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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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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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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听到响声,孩子则,基罗达昏。狡猾的小女孩注意,被迅速捞上来了。来到井边,提着灯。就以双倍的注意从衣襟里挑选可以吃的成熟的李子,年轻人皱着眉使劲地看了一下。他妻子的名字叫宾黛巴希妮。

三四个坚硬的李子核仿佛偶然落在门上,发出了声响,这时正在读书的青年抬起头来,向外望去。基罗达和她的孩子,

奥纳特般图的一切荣誉、幸福和欢乐只存在。上苍在现实的王国中只赐给他,才认出了小姑娘,于是放下书本,满脸堆笑,走到窗前:“吉莉巴拉!”

贾伊卡莉身体颀长,她不但鼻。健壮结实,而且头脑敏锐,丈夫在世时,她早就把要收回的债务,应确定的地产,以及该取消的多时无主的欠款,搞得一清二楚。现在谁也别想骗走应属于她的财产,哪怕是一个子儿!

戈宾德拉尔惩罚了乌玛之后,感到有些后悔,因此就把没收来的东西还给了妹妹,另外还送给她一个带格的精装的笔记本,想以此来解除妹妹心中的悲痛。

比平想出了下述两点理由:第一,那些坐在家里,不劳而获,专靠他家土地收入享清福、发横财的人,大多数是不值得帮助和怜悯的。这种恩赐和行善,只会助长懒惰风气。第二,现在与从前相比,生活艰难多了,开支大多了。生活中的种种需要也增长得很快。如今,一个绅士维持相应的排场和体面,要比过去多花四倍的钱。因此,他可不能像父亲那样,不假思索地,双手把所有的东西撒出去。相反,他的职责是,竭力把那些撒出去的东西收回来。

随着时光的流逝,大地上的虫蛹越来越稀少了。

杜基拉姆和契达姆,那一天在地主的帐房里干活。河对岸田里的水稻已经成熟。为了抢在农田被水淹没之前收割完庄稼,村里的穷苦人都下到田里——有些人在自己的田里,有些人在黄麻种植园里忙碌着;只有他们兄弟俩,被地主的狗腿子硬拉去修理帐房。帐房的屋顶出现了裂缝,有几处已经漏雨。为了修补屋顶和编织几个竹篱笆,他们哥俩儿整整干了一天,连中午都没有回家,只是在帐房里吃了一点东西。有时他们不得不站在雨里淋着,可是却没有拿到应得的工钱,相反,倒听到了不少无理的责骂。

由于专注于创作,我的脾气也变得稀奇古怪起来。那时,我把女仆也赶走了,还时常殴打佣人。如有乞丐来讨饭,我也拿棍子把他们赶跑。我们家就在路旁,如果有行人问路,我也爱理不理,叫他们滚开。可谁也想象不到,我正在写幽默喜剧呢!

“哪有这样的衣食呀?”

今天,拉吉波上百次地发誓恳求,才把莫哈玛娅叫到这座破庙里来。他打算今天把想说的话统统都讲给她听;这之后,对他来说不是终身幸福,就是虽生犹死。可是,在这一生中关键的时刻,拉吉波却只是说:“走吧,我们去结婚吧。”说完之后,便尴尬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忘记功课的学生似地沉默不语。拉吉波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出乎莫哈玛娅的预料之外的,所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讲话。

1拉克什米:印度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幸福女神,毗湿奴的妻子,以美貌著称。

我设法打消米妮毫无根据的恐惧,把她从里屋领了出来。米妮靠着我,以疑惑的眼光,看着喀布尔人和他的大口袋。小贩从袋子里掏出一些葡萄杏子等干果,递给米妮。但她什么也没要。反而倍加疑心,更加紧紧地挨着我。他们首次会面就是这样的!

有一天,国王笑嘻嘻地问诗人:“蜜蜂只是在春天的皇宫里才会歌唱,是吗?”

大约跑了六公里,比图和波诺马利碰到了他们那两个伙伴提着灯笼回来了。他们两人的确吸烟去了,根本没有去打听运木柴的事,可是他们却说,树已经锯倒,正在劈呢,不久就会运到。比图和波诺马利把茅屋里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自己的伙伴。可是,尼达伊和古鲁丘龙根本不相信,而且还因为他们俩离开茅屋很生气,并且严厉地责怪他们。

我满以为,我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工作。我要通过教育和鼓励把每一个学生培养成为未来印度的军事将领。

阿舒在班级里是一个最值得同情的好孩子。他和谁都不说话,很腼腆,大概他的年龄比班里所有孩子都小;大家跟他说话时,他只是微微一笑;阿舒学习很好;学校里的许多孩子都想和他交朋友,可是他不同任何孩子玩耍,一放学他立刻回家,一分钟也不在学校里耽搁。

只有一种苦恼还留在他的心底。久根纳特4岁的孙子葛库尔琼德罗被布林达邦带走了。葛库尔吃穿用度的花销比较少,因此,久根纳特对他的疼爱是很深的。不过,当布林达邦把他带走的时候,久根纳特心里虽然也很难过,但是当时他还是只顾盘算节省花销了:两个人一走,一个月可以减少多少开支,一年内又可以节省多少;用所节省下来的这笔去放债,又会得到多少利息。

最后,霍尔琼德罗打赢了这场官司;法庭确证,这条沟是属于霍尔琼德罗的,那株柠檬树也不属于任何其他人。对方对法庭的判决提出了上诉,但是上级法院仍然把那条沟和那株柠蒙树判归了霍尔琼德罗。

你们看,在寺庙旁边。那是公沙伊家的牛圈,它的外边围绕着栅栏。那里有一棵合欢树。在这棵树下,每周开放一天集市。那时候,公沙伊的一家还没有住在这里。现在他们家祈祷室所在的那个地方,当时只有一个用棕榈树叶搭成的棚子。

这天夜里,奥莫尔跟着父亲离开村子走了。他登上村头的山顶,再一次回首俯瞰;他看到这个山村在月光下沉睡了。湍急的小溪在淙淙流淌;沉睡的村庄停止了一切喧闹;不甚清晰的牧歌,偶尔传到村头的山顶。奥莫尔看见,科莫尔代碧家那座被蔓藤和枝叶围绕的小茅屋,沉睡在朦胧的月色中。他想,在那间茅屋里,那个惆怅迷惘、内心痛苦的姑娘,现在可能把小脸藏进枕头,睁着毫无睡意的眼睛,正为我哭泣。

2凯特罗·古普塔《孟加拉现代文学史》(ksetragupta《adhunicbānlāsāhityeritihas》)加尔各答1961年孟加拉文版168页。

8

绍西面带微笑,抱着尼尔莫尼,来到丈夫的面前,可是尼尔莫尼拚命地搂着绍西的脖子,把脸藏在她的背后,根本没有对久伊戈巴尔表现出任何亲戚般的情意。绍西希望她这个小弟弟,能把学会的各种动人的把戏,在丈夫面前表演一番,可是久伊戈巴尔对此根本不感兴趣,而且这个孩子也不特别热心。久伊戈巴尔一点儿都不理解,在这个身材瘦弱、面孔严肃、皮肤黝黑的大头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如此厚爱的东西。

女人是很懂得爱的感情的。绍西很快就明白,久伊戈巴尔根本就不喜欢尼尔莫尼。从此之后,她就特别小心地照看着弟弟——尽量使他避开丈夫那双冷漠、厌恶的眼睛。因此,这个孩子就成了她秘密关注的财宝,独自宠爱的对象。众所周知,爱的情感越是藏在心底,越是藏在无人之地,它就越发强烈。

尼尔莫尼哭的时候,久伊戈巴尔就非常反感,因此,每当这种时刻绍西就急忙把他抱在怀里,用心地安慰他,哄他不要哭泣——特别是夜里,如果是因为尼尔莫尼的哭叫妨碍了丈夫睡眠的话,她丈夫就会极端仇视这个爱哭的孩子,并且还要大发脾气。这时候绍西就像罪犯一样,感到困窘和不安,于是就立即把他抱在怀里,走出房间,并且用十分恳切亲昵的语调叫着“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宝石”来哄他入睡。

孩子们由于各种原因总是要吵架的。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绍西总是惩罚自己的孩子,而袒护自己的弟弟,因为他没有母亲。可是现在随着法官的更换,刑罚也变了。现在,尼尔莫尼常常无缘无故地受到严厉的责罚。这种无理的责罚,就像利箭一样,刺痛了绍西的心。所以,她只好把受到责罚的弟弟领进自己的房间,给他糖果和玩具,抚摸他,吻他,企图安慰他那颗受了伤的心。

结果发现:绍西越是疼爱尼尔莫尼,久伊戈巴尔就对他越讨厌;反过来也一样,久伊戈巴尔越是讨厌尼尔莫尼,绍西就越向他身上喷洒爱的甘露。

久伊戈巴尔从来不粗暴地对待妻子,绍西也总是满怀感情,默默而温顺地侍候丈夫;夫妻俩都是因为尼尔莫尼才伤害了彼此的心。

这种潜伏着的无声的矛盾冲突,比起公开的争吵来,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在尼尔莫尼的整个身体中,头是最主要的。只要看他一眼,你就会觉得,他的头仿佛是造物主在一根纤细的管子顶端吹起来的一个大气泡。医生们也常常担心,这个孩子就像一个气泡一样,可能是短命的。很长时间他都不会说话和走路。看到他那张忧郁深沉的面孔,你就会觉得,一定是他父母把自己晚年的一切忧患都压在了这个瘦小的孩子头上了。

在姐姐的关怀照料下,尼尔莫尼总算度过了难关,并且长到了6岁。

在加尔底克月兄弟节1那天,绍西把尼尔莫尼打扮得像小少爷一样,让他穿上新上衣,披上围巾,裹上镶有红边的拖提2。正当绍西为弟弟画兄弟痣的时候,快嘴邻居达拉走了进来。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她就和绍西争吵起来——

1兄弟节:印历加尔底克月的16日。在这一天,姐妹们在兄弟的额上画吉祥痣,并祝他们幸福长寿。

2拖提:印度男人的一种服装,其实是一条长布,裹在腰间和臀部,相当于裤子,也译作围裤。

达拉说,一边在暗地里谋害自己的弟弟,一边又在他的头上装模作样地画兄弟痣——那有什么用呢!

听了这话,绍西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她感到惊异、愤怒和痛苦。最后达拉还说,他们夫妻合谋暗算那个没成年的尼尔莫尼,借口偿还尼尔莫尼地产拖欠的税钱,假借她丈夫表弟的名义买下了他的家产。

绍西听了之后,诅咒说:“谁散布这种流言蜚语,就让他烂舌头!”

她说完,就哭着跑到她丈夫那里,把这种飞短流长的议论告诉了他。

久伊戈巴尔说:“这年月谁都靠不住。吴潘是我的表弟。把田产交给他照管,我是很放心的。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他会用拖欠税款的办法,自己买下了哈西洛布尔地区的田产。”

绍西听了之后惊愕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告他?”

久伊戈巴尔说:“我怎么能去控告自己的表弟呢!而且即便是告了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浪费钱财而已。”

相信丈夫,这本来是绍西最主要的天职,但是今天,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了。绍西觉得,这幸福的家庭,这爱情的归宿,突然现出了十分狰狞的面孔。她曾经把这个家庭看成是自己的主要依托,可是她忽然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而野蛮的大网——他们姐弟俩都被它缠在里面了。她是一个女人,怎样才能保护这个孤立无援的弟弟呢——她简直想不出办法来。她越想越感到愤怒和恐惧;越想就越疼爱她这个面临危险的弟弟。她在想,假如她有办法的话,她就会向印度总监提出申诉,甚至给英国女王写信,请求他们来保护她弟弟的财产。女王怎么也不会答应把哈西洛布尔地区的那处田产卖掉,属于尼尔莫尼的那处田产每年有780卢比的收入。

正当绍西思考着如何去谒见女王和如何制服她丈夫表弟的时候,尼尔莫尼突然发起高烧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痉挛,常常处在昏迷状态。

久伊戈巴尔请来了一个乡村土医生。绍西恳求丈夫去请一个好医生来,但是久伊戈巴尔却说:“怎么,难道摩迪拉尔是个庸医吗?”

绍西跪在丈夫的脚下,苦苦哀求;久伊戈巴尔才说:“好吧,我到城里去请个医生来。”

绍西一直把尼尔莫尼抱在怀里,甚至睡觉都搂着他。尼尔莫尼一刻也不让她离开,总是缠着她,很怕姐姐抽空跑掉,就是在睡觉的时候,都拉着她的衣襟不放。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久伊戈巴尔回来后,说:“在城里没有找到医生。医生到很远的地方看病去了。”他又说:“为了一起案子,我必须马上到外地去。我已经嘱咐过摩迪拉尔,他会按时来给孩子瞧病的。”

夜里,尼尔莫尼昏昏沉沉,开始说起胡话来。第二天一早,绍西什么都不顾了,就带着生病的弟弟,乘船到城里去。医生就在家里,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城市,哪儿也没有去。医生看到她是一个有身分人家的女人,便很快为她安排了住处,让一个年老的寡妇照料她们,并且开始为孩子治病。第二天,久伊戈巴尔也赶来了。他气得火冒三丈,命令妻子马上跟他回去。

他妻子回答说:“你就是把我杀了,现在我也不能回去;你们是想把我弟弟弄死,他既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除了我,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是要保护他的。”

久伊戈巴尔气急败坏地说:“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你再也不要回到我的家里来了!”

“你的家?那是我弟弟的家!”绍西当时也发火了。

“好吧,我们走着瞧吧!”久伊戈巴尔说。

这件事使村里的人感到很震惊。绍西的邻居达拉说:“要和丈夫吵架,为什么不坐在家里吵呢?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而跑到外边去呢?说一千道一万,他毕竟是丈夫啊!”

绍西随身带来的钱都花光了,于是就卖掉自己的首饰,最后总算把弟弟从死神的手里救了出来。后来,她听说,在达里村有她父亲的一个很大的庄园,那里还有房产,各种收入加起来,每年大约有1500卢比。久伊戈巴尔勾结那里的一个地主,把这处庄园改写在自己的名下。现在,一切家产都成了他的,而绍西的弟弟就一无所有了。

尼尔莫尼痊愈后,可怜巴巴地说:“姐姐,咱们回家去吧!”那里有他的伙伴——他的外甥们,他是很想念他们的。所以,他才一再地说:“姐姐,怎么还不回到我们那个家里去呀?”他姐姐听了只是哭泣:“我们的家在哪里啊!”

可是,只哭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这孩子就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绍西想到这里,就擦干了眼泪,来到副县长达里尼先生的家里,请求他的太太帮助她。

副县长认识久伊戈巴尔。在他看来,一个有身分人家的女人,为了财产跑到外边来和自己的丈夫打官司——有失体统。因此,他对绍西特别反感。为了哄骗绍西,他立即给久伊戈巴尔写了一封信。久伊戈巴尔来了之后就硬拉着妻子和小舅子上了船,把他们拖回家去了。

夫妻第二次离别之后,又第二次团聚了。这是月下老人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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