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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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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傲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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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做起了充满青春激情的新娘,独自倒在房间,可再不能让生活平淡,竟在这样一个春天的中午,在这样的年岁,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不能再虚度春光了,”她过去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仿佛觉得是在默默地逆着这种爱情的溪流而上,并且看到了两岸远处那许许多多金碧辉煌的城池和郁郁葱葱的丛林——但是在那已经逝去的幸福渴望中,现在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在心里想:“我再和丈夫重逢的时候,已经做了母亲的绍西,情不自禁地涌现在。今天忽然以它那温柔的歌声把绍西,曾多次嘀嘀咕咕地搅得丈夫不得安生;今天她怀着忏悔的心情默默地发誓:再也不急,从今往后,再也不违拗丈夫,一切都要按照丈夫的嘱咐去做;她都要怀着一颗爱恋,不管丈夫的行为好坏,丈夫是最亲爱的人,丈夫就是神呀!

孩子饿得嗷嗷叫,哭着哭着滚到床下睡着了。这阵吵闹声把他惊醒。他在黑暗中,用嘶哑的声音“妈妈”“妈妈”哭叫着。

奥纳特般图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就住在岳父家里。到了期终考试的时间,他没有去参加考试,而且第二年他就离开了学校。

在外面的乡村小路上,一个身穿条格衣服的小姑娘,用衣襟兜着一些黑李子,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吃着,同时在那扇装有铁条的窗子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踱来踱去。看她的表情,你就会明白,她和坐在屋子里木床上的那个读书人一定很熟悉。她想方设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并且想以一种沉默的蔑视神情向他暗示:“现在我正在忙着吃黑李子,根本顾不上看你。”

村里发生的一切红白喜事,贾伊卡莉总是要到场的。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她总能轻而易举地占住最显眼的位置。不论是她本人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对于她在所到之处必然要坐首位的事实,谁都不存半点怀疑。

一天中午,家里没有别人,乌玛就用哥哥的笔墨在那篇文章上面大写特写起来:“戈巴尔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你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克里希纳戈帕尔虽住在贝拿勒斯,但通过书信往来,他也听到了佃户们的抱怨。有的人甚至还去他那儿,跪下哭诉。克里希纳戈帕尔写信给比平比哈里,认为儿子这样做不行。

今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小故事。虽然并不十分精彩,但我想你们会耐心地听我讲完的。

大媳妇犹如火药桶里掉进了火星一样,立即爆炸了。她用激烈的语调嚷道:“我到哪里给你弄饭去?你带回来了吗?

“快走开,”我却不耐烦地叫道,“快走开!现在别打扰我,让我生气!”

“不过,在没死之前还是让我先睡一会儿吧,你也应该休息一下啦。”拉塔穆孔德说完就身体力行地去实现自己的主张。

不必赘述,读者也明白,虽然缔结姻缘之神到如今对这一对青年男女一直表现出一种特殊的冷漠态度,可是连结爱情的纽带之神却没有虚度时光。当年老的主管宇宙之神正在打瞌睡的时候,年轻的爱神却十分清醒。

中午,船夫和渔民们都去吃饭,家里的人正在午睡,鸟儿不再啼叫,渡口上船已停运;人类世界仿佛突然信停了一切活动,变成一座可怕而孤独的雕像。这时候,在炎热而广阔的天宇之下,只有一个默默无声的大自然和一个默默无声的哑女,在面对面地静坐着——一个置身于火热的阳光下,而另一个则坐在一棵小树的荫影里。

买了点东西,就开始聊了起来。我们从阿卜杜勒·拉赫曼1、俄罗斯人、英国人一直扯到保卫边界的政策。他动身要走的时候,问道:“先生,你那小姑娘哪里去了?”——

在闺阁深处,公主奥波拉吉塔也常常取笑蒙乔丽,但蒙乔丽并不生气。

万籁俱寂——只有蟋蟀和青蛙在池塘边叫个不停。这时候,他们俩仿佛觉得尸体轻轻地动了一下——好像听到尸体在翻身。

为了预防火灾,要有一位教师住在学校里值班。我孤身一人,这项任务自然落到了我的肩上。我就住在与学校大礼堂相连的一所房子里。

由于人们内心中的所有这些潜在的情感规律在起作用,所以,当教师先生给绍什舍科尔起了一个“歪嘴鱼”的外号时,这个孩子心里就非常痛苦。特别是,当他得知在这个绰号中蕴含着对他相貌的暗示时,就更加双倍地加重了他内心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十分平静地忍受了这一切,不声不响地坐在教室里。

他仿佛觉得,人只有在死后才能获得这种宁静;特别是当他看到他的孙子在他的破床单上所扎出的孔洞和那个小画家在他的坐垫上所留下的墨迹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更无法平静下来。他那个一刻也闲不住的小孙子,两年内就穿破了一条围裤,为此他曾经遭到爷爷的臭骂。现在看见他扔在卧室里的那件皱巴巴、脏乎乎的破衣服,这位爷爷的两眼溢出泪水。久根纳特没有用那件破衣服做灯芯或派做其他用场,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箱子里,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道:如果葛库尔能回来,即便一年穿坏一条围裤,他也不会再骂他了。

在这之后,博诺马利的父亲霍尔琼德罗和喜曼舒的父亲高库尔琼德罗又大吵了一次。两家为了占有这条顺水沟都向法院提出了申诉。

1阿什达瓦克罗:意为“八道弯”,古代印度传说中的圣贤,迦霍尔之子。当他母亲苏贾达怀着他的时候,他就指出了他父亲错诵了吠陀经,父亲一气之下,诅咒他生下有八道弯。因此,他生来脊柱就有八道弯。

奥莫尔顿时热泪盈眶;他急忙拭去眼泪,说道:“科莫尔,走吧。天已经黑了。今天让我最后一次把你送回家吧。”

泰戈尔的短篇小说不但在孟加拉和整个印度确立了无可争辩的权威地位,而且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珍品。英国著名的文学家、发表过许多研究泰戈尔著作作品的e·汤普森曾说:“优秀的短篇小说使他(指泰戈尔——笔者按)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1这话毫不夸张。泰翁的短篇小说完全可以与莫泊桑、契诃夫等这些世界短篇小说巨匠的作品相媲美。像《喀布尔人》、《莫哈玛娅》、《乌云和太阳》、《一个女人的信》等作品,无疑都属世界短篇小说名篇之列。1912年泰戈尔访问英国时,首先使英国文坛轰动的就是短篇小说《喀布尔人》和某些诗集的英译本(由圣蒂尼克坦的教师艾吉库玛·查克拉瓦蒂翻译的)。2泰戈尔短篇小说在世界各地不胫而走,大受欢迎,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其伟大成就。他的短篇,世界各大语言都有译本。我国最早的中译本可追溯到1917年《妇女杂志》上的《雏恋》(即《放假》)。《喀布尔·人》的中译本至今已达八种之多。这种风起云涌竞相翻译的盛况是很说明问题的。综上所述,泰戈尔的短篇小说既是他众多作品中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也是孟加拉文学、印度文学以及世界文苑中的瑰丽珍宝——

7

吉丽芭拉深夜才回到家里。屋子的一角点着一盏昏暗的灯。房间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空床上的蚊帐,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多年来,她习以为常的世界仿佛变得丑陋不堪和平庸可恨了。她那美妙绝伦、灯光明亮、歌声悠扬的王国哪里去了?只有在那个王国里,她那被忽视、被侮辱和被冷落的妇女形象才会消失,她才能成为世界注意力的中心。只有在那里,她才不是一个默默无闻,渺小低下的普通女人!

从此以后,吉丽芭拉每个星期都要去戏院看戏。开始那种如醉如痴的感觉逐渐消失。现在,她透过演员脸上的油彩,看出他们并不漂亮,同时也看到了演出中情感的虚伪。不过,她的兴致并未消失。每当幕布升起,她就像战士听到战鼓那样地心情激动。在这世界上,除了自由、好看、美妙的舞台,金色镶边、绘有景致的舞台,被诗歌和音乐幻境笼罩、被无数奇景包围的舞台,其神秘色彩引起她强烈好奇的后台之外,对于征服世界的美人皇后来说,还能在哪儿找到这样的虚幻宝座呢?

吉丽芭拉第一次在剧场里看到戈皮纳特时,他正为某一女优的表演疯狂地叫好。她心中对丈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蔑视。她痛苦地想到,只有当丈夫发现了她的美貌,并像烧掉了翅膀的昆虫一样拜倒在自己脚下的时候,她这枉然无用的姿色和徒劳无益的青春才有意义,而且只有这时,她才能以蔑视的态度,高傲地把他从脚边赶走。

然而,那幸福的一天何时来到呢?最近几天连戈皮纳特的影子都见不着啊!他在放荡的旋风里像尘土一样,被自己的一伙人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杳无踪迹。

3月的一个夜晚,如盆春月倾泻银光。吉丽芭拉坐在凉台上,南风吹拂着她那淡黄色的衣裙。尽管丈夫不回家。但吉丽每天仍是不厌其烦地更换新的首饰,像节日般地严妆盛饰。她身上这些珍珠宝石,闪烁发光,叮当作响,在她四周掀起层层波浪,像醇酒一样使她陶醉。今天,吉丽手腕上戴着一副钏镯,脖子上挂着一条嵌着红玉的珍珠项链,左手小指上戴着蓝宝石戒指。苏多坐在她脚边,不时轻轻地抚摩吉丽那双裸露的、涂有红颜色的脚,并怀着真挚的感情说:“哎、太太,我如果是个男人,宁愿把你这双脚抱在怀里死去。”

“我想,脚还没有抱在怀里,你就会死去的,”吉丽带着自豪的笑容说,“难道我会把脚伸出来让你抱吗?不要瞎扯了,你还是唱首歌吧!”

苏多在这月光如水、静谧无声的凉台上唱了起来:

让我在你脚下写上为奴的名字!

让所有证人来布林达森林证实!

夜里10点钟,家里人吃完饭,都去睡觉去了。这时,散发着玫瑰油香味的戈皮纳特突然回到了家里。苏多咬着舌头,手忙脚乱地卷起铺盖,气喘吁吁地跑开了。

吉丽芭拉想,她那幸福的时刻到了。她昂起头对戈皮纳特连看都不看一眼,像剧中的拉达,傲慢地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可是幕布没有升起来,头戴孔雀羽毛的英雄也没有拜倒在她的脚下,谁也没有对怒气冲冲的她唱道:

为何把脸面遮拦?

使月圆之夜无光!

代替歌声而起的,却是戈皮纳特那毫无韵律,平淡乏味的嗓音:“把你的钥匙给我!”

在这样明媚的月光下,在这样优美的春夜里,难道这就是离别多日之后,夫妻间的第一句话吗?难道诗歌、戏剧、小说里所写的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舞台上的情夫是唱着歌拜倒在女人脚下的,看到这里,观众的心情往往与演员融化在一起。可是,今天竟有其中的一位观众,来到这春夜月圆的凉台上对自己年轻美貌的妻子说:“喂,把你的钥匙给我!”这句话没有韵律,没有爱慕,也没有任何趣味和柔情,这话是多么渺小庸俗呀!

南风呼呼吹来,好像是在为世界上一切被辱诗歌而揪心叹息。风把花盆里盛开的茉莉花的芬芳撒满凉台,把吉丽的鬈发吹散到眼睛上,把她那淡黄色的、带有馨香的衣裙吹得翩翩飘舞。吉丽抛开傲气牵着丈夫的手说:“钥匙马上就给,你先到房里去吧!”

今天吉丽果断地决定,她要痛哭一场,还想使丈夫也哭一场。她要实践在孤独中所构思的一切。她要抛出造物主所赐予自己的一切武器,去赢得胜利。

“我不能耽搁,”戈皮纳特说,“快给我钥匙!”

“我会把钥匙给你的,而且把锁着的一切都给你。但是,你今晚哪里也不能去。”

“这不行,我还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那我就不给你钥匙。”

“你不给,哼!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

戈皮纳特一边说,一边掀开吉丽的衣襟,然而钥匙并没有带在身上,他走进房里,打开带衣镜的柜子,也没有找到钥匙。他砸开梳妆台的盒子,里面只有胭脂、口红、发带之类的化妆品。这时,戈皮纳特掀起被褥,撬开衣橱,可是哪里也找不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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