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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上静了下来,两个人拖着,背不动,“你鼻子出,装了整整四个背囊。一些士,地面上只有。”我从急救包里拿出药棉递给他。他一把打开,神情沮丧地向回走,队伍拉得长长的,连野拎着枪走在最后面,脸上的灰尘与油彩的混合物,鼻子还在不断地流血,实在太多了!118、120分队奉命后撤三公里调整,所有参战的,用手抹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血,“英雄了。随手在衣,你他妈到底用不用?”他眼神暗淡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向,没说话。我上前一把拽住他:“野驴,你是不是得疯驴病了?”他的脚步停了,两只手换了一下枪,黑着脸看着我。“不是疯了,是傻了。”他盯了我半天,摇摇头扔下我走了。玩什么深沉,真他妈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我这样,也许他还没有从那场恶战中走出来。再也许那些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再次打开行军地图,必须规划今天晚上的行进路线,夜间行动不同于白天,依靠听觉搜索危险远远高于视觉,我们喜欢晚上行动,夜老虎他们一样喜欢。劣势: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队长已经证实,今天晚上c2、d7都将在2区汇合。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十一个小组的兵力集结,估计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时间紧迫,大家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趁着月黑风高上路。

演习地点:甘肃某山区,纵深八十公里范围内。

“想跳楼啊,过来输液了。”刚才那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拎着瓶瓶罐罐,狞笑地看着我。我没搭理她,瞟了一眼那张本该充满女性温柔的脸,可现在却越看越别扭。我躺在那里,她拍打了几下我的胳膊,拿起针头……突然一阵莫名的紧张,我闭上眼睛,所有感觉迅速集结到那枚针头即将进攻的阵地,建起层层防御堡垒。冰凉的酒精在皮肤上散发着阵阵冷气,一只手握紧我的手腕,我咬紧牙关,终于一阵刺痛……“你怎么了?喂……”我的身体被人摇晃着,眼皮被人扒开了,几只手在我身上胡乱地摆弄着,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床边围满医生护士。“没事,就是晕针。”几名女护士在一旁偷笑着。我顿觉胳膊上、屁股上传来阵阵疼痛。我晕针?我都他妈晕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扎啊。哎哟喝,疼死本少爷了。刚才的紧急抢救一定是惊动了张振鹤,他坐在床上冲着我呵呵地笑着。“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晕针啊。”“我……我什么时候晕了,我能怕那玩意儿?刚才就是睡过去了。”“你是睡过去了,他们在你屁股上扎了好几针呢。”“屁股上?你别告诉我,那些死娘们都看见我的屁股了。”张振鹤笑笑没给我答案。

我们收拾完毕,继续向1425高地前进,眼瞧着天就要亮了,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刚才紧张的战斗情绪,也已经恢复了平静。继而开心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演习,居然出现了两个真敌人,神勇无敌403虎头小组,非常情况非常处理,勇敢果断歼灭两名非法入境人员,这可要比什么演习成绩要高多了。我心里暗暗得意,这样的好运气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只等小天一亮,我对着电台自豪地说:报告1号,g4组在完成演习必要科目的同时,出色地粉碎了境外特工对我国境的渗透侦察。我心里美啊,脸上挂不住。我伸手掏出那把缴获的手枪在手里玩弄着。凑到眼前一看,真他妈够鬼的了,居然连枪号都磨掉了。我抽出腰上的手枪放在一起比了一下,结果比我们装备的手枪枪管长了半寸多。

第六十二章

==…以下内容于2007…02…2514:42:06追加…==

就这样,我们当了三天的陆地青蛙,才穿着衣服下了水,迷彩具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但是一旦浸透了就紧贴在身上,每动一下,都要分些力气给它。我是汗鸭子,小时候在家的时候,跟小朋友们去松花江游泳,差点没淹死,从那以后就惧水,只要水面淹过胸部,我就会紧张的不得了。所以我都在想,我真不适合当什么特种兵,有恐高症又晕水,但是没办法,在部队教会了我一个对付人生的方法,就是有些困难是来自于心理的,其实硬着头皮撞过去……才发现,奶奶的,原来都是纸老虎。

航天城各处都有保密措施,守备森严,所有房子都以数字为编号。卡车在9号半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烈士陵园。步入陵园,苍松翠柏掩映中,象征东风航天人扎根戈壁、志在太空的东风革命烈士纪念碑如火箭直指苍穹。一进门,便是聂帅的墓地。zm。j亲笔题写的镏金大字“聂荣臻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镶嵌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正面。碑前的玻璃罩里,安放着聂帅的骨灰。“立正!”队长一声威严的口令,所有人向墓碑行注目礼。“礼毕。”大兰盯着那十几个金字感慨道:“我要是死了,谁要给我写几个金字,我就知足了。”“哼,你死也有字,该战士奋勇与野猪搏斗,壮烈牺牲。”为子撰词接话说。“别闹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急忙制止这俩个东西对烈士先驱的大不敬。在纪念碑的背后,足足有672座花岗岩墓冢方方正正排成威武的军阵,显得肃穆威严。如果说安静,我想还是墓地那种静才叫安静。

我跳下去了,我并没有象连野一样叫喊,真没喊,我只是闭着眼,张大了嘴往里抽气。绳子把我挂在半空中,荡了一回,停下了。我睁开眼睛,还行,我还活着。绳子把我慢慢地放到地上,我刚落到地上,为子他们几个围过来:“组长,你胆可真大,都没见你害怕。”“没什么好怕的,这才多高。”我刚解开身上的绳子,就听见郎队站在上面喊:“再来一遍。”战争恐惧心里,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来的。如果郎队不送我一程,我想能站在烟囱上开花结果。就这样,反复跳了几次,除了后腰被安全绳拽得生疼,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最后我们坐在下面休息,看着其他人嚎叫。连野坐在我身边说:“我操他妈的,跟自杀没什么区别。”那一天,基地上空不断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嘶鸣。

晚上大家东一堆,西一块地在一起侃大山,郎队急匆匆地走了近来。“集合,集合,快点!”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抽风式的机动,背上枪,带上装备,冲到楼下。“都稍息听着,今天晚上大队全部出动,负责酒泉到嘉峪关一线的铁路安全。到那里,各小组按照顺序明岗十米一个守卫在铁路两边,听清楚了吗?”

第四十一章

郎队打开门,“都一天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就是锻炼一下你们的记忆能力,走一趟回来画一张图,有那么困难吗?”“我们没看见有灯啊。”“里外都是灯,怎么就没看见啊。这么点事,你们倒好,一天没见人,我要是不来找,你们是不是还在这儿蹲着呢。d7组呢?”“好象还在里边呢,这个洞太深了。”“别废话了,赶紧把他们找回来。”郎队说完,关上了门走了。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就说队长不可能跟咱们开这样的玩笑嘛。”大兰笑着说。“闭嘴,随风倒的东西,刚才你说什么了,走吧找d7去。”

2号的一席话听得我心惊肉跳,是啊,那么小一个国家,敢玩什么花样。我飞快地在本子上记着。

“你们g4又怎么了?”“背囊炸了?”“背囊怎么会自己爆炸。”“里边的枪榴弹炸了。”郎队看着周围的碎片,疑惑了半天,再看看我们的背囊明白了,“你们把背囊放地上了吧?”我点点头。“耍什么小聪明,不知道武器弹药是不能装在行军囊里的吗?我平时没告诉过你们是吧?你们g4组都没长耳朵是吧!”我知道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没用,骂吧!其他小组围在周围,看着g4组的狼狈像。“有人员受伤吗?”我扫视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完整无缺就说:“没有受伤的。”“等我回去再收拾你!全体集合。”连野靠在我身边小声地说:“咋还整响了呢?”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二十七章

跑到近前一看是连野,“野哥,真不够意思,我们都干完了你才来。”大兰抓起一把土就撒了下去。“住手!别他妈埋了。”“什么意思?”“1号说把猪带回去。”“他妈不早说,坑都挖完了。”“1号开会刚回来……”“那他妈到底听谁的啊?”我看着地上的坑嚷道。“你跟我喊什么,当然是听1号的了。”“把猪拉上来。”

1号回来的时候,我们还站在那里,当他经过营门的时候,他看了看倒地上的狼狗,又看了看阁楼上的哨兵。背着手走了回来,“通知警卫连集合。”

回到宿舍开始整理内务,那个行军囊就坐在我身边,看着都眼晕,提起来好重,就跟你一个好吃女人的屁股一样,它他妈还坐那唱:“你是风儿,我是沙。”准备吃饭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其他分队都是背着行军囊的,“走吧,走吧,背上吧,要不一会也得背着。”郎队不知道去哪了,听说去看地形了。我们几十个人就学着其他分队的样子背着行军囊去了饭堂。大校站在门口看见我们居然没人带队赞许地说:“这就是自觉,我们的队伍就需要这样的纪律才能完成任务。”忽悠,接着忽悠,从来的第一天起你就忽悠我们。吃饭时是要弯腰的,可是背囊拉着你不让你吃,两条背带深深地嵌进肩窝里。我再看连野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聪明了。他把背带放开,屁股往前坐,凳子上就留出一点空间,被囊正好落在凳子上,驴头还是蛮聪明的嘛。

马上就开始新科目的训练了,大家都给自己打气。用郎队的话讲:新兵三个月,那只是告诉你什么是部队,而在403训练基地就是教你怎样做一名合格的军人。谁能留下,谁留不下,战友们心中都没底,热血归热血。来真格的,就不是看谁勇气不勇气的了。

“他根本就不管我,我就想去锻炼锻炼。”

张宇光被中央军委授予一等功臣勋章,追认为烈士称号。他的父亲来了,脸上没有泪水,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他经常一个人走在营区里,看着我们这些士兵。老人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几天后就回去了。

“哥们哪的?”他给我点上烟问道。

朱海已经回来了,带了好多吃的东西,人白了,胖了许多。他趁无人注意,飞快地将一条“长白山”塞进我的被子里。板正的内务突然隆起一道山脊。为子晚上坐着拉装备的车走了,我回家的日子正式进入倒记时。这一要回家,心里就有点乱七八糟的,这个也想,那个也想。结果晚上睡觉前都想一遍就要花很长时间,最后剩下俩个最想的——周亭、王佳。我早早地收拾好东西放在铺下。

我突然觉得组里人少是好事,起码早回家,看着连野天天瞪着驴眼数日子,我心里就舒服。当组长的肯定不能先走,那就等着吧。而老张似乎最近心事重重,问他,他就是苦笑。

当我看到为子准时地出现在营门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战友之间的那份真情,因为他走这十几天,度日如年,我真是想死他了。看着一群战友在围歼为子带回来的东西,我就赶紧飞奔着去指挥部,找队长辞行。由于舌头过于激动,导致话说得很不完整:“队长,为子归队……我回家。”郎队呵呵一笑:“激动是吧?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一会有车去南州……”“是!”我转身就往外跑,身后是队长的嘱托:“路是注意安全,一定要遵守保密守则,一定要按时归队……这个臭小子!”

我从铺下抽出早就收拾好的背包,为了回家,那套冬装洗完以后,我就一直没舍得穿。我双手颤抖在那里换衣服,邵年一旁笑道:“你慢点!时间还早呢。”“早什么早,我三年没回家了。”“呵呵,哈尔滨变化可大了,回去你都不见得认识了。”张振鹤一旁满脸愁云,默默地看着我。我穿好衣服,拎起包。四下一看,哎,野驴呢?这个小子哪去了。“野驴呢?”邵年也巡视了一圈:“估计去靶场了吧,你走吧,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探家的,赶紧下来,车要走了。”楼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张振鹤走过来,拿起我的包:“我送送你!”辞别那些队友,张振鹤一个人,拎着我的包送我到营门。我归家心切,而他的脚步就显得有些迟缓。到了门口,卡车停在那里。我将包裹交给警卫连检查,老张突然抱了我一下:“路上注意安全,给你爸妈带个好。”他突然的举动让我很意外。我跳上车,从他手里接过包,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里有泪。“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到了兰州第一件事就是去总医院看周亭,结果到那一问,才知道,周亭被借调到外地医院了。我说给她写了这么多的信她都没回呢,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火车是半夜的,需要在北京转车,十多个小时以后,我第一次踏上北京的土地,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若干年后,这个城市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我终于登是北上的列车时,心里无比激动。看着旁边的人都在昏昏酣睡,我却困意全无,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车外。身旁是一美女,“活”着的时候,很端庄秀丽,可是睡熟了,模样就惨不忍睹,脑袋仰得很高,张着性感的嘴,在那儿接灰。随着列车一个一个地数着那些听说过的城市,天亮了,我也终于看见了这座我曾经为之逃脱而庆幸的城市——哈尔滨。我早早地站在车厢门口,盯着这座城市,邵年说的没错,三年了,这个家伙的确变化很大。疲惫的火车终于停靠站台,车门打开的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哈尔滨,老子回来了!”

出租车很少,好不容易拦住一辆,车头指向了家,我也知道,与王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见到父母的情景,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原来经常惹是生非的赵博已经不在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c。p预备party员、中国人民解放军403特种部队的一名特战小组上士组长。我准备当门打开的一个瞬间,给父母敬一个非常非常标准的军礼。

我站在陌生的门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新家,父母信里告诉我,在王兆新买了一处房子。我按了一下门铃,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门镜上闪了一下,门开了。母亲站在门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看了我半天,难怪老妈要看这么久,走了快三年了,一张照片多没给家邮过,不是我不想,是部队不让。“臭小子,怎么长这么高了。”母亲仰着头看着我。父亲这才从里边走出来:“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让儿子进来啊!”母亲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我拉进屋。新家很大,只有几个家具我认识。“赶紧把东西放下,休息休息。”老妹走了过来:“解放军同志,变化很大嘛,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啊。”老妹从小学习好,跟我就是两个极端,从小到大,只有她求着我的时候,才会叫声“哥”。我推开自己的房门,眼前的一切,我顿时惊呆了。床上凳子上,男男女女的,横七竖八的地躺着二十几个人。本来看着还宽敞的房间,现在却觉得异常拥挤。父母在身后笑着:“你们同学听说你要回来了,昨天晚上就在这儿等,闹了一宿,早上才睡着。”我看着这些三年没见的同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班长杨光首先睁开眼睛:“啊,赵博回来了。”这一嗓子,二十几具“死尸”突然全部复活。屋里一片欢腾,几个原来很丑的女同学,现在也变得看得过去了,她们一起冲过来,把我抱住。几个女孩的胸顶住了我,我的脸一下红了。当兴奋过去之后,同学都坐在周围,跟观赏动物一样,围着我看。杨超说:“大家发现没有,这小子变得腼腆了。”我只是低着头笑。“腼腆没发现,帅了!”十几个女孩子哄堂大笑。他们坐了一会,就都知趣地走了。父母赶紧忙活着给我作饭,老妹拿着我帽子仔细地研究着:“大兵同志,没带点什么特殊的玩意回来?”“什么玩意特殊?”“枪啊,还有什么啊。”“部队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带枪呢。”“那你这兵就没什么意思了,连枪都没有。”

我像一个客人一样坐在那里,看着父母忙活的身影,看着这个新家,多少有点陌生。坐了两天的火车,上午本来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可是来参观的亲属、邻居络绎不绝。我发现原来总被我欺负得直哭的陆小梅,此时小鸟依人地坐在她妈身边,偷偷地用眼睛瞄我。原来记得挺黑的,天天穿这大一号的校服,整天脏兮兮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变白了,长发飘飘,身材也性感了,这小妞已经出落得成美女了,这人变化也太大了吧,连野肯定喜欢这样的。我想到傻驴此时正对着那些傻老爷们,我就开心,情不自禁替连野多看了她几眼,她马上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所有接待一直到晚上才结束,父母以为我累了,也都早早的就休息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现在连野他们也应该睡觉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床实在太软了。兴奋终究被疲倦打败,我一顿折腾才沉沉地入睡,梦里,我仍然是脸上抹着油彩,握着冲锋枪,穿梭于树林当中。翌日清晨一阵哨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条件反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母亲推开门:“醒了?”我意识还没清醒,看着母亲,看着周围,好象是在做梦一样。“刚才是不是有人吹哨?”母亲点点头:“是啊,卖豆腐的。”我真不明白,一个卖豆腐的你他妈吹什么哨啊。父亲走进来:“你怎么把床垫子拿下去了。”“太软了,睡不习惯。”

早早吃完饭,我知道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趁父母在厨房的时候,我拨通了王佳家的电话:“喂,你好,找一下王佳。”一位中年妇女接的:“王佳?打错了。”那边挂断了。错了,怎么可能,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有她家电话的信。又按了一遍:“你好,找一下王佳。”“都说打错了,你这个人有毛病吧……”我刚想挂断电话,听见里边有一个声音:“妈,我接……”

美丽的松花江边,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朝思暮想的王佳,而是另一个女孩。“赵博你好,我叫季红。”“王佳呢?”“有一个情况需要跟你说明一下,希望你不要生气。”情况?“事情是这样的,王佳是我同学,两年前,她家都去日本了,她走之前找到我,说有一个特好的朋友在部队,让我继续以她的名义给你写信,就是这样……”“那些信都是你写的?”她脸一红双手一背,点点头。她这么一说,我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地址换了以后,口气与字体就完全变了,那时候还以为她练字了呢。

我脑袋混了:凉风有讯,秋水无边,亏思佳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我虽然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那你们他妈也不能这么玩我吧?

“喂,怎么生气了?”

“信里那些话也是逗我玩吧?”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他妈的,特种兵哪有完不成的任务,总有补救的办法。我这才仔细打量季红,虽然没有王佳漂亮,没有周亭有味道,但是综合指数良好,也是长长的头发,标准的身材,眼睛不是很大,小脸胖乎乎的,尤其是笑起来也的确可爱。

我们坐在江边看着江水安静地流过,聊得很多,她就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问题很多,我都采取迂回战术,避而不答。“你不讨厌我吧?”季红小声地问。“还行!”“还行是什么意思啊?”“还行在部队就是不行的意思。”“你是说我不行了。”说着她居然过来打我,我随手一挡,“啊!”她尖叫一声,捂着手腕。“怎么了?”她充满哀怨地看着我:“疼!”说着眼泪滴了下来。哎呀,我第一次觉得女人麻烦,就那么轻轻一下也至于这样。我拿过来,帮她轻轻地揉着。“你手很重,知道吗?”“我都没使劲。”“你要是使劲是不是我手就断了?”“没试过,要不你再试试。”我故意吓唬她。“我才不要。”我揉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那是一只异常柔软的手。

踏着黄昏我才返回家里,老妹鼻子哼了一下:“这刚一回来,不陪爹妈,就跑出去泡妞。”“我泡什么妞了?”“哎哟,看看还撒谎呢,人家电话都打过来了。”“谁的电话?”“你自己清楚。”爹妈一旁笑着。电话又响起,老妹接起来,剜了我一眼:“看吧,还不承认。”电话果然是季红打的。

第二天,趁老爸外出采购,老妹不在家。我跟母亲悄悄说:“妈,借我点钱。”老妈没有犹豫,给了我三百块钱,“不够!”“你干嘛用啊?”“我有一个战友母亲病了……”邵年的家在动力区五院附近,那是一片平房,估计没几年就要动迁了。好不容易找到他家,进了屋子我才注意到,室内有些阴暗,几个旧家具摆在一边,墙上有很多奖状,我一看,都是邵年在学校得的。邵年的母亲一看身体就不好,走路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我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她,“小年回来就说你们在一起可好了,还有一个叫连野的孩子。”阿姨很和蔼,语气舒缓而平静,邵年身上有很多沉稳应该是遗传她的,临走时我偷偷地将钱放在凳子上。

这几天电视上已经开始招募新兵了,今年兵走得早,12月份就能走第一批。时间飞快,尤其是跟季红在一起的时候,十五天的假期,刨去来回的路程,实际上只有十天。临走的时候,父亲坚持要送,被我拦住了。我实在不喜欢站台分别的那种感觉。母亲已经是眼圈红红。“这些你在路上吃,还有给你战友带的。”妈妈说了几句,就已经泣不成声。“妈!哭什么?再有一年就回来了。”父亲突然象想起了什么:“我跟你二叔商量过了,年后就把你调回去,在部队提干。”“提干?在部队?”“现在地方也没什么好单位,你就留在部队吧……”我当时并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接受。我留部队,季红怎么办?

再次踏上站台,心情难以言状,三年前,我站在这里,心情是舒畅的。而今天,却是太多太多的不舍。季红拉着我的手,已经哭得跟一个泪人一样了,我不断地给她擦,新泪还是涓涓地向外喷涌。短暂的相处,多少懂了点什么叫感情。火车就要开了,季红突然抱住我,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傻丫头,我会回来的!”我必须上车了,车轮开始滚动,车窗外,季红双眼模糊地看着我。我摆摆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其实我一直在想,部队其实不应该给士兵探亲假,这样的离别实在太他妈伤感了。路上没怎么吃东西,感觉还有一年才能再见到季红,就觉得日子遥遥无期。两天一宿的车程在香烟和思念中度过。当我远远看见营门的时候,意识才清醒,我现在还是一个兵呢。正在训练的战友们见我回来了,都跑了过来,连野夺下我的背包,其他人对我开始搜身。我笑着忍受着一切,这些王八蛋,这些日子我快把你们淡忘了。队长走过来:“去指挥部销假。”“是,这个是给你的!”我看见队长才想起来,我急忙抢过背包,但是晚了,我给郎队带的一条烟已经被分得只剩三盒了。“呵呵,没关系。”他笑着接了过去。“都干他妈什么呢?”身后是周大虎雷鸣般的咆哮,战友们四散而去。“1号!”我给他敬了一个礼。“回来了?跟我来一趟。”我一边走一边开始翻包,老爸给他带了两瓶五粮液。进了屋,他往那一坐:“把门关上。”“这个是我爸送……”“先不说那些,这个是怎么回事儿?”一个档案袋扔在我的面前,我没敢拿起来,但是已经看清上面几个红字:人事调令!“我不知道啊。”“不知道,不知道这调令自己飞来的。”他一巴掌拍在调令上。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老这么大。“我真不知道。”“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来我403的兵,只有两种情况可以离开。第一,被淘汰。第二,受伤。其他的,想都别想。”我盯着桌子上的调令,心想,二叔动作还真快。大虎见我不说话:“我告诉你,特种部队的人员编制不在军里,在中央。你家要是真有人,你就到中央给我开调令,这个无效!”说着他抓起来一撕两半。“1号,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离开403。”“离开不离开不是你说了算的!没事出去训练去。”我默默地将那两瓶酒放在桌上。大虎看都没看一眼。

回到宿舍,我换好衣服就到了训练场。邵年冲我微微一笑:“回家的感觉爽吧?”“一般!”我没有跟他说去过他家。朱海和为子一边摔轮胎,一边叹气:“什么时候还能回去啊?”我寻摸了一圈也没见到张振鹤的影子:“老张呢?”他们三个人都停了下来:“你不知道啊,老张复员了。”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让他复员的,不是,他怎么复员了?”邵年告诉我,张振鹤本身就有伤残在身,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基地已经研究过了,让他提前复员,本来他想等你回来见一面跟你说一声再走,但是等不了,昨天下午才走。我怎么这么笨呢,队里不同意他探家肯定就是因为这个,真他妈的,当时就想着回家了,我说他当时送我的时候,表情怪怪的。结果他走的时候,连面都没见到。但是张振鹤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晚上,通讯兵居然拿着那两瓶酒到了饭堂,当中打开,一人一瓶盖。几百块钱的酒,大虎居然给战士们分了。

==…以下内容于2007…03…2814:51:48追加…==

第八十一章

结果我回来没几天就收到了周亭的回信,信中说,只是借调,她已经返回了南州总医院了。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缘分的,我跟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甘肃的冬天奇冷无比,连野这小子到底会算计,正好元旦回家。而c2组长高强,似乎就没那么幸运,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居然放弃探亲假,这人不是孤儿吧?因为之前有过几次摩擦,所以见面几乎不看对方,时间久了,心底不免有些宿怨,平时在一起训练,我都能感觉到c2组明显在跟g4较劲。尤其是当高强party员比我早转正以后,在他身上就多少出现了一点牛逼的迹象。

连野走了不到三天,我跟高强又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冲突。

“晚上巡逻的岗单凭什么我们c2都是后半夜的?”

“轮回的,怎么了?”

“轮个屁,我们c2都他妈快成夜神了,每次巡逻不是后半夜的。”高强嗓门很高,邵年走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他才作罢。连野私下叫他农村人,因为有一次,看见他将脸霜擦完脸,擦胳膊,这样的用法都是使别人的,换成自己的,就挤出一丁点,仔细地将小黑脸均匀地抹一边。每当这个时候,连野都会说上一句:“别忘了胳肢窝。”高强似乎对城市兵有些抵触,甚至可以说是歧视。具体起源于何时,也是无从知晓。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也几乎都是来自农村的战士。整个403基地只有邵年、连野我们三个是哈尔滨的,但是我们跟其他组的成员关系都非常融洽,大家在一起毕竟混到了四年头儿上。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纷争,因为伟大的1号软硬不吃,只要你干得到位,表现出色,该你的,你不要担心什么。跟他玩什么猫腻,想都别想。谁送他东西,都收下,回头分给全大队战士们分享,后来渐渐的,都领教过了,自然也就没人给他带什么东西。所以整个403基地,风气很正。久而久之,所有的特战队员身上都有一股子正气,这都是被大虎熏陶出来的。

连野归队的时候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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