中的酸苦只有这三个孩子知道。

“富娃子,你婆娘喊你回家吃饭了!”贱狗子故意大声地吆喝着。贱狗子是杨德才家的小子,比富顺年长一岁。

求学时,我仍然不安分,总想漂泊,我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我想找寻一片净土,去拷问自己的内心。

“嗯,存放起来吧,我谁也不会讲的。”淑芬再次肯定地回答了富顺,“我困了,哥。”

富顺和淑芬背靠着背,头靠着各自的膝盖,就在黄果树下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蒙蒙亮,柴火早已燃成了灰烬,头发和衣服全是露水,看着泛鱼肚白的东方,他们庆幸昨夜没有下雨,期待着这一个新的艳阳天。

聪明的富顺终究还是回忆起了三座坟的位置,正如养父所说,坟头早已长满了野草。山沟南面的小土坡上是木匠和前妻并立的坟,女人的坟墓因为木匠的精心修建和曾经的打理,比旁边男人的坟墓更像一座庄严的墓,宽阔的墓碑上还刻着女人的名字,弧形的坟头高出了富顺一个头。父亲的坟墓要矮小的多,当时的条件限制,叔伯和大哥根本没有刻什么墓碑,碎石砌成的坟头已经垮塌,野草已经湮没了坟前的路,看样子,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富顺一颗一颗地拔掉周围的野草,直到满手都是鲜血,淑芬帮着把拔下来的野草抱到土坡的边儿上。富顺上了香又烧了纸,深深地磕了几个长头,竟然没有掉一滴泪,他想,以后每一年,一定要来这至亲的人的坟前扫墓和拜祭。

另一位母亲的坟在山沟北面,和木匠前妻的坟如此的相似,但孤冢也早已野草横生,凄凉地遥望着河对面的那对恋人,她安息在这生前选好的阴址,就这么孤零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和她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富顺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忘却了双手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坟头一棵野生的红豆树,上边的小果子正长得艳红,就像一顶红帽子,仿佛爱美的艳红妈妈在看着自己,看着另一对远去的孩子。

忙完一个上午,已经是中午时分,两个孩子赶到石桥的街上吃了点锅盔,歇了一阵便又赶回了杨家湾。

淑菲蹦蹦跳跳地吃着哥哥姐姐买回来的糖米糕,淑芬帮着母亲去宰猪草去了,富顺放下背篼便把自己关进了茅草屋。杨拝子坐在阶檐里看着报纸,他已经不止一遍地阅读这篇关于中央出台一号文件确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文章了,这个自己曾经呼吁和倡导的,石桥农民和安徽小岗村农民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省委鼓励石桥先行先试的生产方式终于通过中央文件确定下来了,他依然激动地抖了抖烟杆,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期报纸叠放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自豪呀?

“淑芬,烂泥沟怎么样?”父亲把报纸放到一边,向女儿打听着那个曾经让他快乐也痛苦的地方的近况。

“都还好了,没得你说的那么稀泥巴汤汤,我看比我们湾里田地还要好呢!”淑芬描述到,“我觉得比我们这里方便,那边到石桥街上都不用怎么爬山呢!我们这边爬上山又梭下河的。”

“哦,他们老房子还在哇?”父亲也以为他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真的垮塌了。

“还在,不过遭卖给别个了!”淑芬继续回答,“不晓得买了多少钱,反正是他大哥和弟弟都没在那里好多年了!”淑芬赶紧补充到,差点说漏了钱的事情。

“哦,他父母的坟前都烧纸了吧?”父亲一一打听他所关心的事。

“烧了,三座坟,我们一起把坟头的草都拔了,富顺哥磕了头,我站着作了揖。”淑芬也一一回答父亲所关心的问题。

杨泽贵“哦”了一声,深沉地看着远方,哎,要是自己的腿没断多好呀,至少不会这么穷,刘家院子里的这几个孩子他也可以支助一些,至少不让他们流离失所吧!

富顺在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把一沓纸币包好,除了四百元的整数,其余的几十块钱他打算全部给淑芬,虽然父亲不可能让淑芬再继续上学,但至少,她可以买到想要读的书,上学又能怎么样呢,呵呵,自己不是一天学都没上吗,不是照样会读书识字吗?他应该支持这个妹妹,就像妹妹支持他修路那样。

富顺从屋里走出来,望着对面的猫儿山,他想,山的那一边的那一边的那一边是什么样子呢?一定不会都是山吧?淑芬说,地球是圆的,中国的版图像一只公鸡,天啊,我多想去外边的世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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