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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记·晏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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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1朵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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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始终衔着笑意,终究是你在那边,这些个虚礼才人不会在乎,朕带你出去避暑:“你当初嫁人是大事,听到她的话手里微微一顿,手里剥着一颗杏。"

愉姬已哭成了泪人,连话也说不完,这一年来皇太后都还担心着。”

他抬手在我下巴上一捏,忍俊不禁地笑说:"知你怕热,再忍几日,将那颗金黄的杏。本宫记得你出嫁前那些,谁劝也不管用,他叫来郑褚,语气森森:至于愉姬……”他目,“皇次子暂交长秋宫,“褫夺封号,降为宝林,”

。封宫思过,躬身要退去,他却又道:“晏才人以‘宁’字为号。”

庄聆明艳一笑,微低着头抚弄着袖口花纹,语声轻缓而清晰:“陛下继位不过三载,正值英年,左相大人如此着急立储之事,倒不知是何居心。再者,当年晏才人家里缘何落得罪,左相大人比谁都清楚。本宫奉劝大人一句,凡事莫要做得太绝,人在做天在看。”

但即便如此,帝太后最后的表态仍是我不曾想到的。我以为在见到宏晅如此态度之后,她最多也就是对我得宠的事坐视不理罢了,眼下要我替她送这一趟点心,倒像是不仅接受了此事还乐见其成

衣服素淡,髻亦是简简单单的百合髻,只以皇后刚赐下的两支珠花做点缀。这样的妆容,比有钱人家的女儿看着还要简单,绝不会惹帝太后半点厌恶。

到了十月,胡夕冉的身孕已有了五个月,没再出别的岔子。太医说胎像很好,应是能顺利生产。我其间仍未承宠,只是与宏晅见面的次数愈多了。

宏晅的轻笑中仍是不带半点怒气,口气亦是平淡如常:“朕问你,那麒麟送子图可是你送给愉婉华的?”

他语中深有无奈,我浅浅一笑:“不是臣妾信不过陛下,但总不好因为臣妾惹得两位太后不快。臣妾那日说的‘家和万事兴’也并不是有意推脱之语。”他等着我的下文,我微微一顿,又道,“陛下待臣妾好臣妾素来是知道的,但眼下什么也不如愉妹妹腹中的孩子重要。待她平安生下孩子,臣妾自会想办法讨两位太后的欢心。两位太后认可了,臣妾才可安心。”

虽是下了决心,我仍没有主动去找宏晅。如此大的变化只会让他生疑,然后他很快就会猜到其中缘由,察觉到我不过是为了家族而对他加以利用,彼时我必连自保也难。

我虚扶她一把:“快坐。良使这是什么话?谢我做什么?”

恼意在他眉宇间一闪而过,我低一低头,又言:“皇太后仍在气头上,陛下不可为妾室惹怒嫡母,家和万事兴。”说着站起身,深深一福,“臣妾恭送陛下。”

我点一点头,回看了林晋一眼,林晋垂一躬身,未言

“臣妾万不敢劳陛下这般照顾,陛下请回。”

我和沈语歆各自落座,见她满脸疑惑知她还不明此行原委,也不便开口,只等和贵嫔话。

刚传了午膳,听得林晋在门外道:“宫正来了。”

她一双眸子明亮地看着我,一字字道:“姐姐骗我。”

伏地许久,眼中只余上襦广袖上淡色的刺绣纹路,心里却揣测着他现在的神色。他重重一叹,轻一抬我肩头示意我起身,扬声叫来郑褚:“晓谕六宫,攉封尚仪晏然从七品琼章位,赐居瑜华宫汀雨阁。”

在听了后一句后,林晋浑身一个激灵,讷讷道:“姐姐……陛下不会……”

宏晅看着她无声一笑,落座下来,随口问她:“婚服可开始置办了?”

“没什么。”她笑了一笑,“不过是让宫正司从你从来的寝殿里搜了些东西出来。都是好东西呢,大概泰半的宫嫔闻所未闻——连陛下都不一定听说过。”

我眼前一亮,略一思忖方解其意,心服口服地颌道:“还是姐姐心思通透。”

琳妃无争,大长公主却要为她女儿争上一争;皇太后的侄女姜淑仪,原本好歹还是与瑶妃同属九嫔,自今日之后就是实实在在地矮了一头,姜家必看不过;就算她们皆无所谓,瑶妃的嫡姐,大燕的中宫皇后,也总不会任由庶妹势力做大……

最咽不下这口气的,自然不是庄聆了,更轮不到我。而瑶妃要对付的,也轮不到我

祁川虽比锦都凉爽很多,但究竟是夏日,炎热难免。我素来怕热,每每一到初夏时就已胃口不佳了。在我身子最弱的那一年,夏季厌食尤其明显,常常早上吃上一口就一天也不想进食,体力一天比一天不济。还是太子的宏晅忍无可忍之下,午膳时到了我房里,吩咐宦官给我盛了满满一碗饭菜,语气淡泊无比地扔给我一句:“一口也不许剩,不然就做杂役去。”

彼时我到底年龄尚小,看他神色无半点说笑之意,又实在吃不下东西,忍着委屈站了一会儿,眼泪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恰好怡然婉然偏在这个时候挑了帘子进来,看着我们愣了一愣,还道是我犯了什么大错惹他不快了,二话不说便是跪地求情,反倒弄得宏晅一句话也说不出,无措间看见我放在妆台上的一块帕子,起身拿起来丢在我面前,无奈地拂袖离去。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八年我几乎日日在他跟前,天天相见,大事小事也见得不少。这件往事却在今天这样无缘由无预兆地闯入我的脑海,清晰得彷如昨日刚刚生。我被搅得一阵懵,拉了拉思绪,看着面前一桌佳肴,口中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陛下在哪儿?”

正换蜡烛的婉然微一怔,回道:“瑶妃刚晋了位份,陛下去她荇漓轩用晚膳了。”

我讷讷地“哦”了一声,婉然愈觉奇怪,回过头看着我:“姐姐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些往事。吃不下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暖风拂面,我望着那花海的波澜,心绪前所未有的烦乱。说不清自己在烦些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暑气而生的燥意。

有嘈杂声自安远山后传来,似是有人在呼喊些什么。我疑惑着走过去,天色已暗,看不清那人是谁。正想再分辨一番,婉然倒先开口喝了一句:“天都黑了,何人在此喧哗!扰了娘子清静!”

对方脚下微滞,继而向我们走过来。待他走近了,我借着婉然手中的宫灯才看清他是谁,微微一福:“征西将军。”

“才人娘子。”我是宫妃,他是外臣,本不该相见。此时无意中见了,他谨慎地退开两步一抱拳,颌道,“臣不知娘子在此,无意打扰娘子。”

“无碍,本是我来得晚些,要扰也是我扰了将军。”我浅浅一笑,又言道,“但此处已是后宫嫔妃居所,避暑行宫虽不及锦都宫里那么森严,将军如此仍是不便亦不合礼。”我缓缓说完,忽而想起一事,便在他正要再度抱拳告退前郑重一福,“宫宴那日,多谢将军解围。”

他了然,面上凝起的笑意如夏日微风一般带着温暖的柔和:“霍宁只是道出心中所想,娘子不必记挂。”他睇了我一瞬,“臣告退。”

他转身离去,我也终究忍下了心中强烈的疑问。

安夷将军,是谁?

不问也罢。纵使那人是我我昔日的未婚夫,可又能怎样。他叫什么、是什么样的人,于我而言早已不重要,我何必去求这个没有意义的答案……

我见他仍是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什么,又抬声道:“将军可是弄丢了什么东西?”

他停下脚步,回身讪笑说:“本是陪朵颀公主闲逛,途中遇上郑大监便客套了两句,孰料一回头她就不见了。”

“婉然,回去叫林晋带两个人来,帮将军一起找找。”我缓踱着步子走近几步,莞笑道,“公主素不拘礼,好在在行宫里也出不了什么事,将军不必着急。”

他又一揖,微笑未减:“多谢才人娘子。”

林晋很快带了人来,吩咐他们好好帮将军寻人。我与他终究不便闲说太久,虽然一直守着礼数,但让旁人见了总是不好。当下向他一福,一句“先行告退”却是与他同时说出的。略略一愣,都忍不住一笑,又互行一礼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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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的文~~~

文案

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

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

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

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

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

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可重新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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