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有大小四条狗,
张大牛第一个到了驿站,宣布开始休年假。”这货的手掌虽。
于是阮白把实习工资结了,家里从来不缺肉。其中一条狗还是所有人的救,但是茧子不少,再搓都要,看着两个“鸡蛋雪泥”,挠头:“怪不得觉得一点都不湿。”
阮白把楚昊的手抓开:“吃饭。骨头汤更加不缺,放包袱里的鸡,碎了两个。
“多谢大人。”
士卒们可和荒驿中的老百姓们不一样,两只小狗就喜欢追着人咬。他们看到四只狗怵得要命。说实在的,他们确实是不敢跟两只大的干仗,就是长到小腿高,可是胎毛都没换,他们还没一个人怕的,随便一脚就能踢飞。但是,他们不敢踢,就是跑得慢被咬破了鞋跟,他们也不敢踢。
原本楚昊只能说是在被动的防守,现在楚昊却开始攻击。他脚上的动作并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落在战阵最紧要的地方,虽然他们能够通过常年配合产生的默契,迅速将楚昊造成的破绽给弥补,但是节奏乱了。
跑完圈,今天全家出动的老四跟了进来,老三还领着大胖小胖在外面疯跑,舌头都甩到下巴上了。
楚昊一个实权在握的世子爷,被这么使唤却一点都没觉得不对,赶紧把药酒倒在手上搓热了,再给推上去,推完腿推后背,推完后背推胳膊。
“知道了。”楚昊高冷地回答,内心目瞪口呆,原来天底下的女子他的大表姐还没到极致。嗯,反正人家对他家二狗没意思,他倒是有兴趣想看看今后会有哪个倒霉咳,幸运的男子能娶到马大娘。
“外面那么冷,连外袍都不披一件,出去找死呢”现在房间里都有炕,连没炕的外面都不是很冷。可是屋子外面就不一样了。
楚昊叹了口气,干脆拿了一本书翻开放在矮桌上,指指书:“这是大周。”
牧才英根本就没有服务意识,送来的东西直接就堆在院子地上。楚昊也不想叫人帮忙,自己就提着东西,该放厨房的放厨房,该放库房的放库房。
神射手
曹达一听阮白的问题,他就觉得是小事一桩,就仔仔细细地给讲明白。他现在的驿站并不是像阮白这样从无到有,可每年的修葺之类也不少。各方面的材料人工的花用,他是一清二楚。
楚昊看着难得有些傻呆呆的阮白,想想二狗也不是故意的,忙这些还是为了公事,不由得自己就心软了下来,把矮桌搬开,手一伸就把人扣住抱起:“走,去洗漱,洗完马上睡觉。下午两个客商来了,带了好多东西过来,明天还有的忙。”
丽娘和马大娘捂着嘴,小声笑着走开。阿强和潘大宁不得不把牛车往前赶了一点,才能顺利卸货。至于天赋异禀的两个,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很好,收拾东西,看看有什么需要办的手续,一并办了,今天就跟我回去。”阮白答应地很爽快,有对许家两兄弟说道,“你们也是一样。”
阮白刚才所在的,是最低等的匠人们,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制作和维修一些日常用具,而且是以维修为主。上面派发下来的任务,可不会管这样东西坏的程度如何,能不能修得好。他们只管派下来多少件,就必须收回多少件。
明天要出门,阮白自然得跟老师请假,并且说明原因。
阮白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信任。
上学三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拿来琢磨学问的,竟然是一本话本,亏他还当圣贤书来看的。原本他自以为理解的内容更是天差地远,几乎就相当于自己编了个故事。
“十四。腊月就十五了。”楚昊直觉回答,完了才发现臭小子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回事
胡老六瞬间恍然大悟他说为什么老觉得楚千户看他不顺眼呢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现在原来楚千户和阮大人是这种关系。怪不得明明阮大人很有诚意,他也很有诚意,双方也是相谈甚欢,可是每次话都还没说到戏肉,楚千户总会冒出来,然后生意就谈不成了。
“明日一早。”事情办完,当然得早早离开,否则如今的兵部尚书那个急性子都能自己飞马到顺阳关。
威风凛凛的大狮子狗走进来,单是那体型就让小喜子两股战战,接着他就看到大狮子狗把脑袋往阮白肚子上一顶,转过身又用尾巴拍拍阮白的小腿肚,扭头:“汪呜”
这位算不上美人、昧着良心能说是帅哥的好人,要虐渣攻吗友情支援老三。
牧才英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面对着老三一张狰狞的狗脸,就跟面对暴徒的小姑娘一样,双手紧紧抓着衣襟:“你你要干什么”
“没事儿,就是一个狗才被狗咬了。”楚昊就算没出门都能认出牧才英的声音。一年多来,他明面上不能和牧才英过不去,背地里还不能使些小手段那惨叫声一听就知道。
接下来,楚昊就看着阮白像个奸商一样,和一个真正的奸商进行你来我往地交锋,话依然不多,不过看着胡老六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就知道阮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外人走了,楚昊才明白了阮白关于千金的疑惑,从线绳上褪下一个铜板,科普:“这是一金。千金,就是一千文,就是一贯。”
今天好不容易事情有了个结果,他赶着来向阮白报喜,现在见到了人,又吃饱喝足,还坐在暖暖的炕上,人就有些撑不住了,咕哝了一声:“我先睡一觉,起来再跟你说。”
“你不是会了吗”荒驿大,他们人又多。炕盘了好多个,全都是许五带的头。要是这还学不会,那就不是许五了。
楚昊是低着头进去的,在听到讲话的人声音略耳熟的时候,就顿感不妙,脚下一个晃荡就要往下摔。
“这个冬天先熬着,剩下的粮食,勉强也够吃了。”
士卒嘿嘿干笑了两声不说话:“您失踪之后,听说牧千户大发雷霆,很是悲痛。”
就是这样,阮白忙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额头上满是虚汗,连嘴唇都白了。当他看到对面的人面露惊恐,甚至在提醒他快躲开的时候,已经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女人们在营地中心安抚着焦躁不安的牲口群,在必要时,这些牲口也是一道防线。
楚昊看了看还在睡的阮白,比了个手势让他退出去,自己呲牙咧嘴地穿上衣服。这么点动作不至于让他的伤口迸裂,但也不会好受。
“喔”男人们很快响起了整齐地回应,女人们也露出笑容。按照阮白的规矩,其实她们可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可是没人这么干。
很快二十个奴隶通通被捆成粽子,河边只剩下阿缇母女。没有人给他们松绑。
没有得到阮白的认可,更加没能让阮白出力,楚昊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楚昊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痛楚,让捕捉到的阮白暗自心惊。碍于匈人的监视,他没法有什么动作,只能沉着声音道:“好,回家。”
楚昊看着碗久久没有动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抽了抽鼻子,果断伸手去接张大嘴巴看着刚才还让他感动万分的阮白,手臂一弯,碗一倒,全往自己嘴巴里去了
楚昊有些不敢多想,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切嗯,子不语怪力乱神。
就在他暗自思索的时候,被问询的青年伸出一只和他差不多的手,上面是一把草籽。青年嗓音干哑,吐口的几乎是气声:“饿”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就算有那么多人捣乱添乱,饺子还是很快就做完了。
云姑自己上手没包几个,不过比自己包还累,指挥着把这一顿吃的饺子留出来,把剩下的放院子里冻着:“放高一点,别让大胖小胖够着!”
两条大狗都懂事,简单的说上两三遍就能懂,有时候看着别人怎么做,多看看自己也会了。可是两条小狗那真是……以前看着还挺好玩的,毛茸茸的一团,又胖嘟嘟的,可是现在长了个,会上蹿下跳,凡是能够到的地方,几乎都遍布它们的牙印狗爪印,偏偏两个胖子干了坏事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摇着尾巴求表扬,就算是被阮白教训了罚一顿不能吃饭,它们也还有个护崽子的狗爹会给它们藏肉吃。
老三和老四时不时会出去逮兔子田鼠什么的,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只比一只肥硕。有一次潘大宁好玩,还跟着老三去掏了田鼠窝,挖出许多粮食。
过年的另外一个重点项目是祭祀。
条件有限,没法多做考究。下午在院子里摆了香案,楚昊主持着祭祀。
并没有什么祭祀穿的礼服,楚昊只是换上一身云姑提前浆洗好的衣服,架子一端就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阮白看着这样的楚昊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开始相信这个人真的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钱。他的审美一定被现代的流行的那些什么花美男给弄坏了,楚昊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性阳刚之美。哪怕他并没有舞刀弄剑,只是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祷词。
“怎么哭了?”略带冷意的手指划过阮白的脸庞,伴随的是楚昊忧心的脸,“想起你爹娘兄弟了?”
阮白眨巴着一双泪眼仰头,不吭声。
楚昊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把人搂进怀里拍拍:“别怕,我就是你哥,以后哥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