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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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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音器里传出一声命令:请指示,94‘!问候恒久远:“报告总参谋长,立正,“都有。两句永留传,“首长,正是那位非常辛苦的迟浩田上将,突然觉得他特别亲切。我看见他走到话筒前:“同志们好!”哎,”此次演习,”我在一看。我认识!”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同志们辛苦了。”还当我新兵呢。”“首长辛苦了。我扯着脖子高喊:“为人民服务!“讲两句:”总参谋,全部演习的录像我在北京都看了,激动啊,上级首长委派我过来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全军的精英。这次“摘星”演习,打得好,充分体现了我军的敢打敢拼的优良作风,虽然我们刚刚组建没多久,但是我敢说,用不了几年,我们的特种部队绝对不逊色于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甚至要超过他们。你们在未来,在世界面前,将代表中国军队……”台上几位军官带头鼓掌,接着各分队长跟着鼓掌,再接着,这些士兵才敢拿起双手鼓掌。此时我们是自豪的,所有的疲惫被这砸过来的荣誉击碎了。接着开始宣布此次各集团军特种部队的比赛成绩:夜老虎:共完成48个任务科目,火力指数:98;总分469分。“噢!”夜老虎的士兵们欢呼着,跳跃着。我们静静地等待着403的战果,我的拳头攥在一起,手心出汗……403:共完成42个任务科目,火力指数:96;总分438分……我们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因为这个成绩,不是我们想要的。比赛结果全部宣布完毕,我们403总分排在第二名,虽然并没有刻意排出名次,但是从报分的先后顺序中我们已经感觉到中国的特种部队排名已经出现。此时我们是沮丧的,所有的自豪被这砸过来的成绩击碎了。我们没有得第一名,换句话说,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随之而来的,就是403特种部队将面临着解散的事实。1号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直到总参谋长将他叫到一边,跟他说了几句话,我才看见他突然激动地抬起左臂给总参谋长敬了一个礼。远远的,我看见了大虎的微笑。

第七十六章

“今天还没看见蓝军什么样呢,就被干死了。你说多他妈倒霉吧,你怎么死的?”

起床号吹响了,我这才第一次有机会打量一下兄弟部队。论装备基本上差不多,瞧神色基本差不多。论成败,那就差得太多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输得起,而我们是背水一战。这一次比武,403特种大队必须压倒一切,胜利志在必得。

张振鹤身上还需要动几次手术,他没有责怪我一丁点,我心里反而更加过意不去。

邵年拖着另一具尸体向这边走过来,滑过的雪地留下了一道墨黑的血迹。我看着地上两具尸体脑袋有点发蒙,俩活人就这么打死了,还是他妈俩个外国人。我极力镇定自己,告诉自己别慌,把前前后后的情形重放了一遍,脑袋里回想着有关规定。觉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甚至完全正当处理后,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种种迹象表明,俩个人即使不是间谍,也完全属于非法入侵人员,毕竟各个国家都有这样的规定,凡是他国携带g…u…n的武装人员,擅自越境,均可视为侵略行为,我们又是中国的特种兵,他妈的,打死不是很正常嘛。我指着地面:“呜……”我刚动了一下嘴唇,才意识到嘴上还叼着匕首,当我想把匕首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天寒地冻,纯钢的匕首粘在了我的嘴上,我试着呼着热气融化匕首,可那刀刃却始终粘得牢牢的,动一点都扯得嘴唇疼。我试了几下,都没能拿下来。“去你妈的吧!”我心一横,猛地一扯,嘴唇被撕下一大块皮,顿时一嘴鲜血。“呸……呸,外国人?”我一边吐着血水一边说。“组长,你受伤了。”朱海指着我的肩膀。我这才用手摸了一下,有点疼,但是是皮外伤,朱海帮我在上面擦了点药。“翻翻!”为子背上枪开始动手,两具尸体上都是千疮百孔,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为子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只从裤子口袋里找到一个小酒壶。为子抓起一把雪擦擦手上的血,然后在衣服上蹭了几下说:“什么都没有,就一个这玩意。”为子拧开盖子一闻,“天啊,这是上苍奖赏我的啊!”说着仰起脖子就想往嘴里灌。我一伸手“啪”地将那个酒壶打飞了。“你他妈馋死了,有毒怎么办?”“不是有毒怎么办?先说这两块肉怎么办吧。”邵年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我弯腰拾起丢在一边的那把ak—47拿在手里,枪管还热着。“哪国人,够落后的,什么年月了还使这枪。把衣服扯开,看看里边还有什么东西。”为子无奈地看看我说:“还是我啊。”“赶紧的!”为子抽出匕首将尸体的外衣逐层挑开,为子一边用匕首仔细翻看着内衣,一边嘟哝着:“是人吗,这么多毛。”上身一无所获,“裤衩子就不用看了吧!”“别废话,这是上苍对你的奖赏。”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两具尸体干净得就连一个文身都没有。朱海找到他们丢弃的背包,扔到我面前:“肯定是特务,看看都什么玩意。”我蹲在地上翻着里边的东西,除了一部照相机以外就是两瓶罐头一些吃的东西,居然还有一颗手雷,而那些食品上没有任何文字商标。

我们黑灯瞎火地在雪地中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座小山下停住了脚步。“组长,我想拉屎。”朱海捂着肚子说,“我真纳闷了,你的屎来的怎么这么快。”“都三天没拉了。”我挥挥手,朱海找了一圈,拎着枪就向山下的一个小窝棚跑去,我们几个坐在原地稍事休息。邵年揉着冻僵的耳朵说:“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休息?我最担心的是他们追上来。”“他们动作能这么快吗?”“老乡同志,千万别侥幸。”我的确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我们太顺了。我始终遵循郎队的训示,作为特种兵尽量数着星星跑,躲着太阳睡。即使穿着变色迷彩,几个大活人贸然出现在平原上,还是很容易被发现。风儿大概是累了,吹得不那么猛了,雪渐渐地停了,夜空里的繁星簇拥在一起象洗过一样干净晴朗。雪地开始反射刺眼的星光。朱海去了很久才颠颠跑了回来。“赶紧走。”他却站在那里愣愣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枪,“干嘛呢?走啊。”他纳闷地说:“唉?怎么变了?”朱海原来手里的微声冲锋枪现在突然变成了一把81式步枪。“怎么……我就往旁边立了一会,就变成这个了。”战场没有魔术,为子的枪不是变了,而是拿错了……我们同时向那个破草棚看去。

快讯:

特种兵在保证任务完成之前,或者绝对没有必要暴露之前,必须遵循一个原则,就是“静”。从入水到在水中行进,到出水都必须尽量缓慢动作,充分考虑到月光、星空与水面形成的反射,多以水流湍急处,或者阴暗处为进攻、撤退地点。上岸后,橡皮艇必须放气,用石头压在水底。根据不同的任务要求,特战队员的攻击背包数量也是有限制,尽量减少没有必要负载,但是弹药的数量却是尽最大量携带。

这个时候发射中心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我们看见一枚运载火箭凌空升起,直到消失在夜空中,俩个老外相互对视了一下,无奈地耸耸肩。接着我们看到三颗红色信号弹,“收队,把他们带回去。”那俩个老外还想说什么,大兰眼睛一立:“再逼逼!”估计他们听不懂逼逼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这架势也只能作罢。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用战俘手铐将他们俩个左手都铐在一起,一个就得倒着走,为子拎着他们的背包向基地方向走去。到了汇合地,我们看见d7组居然也抓到俩个外国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以前见过外国人,但是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连野对他们倒是客气,没上什么措施。张振鹤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说:“今天什么日子,这沙漠里怎么这么多外国人。”“还用问,肯定是基地要发射卫星,跑这来偷拍来了。”连野见我们也抓到人了,就走过来在我耳边说:“你也不问问清楚就给人家铐上了。注意国际影响。”“滚蛋,什么他妈国际影响,这俩个看着就不象好鸟,不铐上我怕他们飞了。”队长走过来,看看这四个外国人,“怎么抓的?”“鬼鬼祟祟的,还有摄象机。”我把证件递给郎队,他看了一下随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先在这里看一会。”郎队走了,几个外国人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一个外国人上下打量着我们,“看什么看。”我把枪一横,他竖起大拇指,“瞎他妈比画什么。”我抬起脚,他急忙低下头。“组长,他肯定是夸我们呢。”为子小声说。“忽悠个屁,英国人都是王八蛋。”很快,一辆吉普车开了回来,从上面跳下几个基地卫勤队的士兵,将几个外国人押上车就开走了。后来听队长说是美国什么电视台的记者,因为此次卫星发射并没有对外界公布,所以这些臭虫就想拿到点独家报道。其中一个还把他所看到的中国士兵写了一篇什么文章,据说引起不小的轰动,具体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天,我们背着伞包准备登车赶往兰州军区某军用机场,全基地的特战队员今天都要第一次上天,所有人没有最初的兴奋,反而显得局促紧张。队伍中没人说话,没人开玩笑,因为有人说,跳伞前忌讳说什么开不开的,死不死的。部队就是部队有什么迷信的,我跟身边的连野说:“一会到天上我找你聊天啊。”“你可别吓唬我啊,上了天你还是离我远点。”

春节将至,伙食改善了很多,其实平时吃的也不错,听队长说,我们的伙食费跟飞行员的一样。基地照样天天一级战备,卡车都停在楼下,几辆装甲车停在操场边。士兵们都是背着枪吃饭,搂着枪睡觉,晚上巡逻的人数增加一倍。其实多少年后我也琢磨不透,为什么一到节日,部队都会一级战备。

回到宿舍,枪柜已经锁上了,连野走过来说:“上帝保佑,你总算没事。”“上帝?哪个组的?”连野啊连野,玩什么呢,关公面前耍片刀,蚊子面前谈暗杀嘛。

==…以下内容于2007…01…2114:25:36追加…==

==…以下内容于2007…01…1811:33:30追加…==

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下了山坳,大兰将背囊干脆扔到地上,象踢足球一样,任由背囊自己向下滚着,这招不错,所以全组采纳,瞬间,山沟里出现了几个穿迷彩的足球小子。为子大概是觉得很好玩,所以脚上一用力,将背囊踢飞起来,谁也没想到,为子的背囊落到地上的时候,“砰”的一声爆炸了,背囊瞬间被炸得粉碎,我们几个同时趴在了地上,一片一片碎布在我们眼前落下。“怎么回事?”“组长,好象是里边的榴弹……”一股火直冲头顶,我冲过去就是一脚,为子被我踹倒在地,众人急忙过来拉住我。“操你妈的王有为,你是不是豆芽吃多了,里边有榴弹你放地上骨碌。”“榴弹都有保险盖的,我以为……”“你以为你妈个逼,谁让你把弹药装在背囊里了。”“好了,好了,枪榴弹肯定是磕到石头上了。”张振鹤把我拽到一边,那座山我们也不用上了,因为我已经看见队伍往我们这边下来了。

1号把2号叫到一边,俩人耳语了几句,我看见2号不住地点头,我们站在一边。过了一会,才看见为子拿着地图跑回来。车灯亮了起来,1号把地图铺在地上。“哪个监狱在什么方向?”“你这个地图我也看不明白啊?”其他几个pol。ice也围过来,都摇摇头。“这边是北……”1号指着地图上说。

又一个小时……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看见枪柜上有一个大大的“v”字,地上一个迷彩泥的盒子扔在一边。虽然我们没丢一把枪,但是人家能在枪柜上留了一个记号,耻辱啊。我不能跟其他人说我看到的一切,只是偶尔与郎队对视的时候心照不宣。

说了马上就要进入系统的训练科目。果然第二天早上,大家刚起来的时候,就被通知带上空背囊到操场集合,操场一边是一堆沙子。1号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只露过一面的大校军官,他微笑着站在沙子堆前,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就一笑面虎。在他的脚下有很多小布袋子。大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笑容大家难以忘记我们刚到基地的那一幕。“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由我负责,所有科目都由我监督考核。”我们被命令往小布袋里装沙子,大家围在沙堆周围开始装沙子。“每个沙袋必须到三十公斤。”“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连野一边抓捧沙子一边跟我说。“这还用预感吗,装吧!”三十公斤什么感念,谁能估量出来,称!居然有称,所有装过的袋子都一一过称。

“郎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有假回家?”

“连长,我是真想去啊,连长求你了。”

新兵训练很多科目的固定的,都是按照统一安排科目执行的,从基本的军姿到复杂一点的单杠、双杠等器械,每天一躺五公里轻装越野,都跟小便一样,只能多一趟,不会一点都没有。当然少不了“文化课”,不是在学校里要学的东西,而是部队的条令条例,不是看看就完了,是要背得滚瓜烂熟的,而且以营为单位是要考试的。第一次考试,我根本就没怎么看那些东西,别人再努力背的时候,我在写日记,或者想我那些美丽的女同学,琢磨着跟哪个发展一下,打发点寂寞的时间。期望着收到几封带着香水味的信笺,再奢侈一点,那就是她们的玉照了。连野的照片最多,而且都是漂亮的女孩子,战友们经常借去小看一会,过过眼瘾。这一点我不如他,谁叫咱对感情那玩意懂得晚呢。

我被串到旁边的座位上,那小子鼻子塞着餐巾纸,跟大象一样拿眼睛瞄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种哀怨的眼神对着他说:“别鸡〈!……》巴跟我玩眼神了,你他妈说清楚不就完了。”他没说话,眼睛往窗外一扔不搭理我了。

……青春无悔

热血可溅

我们就是军中一只虎

神勇无敌403

大家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地唱,没有一个人去拿那些酒,饭菜也根本就没人动过。

晚上所有老兵站最后一班岗,没人叫岗,都是自己起来,却没人回去睡觉。床铺上,都是打好的背包。静夜里,能听见操场哗哗的扫帚声,能听见翻动沙坑的铁锹声……什么都是最后一次,那个时刻我们真的讨厌黎明的到来。第二天清晨,寂静的营区回荡着“梦驼铃”……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已经摘去领花、帽徽的士兵们,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霸气,头发长长的。

复员老兵分几批走,我们来自天南海北,403让我们聚在一起,而今天我们也要在这里分别。不知道,为子跟朱海在我前面先走,我拿着他俩的背包,将他们送上车,为子抱着我哭,朱海抱着邵年。四年了,今天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啊。连野眼泪汪汪地送他d7的队员。一双双紧握的手啊却怎么也分不开,眼泪在肆意地流淌着,却没有时间去擦拭,车要走,战友不让走,启动几次最终都停下来。我一直没看到郎队,最后我在指挥部的一角看见他,远远地站在那里。我们是最后一批,我拿起背包,看了看这睡了三年的大铺,在旁边还有很多新内务。这个时候,高强冲了过来,将我们三个人的背包都背在肩上。“高强,我自己拿吧!”他不说话,摇摇头。连野看他背得吃力,就拉住他,抢他身上的背包。高强始终不肯放下,倔强且蹒跚地走在我们前面。他始终没说一句话,眼睛红红的,我们上了车,高强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们。“回去吧,在这儿好好干!”高强始终不说话,眼泪流出来,滴在衣服上。连野挤过来伸出一只手,高强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我走了,403你是第一了。”连野是开玩笑的,高强却没笑:“你走了,你也是403的第一。”车子启动了,远远地看见留队的小德子向这边奔过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冲着卡车追了过来。连野冲着他摆手,可是车子已经加速,转眼403基地已经掩映在胡杨林之中。

再见了,那些我们亲手种下的胡杨林;再见1号、郎队,你们教会了我们怎么做人;再见生活了四年的403特种大队,再见我的军旅生涯。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当兵!

后续

地点:南州军区总医院:

“咦?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听姐夫说你复员了。”

“是的,今天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最后不最后的。”

“感觉上是这样的。”

“臭小子,长大了,说话都跟个大人似的。”

“周亭……”

“叫姐!没大没小的。”

“我要是大你几岁,我就非把你追到手。”

“找揍了是吧,我告诉你,你永远得叫我姐,听见了没有。”

“叫了两年多了,也该换换了吧。”

“别贫了,几点的车?”

“还有两个小时。”

“专门来看我的?”

“我现在没病,你说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你突然这样我都不习惯了。”

“有什么不习惯的,告诉你啊,以后不能认别人当弟弟,我会吃醋的。”

“认几个弟弟怎么了?403哪个兵不是我弟弟。再说那也不是吃醋啊。”

“周亭,你抱过我,但是当时我没感觉,所以我现在……”

“抱过你?臭小子,别军装刚脱就当土匪。我什么时候抱过你啊?”

“两年前,我住院,晕针……”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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