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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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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金银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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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他不断地呼喊着“!缭绕的白烟让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他们依然要赶在?”

头昏目眩的富顺捂着鼻子冲进了仓库,那个仓库里有个个子高高的女。我就说你搞错了嘛,以弥补这秋收的损失,

“富顺哥,水泥地的高温又让他望而却步。

今年的收成并没有歌里的“打成陀”,可明显降低的产量没有影响杨家湾人的心情,他们照例不到日出而作、早已日落才息,政府的补贴和免交上交粮的政策让大家松了一口气,请问她现在在哪儿,隐约地看到那个角落。他不顾一切地:

“顺儿,坐过船没得?

“攀外公。”刘永翰干脆,谢谢你!”淑芬用何先生的茶杯在开水间倒来一杯水,由衷的感谢着,递给这个只比。没错,何医生按辈分来说就是淑芬的外公了!

山下那片热土呀,因为石河堰的垮塌而失去希望,这一轮的灾难刚刚退去,明年春耕的旱灾又在悄然临近。淑芬回过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背篓,赶紧挥舞着镰刀,把一种叫做“芦棘茅”的干草割断,装满一大背篓,然后小心翼翼地背着下山去了……

这个想当干爹的叔叔,总喜欢给富顺讲些浪漫的爱情故事,不管是牛郎织女还是白蛇许仙,不管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还是奥菲斯和尤丽黛,在叔叔的描绘里,结局总变得那么美好而令人向往。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写诗,那些扬帆起航的轮船、奔流不息的江河、巍峨耸立的群山,甚至是他们肩膀上的竹棒都能成为他歌颂的对象。尽管很多时候富顺并不知道他在咏叹些什么,甚至会惊讶为什么他那些小本本上一行只有几个字。如果是淑芬和这个“刀疤刘”相处,那一定是合得来的,因为他们都对文学有着特殊的情愫。

杨泽贵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懂事儿女儿都是为了这个家。“喊淑华姐姐去吧,她想去!”淑芬拿来背篓装了猪草背到灶屋去。

“你桂英姐喊你去走哈儿啰……”其他几个把竹棒扛在肩膀的棒棒兄弟哈哈大笑地传着话。

“不违反,四哥,你是残疾人,又是困难户,还是救人模范,有优抚政策,你安心用,兄弟晓得轻重,违法乱纪的事情干不出来!”

“哦,我不懂,你看看哪个好看哇?”富顺看得眼花缭乱,什么样的料子都有,什么样的花色都有。

砚台山下的淑芬家做着“大锅饭”,住在对面猫儿山下的杨泽贵的其他兄弟见老四并无大碍都去乡里挑粮食了,姊嫂们也都拥挤在这个并不大的坝子里,以便照顾一下这户可怜的亲人。妇女们忙作一团,胡乱炒了些从地里捡来的四季豆,孩子大一点的招呼孩子回家梳理一下家里,其他人都留下来帮着把这满屋子的稀泥巴铲到外边去。家里受灾相对较轻的谢国强忙着去把倒在岳父家屋檐上的竹子砍断。

大雨已经快漫过地堑石,原来狭窄的滴水沟根本满足不了这么大水流量。淑芬娘刚刚戴上的草帽一下子被刮翻到水沟里,就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杨泽贵把斗篷递给淑芬娘——这风雨,根本就没法戴——他挥舞着锄头,努力地把挖起来的土甩到脚底下来,然后淑芬娘迅速地踩紧,否则又会被冲走。他扔掉木拐,借助着锄头做拐杖,挖一点就往前移动一点,水沟越来越宽,暴雨却也在变本加厉地加剧!

日子一晃就半个月了。

富顺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切,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哥哥和富家一定在里面吧?我终于离你们近了!他眼里含着泪水,脚步不听使唤地向响着船号的方向移动……

“为啥子?你不找你七叔了吗?”桂英冷笑一下,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去找七叔,“等下到了再说,哪里方便哪里下!”

正打算离开的桂英娘一听富顺和桂英一起不见了,那还了得。坐在屋外的田坎上就骂开了。“杨泽贵家养了个不孝的儿子哦,不晓得哪里捡来的个野娃儿啰,把我家桂英都拐起跑了!”

富顺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那该就是三岔河了吧!顺着石梯往下,几只渔船已经在劳作了,鸬鹚在船头扑腾着翅膀;码头的的一些渡船已经点亮了油灯,等待着需要渡河到对岸的过客;稀稀疏疏的影子都在走往一艘大一点的客船,他们是要到岔河赶集贩货的村民。

真正意义上的“包产到户”正式执行,富农和贫下中农的帽子全部摘掉,土地和山林一律重新按照人口分配,杨老四家的田地比之前少了一半,但仍然占据了村组最肥沃的几块,山林却多了一些。

“不要乱说,哥,不管哪个娘生的,总是一个爹生的嘛,不管怎么说你们三个都是亲兄弟!”淑芬赶紧纠正。

一旁的淑芬可没有闲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算盘珠,“不对,叔叔,应该是四百三十八元二毛八分。”淑芬赶紧纠正道。淑芬心里想着,这么大四间房屋还连着猪牛圈和家具,算是便宜这“队长”的亲戚了!

“嗯,”杨泽贵若有所思,他看了看自己的断腿,长叹一声,他又看了看老房子后边那条通往石桥的石板路,他想,这个时候,两个孩子该到烂泥沟了吧?

想起粮票,富顺有些饿了,坐在路边把竹筒拧开,连同一个买面饼一起递给淑芬。二妹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哥,应该不远了吧,我们有个同学就是烂泥沟的,他说走路都没得好久就到了,我们都走了好久了,你看那边都是河尽头了”

我就像那油光石,脸上晒到黢墨黑hei。

“耶,你娃儿不简单呢,以前学过木活路乜?”木匠一边磨着钢推叶安装在推子上边用来刨平木板的叶状钢片,一边问富顺。

“哦,爹,妈说得也有道理,路不是我们一家人走,其实路修好了三队、四队比我们还便利,我们先去做人思想工作,说不定人家就让我们砍树、让我们修路了呢!”淑芬看着妈妈,还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

“那个……谢国强,你成天的打石头,想过哪哈儿结婚没得呢?”其实也不善言谈的淑芳打破了沉默。

“妹妹也想哥哥噻,要不要我来把秧栽。

队长拍拍富顺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放心,这些老辈子肯定把你拉稳了!”说完拿来绳索在富顺的胳肢窝上稳稳地捆住。

“睡瞌睡了还闹啥子?”杨老四隔着堂屋吼了一身,他担心休息太晚影响两个孩子的学习。

雨渐渐地小了,他用镰刀拍掉青草上的水珠,把草帽丢在了背篼底,开始熟练地挥动镰刀把这上好的丝茅草割断放在背篼里,好去犒劳那头辛苦的老黄牛。很快,青草就把那个大大的背篼装满了,富顺坐在石头上,望着往小学校的路。

动摇的几个买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到一会儿就把这堆篾货一扫而光!

“可是……”田老师刚要说话,淑芬抹着眼泪进来把厚厚的一沓作业本丢在了桌子上之后冲了出去——作为学习委员的杨淑芬过来交全班家庭作业,在门外听到了父亲与老师的对话!

“要得。只是……可能老二就这个书怕是读不成了,老大嫁出去了,屋里活路又多,刘家的娃儿倒是能做好多活路,毕竟是个男娃儿家家,耕田挖地挑东西还差不多,家里猪牛和自留地总要人来做。”杨瘸子把烟斗在床边的拐杖上抖了抖,转过去把被子提了提盖住靠在床头的女人的双手。

富顺扶着犁头看傻了眼,不晓得怎么收场,哪晓得贱狗自己先跑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晓得今天回家肯定会被瘸子爹大揍一顿,想起杨泽贵的拐杖打在后背,他挥起荆条重重地打在了黄牛身上。“嗤忒——”忘了饥饿的富娃子和被抽疼了的老黄牛好像回到了旱地,节奏明显加快。

几家红遍潇水泪,杜鹃啼血忘南飞。

淑芬惴惴不安地向谢家坝走去。她要给七叔打电话!整个石桥乡一共有三部电话,一部在邮政局,一部在乡政府,还有一部在谢家坝的村委会。最后的这部电话刚刚调度过来,主要是便于在县里办公的杨泽进和筹建小组直接沟通。筹建小组副组长有三个,分别是三个乡的乡长,也基本不在这里办公。现场指挥主要是县里派过来的工程师负责。让淑芬心跳加速的重要原因是,打电话的筹建小组办公室,就在何攀小外公家不远的地方。

沿途的油桐树已经开始落叶,巴掌大的梧桐叶像灰色的地毯铺在了草地上;金黄色的桐果子悬挂在树上,随风荡漾发出风铃般的声响;崖上燕巢的泥土剥落了一层,那春天的信使早已不知了去处。淑芬想到那群天空的精灵,会心地笑了笑,它们也曾像自己一样,出发之前总是先“梳洗”一番,然后探出脑袋,去窥探那深邃的天空。

那个三乡交汇的大河里好不热闹!两岸的芦苇开始枯黄,偶尔一只水鸟从中腾起飞到了河中央;渡河的船夫依然唱着欢快的山歌,全然不顾岸边垂钓者的嘘声;姐夫和其他石匠们喊着号子,把山腰开好的石方抬到河边,为筑起堤坝做准备;厂房的地基已经浇筑,机动船正从岔河方向运来砖头。用不了一年,电站将在这里拔地而起,到时候,石桥将不再每天只能用电两小时!

近了,就在那几间瓦房里,门前那棵被风吹断的大柏树已经长出了新的枝桠,腼腆地抱成一簇。淑芬突然好想变成那棵树,屹立在何攀每天都要经过的路口;或者是那树梢的小鸟,停靠在他回家的方向。淑芬放缓了脚步,加速的心跳又让她的脚步不自觉变快。屋前飘出几种草药的味道,那是“过路黄”还是“夏谷草”呀?嗯,这个味道好熟悉,一定是金银花吧?哦,那个拿着长烟斗坐在阶檐的白发老者,一定是外公的爷爷,这个全石桥少有的百岁老人之一,该怎么称呼呢?

“祖公公,吃饭没得呢?”淑芬还是想起了正确的称呼。

老祖可能耳朵不好,根本没有应答,悠闲地仰望着天空吞云吐雾。淑芬在何攀家的地坝里停顿了一下,东张西望之后根本没有发现那个高大的影子。小姑娘有些失落,俯身抓了一把晒在坝子里的金银花,撒腿就跑。老祖身体前倾,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没看见,自言自语了一句“哪家的野猫”之后,又仰躺在他的太师椅上吧嗒叶子烟去了。

淑芬紧紧地攥着那把金银花,过了好一截才摊开闻了闻,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陶醉!“何先生一定是出诊去了吧!”淑芬自言自语,“那是他的职业,更是他的事业!”那个专注的白大褂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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